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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戟晚间回府得早,几人用过晚膳,便携着几个亲卫,一道出门参加祭祀去了。

茹宁九岁入京,每年类似于这样的节日见过不知凡几,并不觉得有何新奇。李汯却坐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轻搭在他肩上,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鲜,如同巢中的雏鸟一般,不住地四处张望。

李燕戟走在几人身前,李汯想要什么,他便会停下步伐看来,在小孩儿期冀的目光中,微微颔首,叫一旁的亲卫主动上前付账。

还没到最热闹的商街,李汯已经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块香糕,叫茹宁腰间别了一串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盆满钵满,连说话也费劲了。

茹宁看他吃得满嘴糖渣,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细心地替他擦拭。李汯吃得高兴,嘴巴一鼓一鼓地嚼着,冲茹宁弯了弯眼睛,撒娇似的往他怀中靠了靠。

他这厢啃着山楂,眼睛却仍在街边的商铺间逡巡。突然,他咽下嘴中的东西,白嫩的手臂一指,奶声奶气地问茹宁:“那是什么呀?”

茹宁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街边的一个商摊上,整齐地陈列了好些个掌心大小的扁圆器物,外边包了层棉布,色彩各异,拎杆旁系着一串细细的流苏绳结。有几个大概是为了哄小孩儿开心,用针线布匹缝成了动物的形状,套在敦圆的外围,模样十分憨态可掬,也难怪能一下子吸引李汯的注意。

茹宁道:“那是用棉布包着的暖手炉。”

李汯:“我想去看看。”

茹宁转过头去,望向走在前头的李燕戟。男人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没表示反对,他便带着李汯走了过去。

商摊的主人是一对有些年纪的夫妻,男主人一抬头,见几人的穿着用料,也知并非寻常百姓,便一边调整手炉的位置,一边热情地招呼道:“各位客人,请随意看看,我们家的手炉都是一等一的好,冬天热一两个时辰也没问题。”

此时正值夏季,夜晚虽然凉快些,但街上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各自都出了不少汗,巴不得随身携带把蒲扇纳凉,更不必说来这一看就令人发热的手炉摊前看一看了。

但也有几个姑娘见这暖手炉做得精致,忍不住驻足观看了一会儿,最后买一个回去用作收藏。老板娘坐在摊子底下的一张矮凳上,手边针线如飞,看样子其中的不少布衣都出自她手。

李汯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指向其中一个盖头上镌了纹路的手炉道:“阿茹,我……”

他话音未落,忽地从旁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巧巧地将那暖炉拎了起来。在先前几次买东西的途中,李燕皎一直都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这次反而却主动走上前来,像在认真挑选似的,将那手炉放在面前,仔细看了看。

李汯倒也不怪他拿了自己看中的东西,眨巴了两下眼睛,问:“四叔,你也要买吗?”

李燕皎“嗯”了一声,挑了一个适合成年人用的暖手炉,叫商家包了起来。他回过头去问李汯:“你喜欢哪个?”

李汯指着他方才拿过的那个手炉道:“我要这个。”

李燕皎便让商家一道把这个包了起来。李汯吃完糖葫芦,叫茹宁将其拿出来,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一旁的绳结上还有个不起眼的铃铛,红绳缠绕在指尖,更是显得这个手炉小巧玲珑,煞是喜人。

李汯问:“阿茹,这个到了冬天,要怎么用呢?”

茹宁回道:“只要将触媒放到炉中点燃,就能发热了。”

几人走着,就到了花车游览的主道上了。街道的两旁挂满了灯笼,商贩的吆喝混杂着远处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音。李汯眼睛尖,坐在茹宁怀中四处张望,率先看见花车的顶端,兴奋地喊道:“来了!”

官府一早命人将游行用的主街道围拦了起来,人群排在两侧,就能看见百十个伙夫抬着霓虹绚烂的花车,自远处缓缓驶来。花车台上或站或坐不少伶人,飞纱软帐,乐音缥缈,不时有装了干花的香囊自上飞落,如衔玉的飞燕一般轻盈地落入乌泱泱的人群中。

抢到锦囊,便意味着讨到了下半年的好彩头。眼看花车越驶越进,周围的人群也渐渐骚动了起来。茹宁即便生得人高马大,奈何手里还抱着个孩子,被四处的人围拥推搡,下盘也跟着变得松动,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直至身边伸过一只手来,稳稳地扶在他的肩边。

茹宁转过头去,就见李燕戟抬起眼睛,深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望向自己。乐声里,他赶忙道了声谢,李燕戟只眨了下眼皮,又很快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李汯微侧着身子,眼波流光四溢,只顾着看台上舞姬飞扬的裙纱,对此一无所知。

花车很快就从几人的面前过去了。人群熙攘地随花车前行的方向涌动,李汯尤未尽兴,几人逐着热闹,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逛了好一会儿,买了一大堆糕点器玩,方才打道回府。

祎王府门口不若其他街道热闹,李汯在回来的路上,便卧在茹宁的怀中,眼皮耷拉着欲打瞌睡。回来之后,茹宁让涟风吩咐下人烧了热水,用布帕沾湿,替他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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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上的汗。

这样一通忙活下来,他的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涟风在房中照看李汯,他便趁机去澡室冲了个凉。回来的路上月明风清,薄衫稀影。茹宁念着熟睡的李汯,连湿了的发尾也未管,就披着外套,一路往李汯所住的院落走。

到时,本应去歇息的李燕戟竟也在房中。涟风站在远处屏息,不太敢上去与他搭话。李燕戟听到声响,略略侧过首来,茹宁便低下头:“王爷。”

李燕戟应了一声,茹宁向涟风颔首,小姑娘轻吁了一口气,忙闪身出去了。

茹宁走近来,见李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面色泛红,手掌蜷缩地摆在枕边,睡得正熟。原本挂着帘帐的金钩荡在一旁,上面挂了好几个香囊,有的时日渐远,已经闻不出什么味道了。

茹宁认出其中一个,便是今晚花车游行时,落入李汯怀中的那个香囊。他刚才随手摆在李汯的枕边,现又被人拾好挂在了金钩上。这时,李燕戟站起了身,一身玄色的衣袍,藏青的腰带边缘,竟也系了一个色彩艳丽的锦囊。

他道:“我顺路来看一眼汯儿,天色既已不早,便早些休息罢。”

茹宁低头道喏,李燕戟从他身旁经过时,衣襟上竟泛着一股酒气。那酒的气味甚是奇怪,不似京城人常饮的那股味道,闻起来倒有些辛辣暴烈。

李燕戟出门后,神思回转间,茹宁才突然想起来,再过不久,便是李汯的生辰。

也是先祎王妃去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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