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殷被他的话震惊到了,震惊过后,问道:“因为朕要打仗,所以你要归隐?”
风雀仪摇头说:“不全是。所谓功成身退,陛下大业已成,也没臣的用武之地了。臣沉迷医术,余生也只想钻研医术。”
理由有些合理。
但不合情。
贺兰殷想着利益熏心的风湛之,他主动揽下了两个铁矿的开采权,名下还有一个金矿,但迟迟没有上报,他甚至还在葵州粮仓一事上,贪了不少粮食,倒卖出去赚差价,他以为他不知道,他错了,他只是不想追究罢了。
风家这叔侄,可没什么医者仁心,风湛之贪于钱财,风雀仪贪于名利,如今谈什么功成身退?
“风爱卿,你这是不信朕吗?以为朕是鸟尽弓藏之人?只能同患难,不得共富贵?”
“陛下多虑了。臣绝无此心。”
“既然没有此心,此事就休要提了。”
“陛下——”
风雀仪跪下来:“臣已经厌战了。如果陛下不肯让臣归隐,那么,出兵蒙纳一战,就容臣偷个懒吧。”
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跟着军队去蒙纳的。
贺兰殷看到他的决心,顿时心里门儿清:原来他是不想离开敬都啊!这是被敬都的繁华迷了眼?也没听他去娘娘河闲逛啊?
他越想越觉得风雀仪可疑:他这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腿脚?
思量间,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落到了风雀仪的头上。
贺兰殷伸手捏了起来,把玩着,欣赏着,同时,叹息着:“时过境迁啊!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啊!”
这番感叹直指风雀仪。
他觉得风雀仪变了。
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变了。
为什么?
因为桑宁吗?
说来,桑宁死了,最淡定的就是他了。
他是本就没多喜欢桑宁吗?还是伪装得好?所以没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他这么想着,身子一转,离开了。
他没有拒绝风雀仪的要求,也没有同意他的要求,就这么离开了。
风雀仪跪了一会,在他身影消失后,站了起来。
既然皇帝不许他归隐,也不许他偷懒,那他就想个办法偷懒吧。
但有什么办法能偷懒呢?
他想了一路,到了国师府后,就收敛心情,直奔卧室去了。
时值正午。
算下来,他已经一夜加一上午,没见桑宁了。
她该无聊坏了吧?
他真不想这么丢下她的。
实则他想多了。
桑宁一点没无聊。
昨晚没他骚扰,她睡得极好,一醒来,风湛之就来了。
风湛之来就来了,还给她带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华美闪亮的衣物首饰,比如各种形态的金玉摆件,比如带有机关的小玩意。
就像此刻,她正玩得开心,有男人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风雀仪的声音。
“桑宁,我回来了。”
他人未到,声先至。
风湛之见他回来,立刻站起身,离开床,就很识趣地要走人。
桑宁哪里舍得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