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定睛一看,那穿官服的,正是开封府尹鲁大人。不觉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鲁大人到了,那紫色袍子的公子看来还真有些来头。不觉抬眸冷冷看着紫袍公子,而那公子也在摇着扇子勾唇打量着他。
鲁大人忙打着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对赵匡义说道,“这位是吴越的镇东军安抚使,钱弘仪钱公子。”
又忙对紫袍公子介绍着赵匡义:“这位是天英军少将赵匡义赵公子。官拜右将军。”
赵匡义前些日子就听说吴越王派了人前来纳贡,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钱弘仪也听说过赵匡胤兄弟的名号,没想到今天倒是不打不相识。把手中的扇子收了,微微躬身向赵匡义做了个揖笑道:“在下钱弘仪,字延世,没想到能与少将在这里相遇。”
赵匡义也抱拳沉声道:“赵匡义,字廷宜。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小桃此刻才回过气来,刚才打斗得紧张死了。可她看着这两个男人,一个眼泛桃花一脸轻佻,目光却冷傲似冰,一个脸如刀削目光清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解的样子。
赵匡义轻轻勾了勾唇,看着钱弘仪说道:“既如此,不知能不能先把东西还给这位姑娘?”
钱弘仪侧头看了看茶商,对身边的另一位公子说道:“是你带来的人吧?”那个蓝袍的公子本也是别人托了他介绍这茶商过来,谈给吴越王宫进献茶叶的事。如今惹出这事,也忙扭头对茶商说道:“你要是拿了,快还给姑娘。”
那茶商看眼下的情形,哪还敢赖账,哆嗦着双腿说道:“实不相瞒,那个挂件,已经卖了。”不卖了玉桃挂件,他哪有钱找人搭线去见吴越的人。
“卖给什么人了?”赵匡义追问着。
“那人自称是魏王府上的,出手阔绰。我也是别人介绍的。也不好打听人家是谁,给钱就行。”茶商边答着,边抹着额上的汗。
钱弘仪冷笑道:“这么没用,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说着将扇子冲茶商挥喉而去,茶商像个木头似的跌到在了地上,嘴里冒着血泡抽搐着。
小桃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就那么一挥,一条人命眼看着就没了?!钱弘仪冲赵匡义拱手道:“多有得罪了。”
赵匡义的眉头蹙了起来,顿了一下,勾唇轻笑道:“钱大人多虑了。”说着转身对鲁大人说道,“钱大人就拜托你好好招待了。”对钱弘仪点头道,“告辞。”说完拉着目瞪口呆的小桃大步走出了全味斋。
也没有心情再去逛了,两人回到了旧宅。小桃才喘了口气,说道:“那钱公子是什么意思?就算拿了玉桃挂件,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赵匡义的唇角冷冷扬了起来,钱弘仪是在耍威风罢了。人命,不过是个样子,做给他看而已。他耳朵里早传了些风言风语,吴越那边也有异动,不知道是准备揭竿而起,还是联合唐人。吴越,始终是盘捉摸不透的棋。
赵匡义揉了揉小桃的头:“我会帮你把东西要回来。”既然东西到了魏王府上,那就是符雪婵的娘家,终归能找到的。
“算了。”小桃叹了口气,她渐渐有些信命了,祁公子送她的玉桃,始终留不住。好容易找到了茶商,却为了玉桃送了命。现在落到魏王手里,谁知道会不会又扯出更大的麻烦。
忽地想起刚才赵匡义和钱公子打斗的情形,小桃赶忙把赵匡义的袖子扯了起来:“你的胳膊没事吧?刚才好大的一声。”
钱弘仪的力气不小,赵匡义的胳膊青紫了一块,小桃急得眼眶都红了,捧着赵匡义的胳膊,轻轻吹着,抬眸看着他责怪道:“瞧瞧,这么大的青。看着他们人多就算了嘛,你还拼了劲地往上冲。你看那个怪人,像个妖孽似的,大冬天耍扇子,能是好人吗?----”话没说完,已经被赵匡义紧紧揉进了怀里。
小桃没有挣扎,怕碰疼了他。赵匡义用力揽着怀里的女子,柔软得好像没有一点骨头,江南的女子,果然是水做的。她柔软的身子,娇俏的嗔怪,她关心他,在乎他,这就够了。那点小伤又算什么?那丝清甜,从他的心底泛上,泛上,整个人都像浸到了塘子里一般舒爽。
小桃窝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他的用力,第一次让她有点头晕。小桃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他的怀抱,很安宁,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