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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嘴让咱家看看。”
池渊麻木的仰头,大张开了嘴,口水混着精液,口中反射着的,是树的倒影。
太监满意的从鼻腔里嗯了一声,踢过一只瓷盆,命令道“吐里面。”
池渊照做了,吐完以后止不住的按着膝盖,微微的喘息。
又开始痛了。
“含进去。”
池渊伸手端起瓷盆,重新倒进了嘴里。
他现在,比狗都听话。
让跪着绝不敢站起来,让含着绝不敢咽下去。
吐了又含,如此数回,恶心感终于还是漫了上来,池渊捏着自己的衣角,手指颤了颤。
“咽了。”终于听到这两个字。
池渊咕咚一声把折磨了他许久的温热液体咽了下去,不等催促便沙哑的开口,“谢殿下赏赐。”
他的脸被猛地抬起,曾双瞳剪水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血丝。
池渊用了十日,学会了什么叫惧怕。
本没有这样容易的。
然而七岁的他实在是过分软弱了,软弱到……让池渊自己唾骂的程度。
怎么就那样的贱呢。
池渊分不清,他到底是屈从于什么。
屈从于过重的,过多的折辱,还是屈从于…曾经的自己,亦或是……殿下?
殿下。
这两个字,终是与池渊纠缠过重了。
荣也是他,辱也是他,恩也是他,愧也是他,甘也是他,苦也是他。
池渊的胸口叫嚣着,你放过自己吧,八百年的事了,怎么就是过不去呢,可是他就是过不去。
周涉川让这份过不去越发的痛了。
我不似你想的那般,殿下。
我卑污,粗鄙,奸诈,软弱。就是这样一个我,不值得您再搭上什么。
他从前的每一步都是有意接近,把话说的冠冕堂皇,骗过了所有人。
骗过了太子殿下,骗过了师父,骗过了这天下的每一个人,可是他骗不过自己。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池渊都问自己,在殿下面前用钟式剑法,真的是因为它…合适吗。
不是的…不是的。
他日夜苦练,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在他面前漂亮的使出,漂亮到连殿下也忍不住侧目的地步。
肖封对他的怒气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功夫更好,家世更好,那场仗,本就是自己夺了本该属于他的瞩目。
都是要还的啊……
殿下的习惯,昨夜若是无人侍寝,司寝官早晨便会派一个侍奴过去,用不用全看殿下心情。
这种连脸都不用露,且用唇舌侍奉的行为,是轮不到那些有品级的妃子的。
他那些侍奴们,也多是用在这处。
周涉川喜欢赖床,不爱早起,对于早朝多是不耐的,却又不得不去,因此晨时多冷冽,不似平日的温和。
又露不成脸,又得忍着脾气,谁愿意费劲吧啦的伺候一顿落不着个好呢。
然而某日起,司寝官就免了众侍奴的晨侍,众人摸不着头脑,却也乐得清闲。
侍奴侍奴,担了个奴字,便是连人也算不上了,谁也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殿下愿意,随手将她们转送给谁也不是不可以的,她们早早就被灌下了绝育的汤药,连母凭子贵都不可能,现在又不短了她们吃喝,又不用做事,谁不愿意。
周涉川又连着些时日被伺候的妥帖,终于有一日开口叫住了他。
“你不错……晚上,也过来。”
他似乎感受到胯下的人凝滞了一瞬,裹得更紧了。
“不愿?”嗓音中带着慵懒,和微微的情动时才有的惬意。
池渊含着鸡巴摇了摇头。
用更殷勤的侍奉表达了心情,他愿意。
周涉川这日醒的不怎么艰难,连数年沉疴都仿若一朝痊愈了,双脚不虚不实的踩在脚踏上,半晌胸口才又泛出些无力感来。
大巫医的治疗总算起了效果,他微叹,只是也不容易。
大巫医一如既往,从不开正常人能理解的方子,可是怎么办呢,举国上下,百年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巫医。
屋子里又是空无一人了,周涉川胯间是干爽的,精水都被含走了,又被人仔细的拿绸锦擦干了,并无粘腻。
他唤了桑落进来服侍更衣,脑子里是还不太清醒的,乱七八糟的杂念,一会儿是思量着早朝后去看看母妃……虽然不愿,但是也终归要多去几趟,省的她挂念,一会儿又是思量着放出的饵何时收网,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池渊。
于是便问了,“池渊最近还安分吗,有没有到处乱跑。”
他现在那副样子……倒是怪凄惨的,两个翅膀秃了,人又变傻了,可怜巴巴的讨好着,求着他一点垂怜,像个等糖的孩子……呵……就是个等糖的孩子。
他没额外吩咐过什么,但是桑落和槐夏,他身边的两个近身侍女,都知晓他对池
', ' ')('渊的态度,这点眼力见应当还是有的。
桑落迟疑了,他去过呦鸣院两回,去送蜜饯,然而却发现头一次去送的,第二次依旧是满的,看样子是连动也没动。
她便问,“池…公子不爱吃这些了吗。”
池渊只是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透出了些许的疲态。
“最近牙疼……桑落姑娘日后也不必送了。”
桑落回过神,想了又想道,“池公子好像已经恢复了,不再到处乱跑了,也……已经不吵着吃甜食了。”
恢复了……这么快。
周涉川愣了愣,暂时觉察不出心头的那点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
只是颇有些遗憾。
应当是再也看不见他那副样子了,剥除了全部的假面和强撑着的淡然,把几分惧与欲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
他记得…记得有一回,忘了是建元几年,池渊战场上立了功,本可顺理成章的留在军营,做个校尉,一步步积攒军功,可他依旧回了王都,又被编回了守都禁军,做了个殿前司虞侯,从五品。
除夕夜,宫里有大宴,周涉川微酌了几杯,有些醉意,遣散了随行的众人,慢悠悠的贴着宫墙走,他自己亦是带兵之人,暗处随时都有暗卫跟着,没什么打紧,历荣便带着众人先回府了。
却不想,同样有这闲情逸致的不止自己一个。
墙根下,有一道身影蹲着,漫不经心逗弄一只猫,嘴里说的话也有趣。
“今儿你得了我的食,那就是我的猫了,我知道也有别人喂过你,可是宫宴上的鱼肉也是没尝过的吧,我特意偷了给你吃,你就得跟我回家了。”
宫宴?这么说,这人刚在也在宫宴上了?真是好大的胆,带走宫宴上的鱼,来喂一只野猫。
那只猫吃饱了,开始舔自己的毛,那人便看准时机伸出了手,没想到反被蹬了一脚,猫儿跑了,“唉?”他似是有些错愕,愣愣的看着猫离开的方向。
周涉川忍俊不禁,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不知好歹……”那人嘟囔了一句,站起了身,“本来想着,带你回家过年的…呵。”
他站了一会儿,扶着墙又慢慢的坐下了,手里握着酒壶,仰头倒了下去。
“小畜牲……走吧……再也别来问我要食了。”
他靠着墙闭上了眼,周涉川不知怎么就解读出了,“连猫都不要我。”这样的意味。
他迈步走了过去,认出了这人是谁,开口道“不是家养的,到底野性难驯,你喜欢,本王让人驯一只送你。”
池渊猛的睁开了眼,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是谁,他周身萦绕的淡淡苦涩瞬间碎了,消散在了混着年味的风里。
池渊笑了起来,高高兴兴的行礼,仰着头看他,“殿下金安,这大好的日子,怎的也走到这犄角旮旯里来了。”
周涉川不言语,池渊便知道他刚才说的不是玩笑话,思忖了一会儿道“多谢殿下,还是不必了,臣没有长性,若是野猫,跑了便跑了,若是您赐的,养不好的话,臣可就负担太大啦。”
周涉川笑了,让他起身,“好,不送猫,送别的,听闻洛川风景独好,你可想去看一看。”
池渊愣了愣……洛川…有传言,下一役,应当就是洛川了。
没等周涉川再说什么,池渊便点了点头,他当时说,“誓死追随殿下。”
周涉川后知后觉,当初,那墙根下的自言自语,应当就是他从不示人的脆弱了。
他错过了窥探的好时机,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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