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醒来时,天色都黑了。
床前绿枝照旧哭成核桃眼,见她醒来,哭得更大声了:“娘娘,你终于醒了,呜呜,你都昏睡两天了,吓死奴婢了。”
她猛然扑过去,见桑宁骤然咳嗽,半路停下来,忙去端了一杯热水。
桑宁喝了几口热水,还是觉得嗓子干涩,想咳嗽,也咳嗽了,就是一咳嗽,脑袋连同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她疼得蹙眉,眼泪无声流着,恨不得死去了。原来她昏睡两天了?那怎么不一睡不醒呢?
绿枝见她哭,拿手帕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奴婢这就让人去喊风国师。”
桑宁没拦着,也拦不了,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发不出声来。
全身没一点力气。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头昏脑涨,神经丝丝缕缕漫着疼,四肢像是灌了铅,坠入水中,窒息又闷痛。
“咳咳——”
她咳嗽着,想喝水,嗓子像是干燥的树皮,便是咽口水,也像是咽刀片。
太痛了。
她痛不欲生,而这医疗落后的古代,连快速止痛的药也没有。
太绝望了。
她哭得汹涌,等风雀仪来了,眼前哭得模糊,几乎看不清人影。
“娘娘,风国师来了——”
绿枝的语气里带着喜悦,透着生龙活虎的气息。
桑宁羡慕地伸出手,因了身体无力,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可怜。
风雀仪看到了,先绿枝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问了一句:“你昏睡两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宁想摇头,也没力气,病痛折磨掉她的傲气,让她只想死去了。
“杀了……我吧。”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没有生命质量的活着从来不是她所求。
她这么病下去,早晚没有人的尊严。
就像是人彘。
不同的是她四肢健在。
“求求……求求……你……杀了……”
她的声音低得后面都听不到了。
风雀仪也当没听到,转身跟绿枝说:“你去小厨房瞧瞧,我新开了一副药,应该煎好了。”
“是。”
绿枝匆匆而去,再回来,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桑宁见了药,也抿唇不肯喝。
绿枝哭道:“娘娘,喝药吧,喝了就好了。”
桑宁相信喝了药会好一些,毕竟原主变成人彘后,他们也能吊着她一口气,让她苟延残喘许多年。
但她不想那么活着啊。
“张嘴!”
风雀仪扶起她,面色严肃地低喝:“不要总想着死,老实喝药。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桑宁抿紧唇,还是不肯喝:混蛋玩意儿,你不让我死,就是救人吗?你是害我不浅啊!
风雀仪不知桑宁的心声,见她一意孤行,没了耐心,直接动手掰开了她的嘴,命令道:“绿枝,喂药。”
绿枝很听他的话,说了句:“娘娘恕罪。”
就照做了。
他们配合着喂了药。
桑宁知道风雀仪是主谋,并不生绿枝的气,就想咬他、想吐他,但都没成功。
纵然她想死,但身体是有自救意识的,当他们强行把药灌进来,咕咚咕咚喝得很迫切。
很快,一碗药喝了个干净。
她苦得怀疑人生,眼泪又落个不停。
“乖~别哭了,等会就舒服了。”
风雀仪揉揉她的发顶,夸奖一句,然后从绿枝手里拿了帕子,为她擦去嘴角以及脖颈间的药汁。
他的动作很温柔体贴。
但桑宁不领情,转过头,想着离他远一些。
搁以前,风雀仪敢这样对她,她有些力气定会狠狠报复回去,但她现在连报复的力气也没有了。
“咳咳——”
她依偎在他怀里,艰难喘息着,俏脸红艳艳,额发汗湿着,柔弱可怜的一塌糊涂。
太激起人的保护欲了。
风雀仪瞧着她,眼神不自觉的温柔,冷硬的心肠涌出了无限的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