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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的确在坚持练功,即使在最忙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放弃,每天花的时间不多,但是极少中断,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而且他也感受到了一点好处,从疲惫中恢复得明显比较快,尤其是与东海王相比。
可要说打架,他学过的那点内功和几套半生不熟的拳法,完全没用。
孟娥一掌拍来,韩孺子连方向都无从判断,只能以胸膛硬抗。
砰的一声,韩孺子感到一阵气闷,身体没有后仰,反而前倾,他以双手在床上撑了一下,才勉强保持平衡。
第二掌又来了,韩孺子仍然无处躲避,这回改为后仰,同样以双手撑起身体,没有完全倒下。
砰砰砰,孟娥的手掌接二连三拍来,韩孺子全无招架之力,像不倒翁一样前倾后仰,心中恼怒,可是胸口总憋着一股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此十几次,孟娥终于住手,韩孺子大口喘息,好一会才将胸口的闷气化解掉,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张有才关切的询问:“主人,需要帮助吗?”
“不用,我已经躺下了,你去休息吧。”韩孺子平静下来,不管怎样,孟娥并无恶意。
张有才在外面哦了一声。
等了一会,韩孺子小声道:“你还在吗?”
又过去一会,孟娥回道:“在。”
“这就算比武了?”
“嗯。”
“我输了还是赢了?”
“你要是输了,就不会听到我的声音了。”孟娥沉默了一会,“你的确在坚持练功,或许也会坚持夺回帝位。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我不会再有隐瞒。”
“你和杨奉一直认识吗?”韩孺子马上问道。
“是他将我们兄妹介绍给太后的,那时候太后还是王妃。”
韩孺子心中一动,杨奉向来只追随最有前途的人,看来他早就看好太后,但这件事只能以后问杨奉,于是他又道:“你们兄妹二人一个保护太后,一个……教我内功,想必所图之事不小,到底是什么?”
孟娥沉默了一会,“我们兄妹二人不姓孟,姓陈。”
“嗯。”陈是一个很普通的姓氏,韩孺子听不出任何信息。
孟娥又沉默了一会,“我们是齐王的后人。”
“什么?”韩孺子着实吓了一跳,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哦,不是谋逆的齐王,是……与太祖争夺天下的齐王陈伦?”
“没错,我们兄妹是齐王的六世孙。”
“一百二十多年了。”韩孺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也不算很久,韩氏没忘掉过去的事情,记在了国史里,我们也没忘记,记在了心里。”
“你们……想复国?”韩孺子终于明白孟氏兄妹图谋的是什么了。
“嗯。”
“那不可能。”韩孺子脱口道,马上换上更认真一些的语气,“那不可能,虽然我现在不是皇帝,为了拉拢追随者我什么都可以说、可以做,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骗你,任何一个韩氏子孙都不会允许陈氏恢复齐国,如果太后向你们许诺了,她一定是在撒谎。”
“我们要的不是齐国土地与百姓,而是齐国的名号。”
“我不明白……”
“大楚周边还有许多国家,地方由我们选,只需精兵两三万,就能恢复齐国,不分大楚的一寸土地。”
“只是借兵而已。”韩孺子觉得这倒可以考虑一下。
“还有事后的承认,齐国愿意向大楚称臣。”
这回听上去不是那么离谱了,韩孺子想了一会,“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一个普通要求,大楚皇帝不会随便派兵攻打周边小国。”
“肯定会让大楚师出有名。”
“好吧,假设我能帮你,你拿什么交换呢?内功……我只能感谢你,不会用几万精兵和一个国号来交换。”
“我给你的条件和给太后的条件是一样的:有朝一日,当你认为值得的时候,你会有求于我,只要你开口,我会同意,那就算交易了。”
“你曾经救过我两次,我还没有报答过你。”韩孺子希望能减少“交易”中的生硬。
“那是我主动做的,内功也是赠送的,让你知道我有多大本事,仅此而已,你不用报答,我也不需要。”
韩孺子真想告诉孟娥——其实是陈娥——无论多强的武功,都不可能用来换取建国,以孟氏兄妹的性格,也没法统治一个国家,哪怕是个蕞尔小邦。
可他说的是:“好吧,你会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