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趁势道:“说起来,曹孟德当时的兖州牧,才是自立的吧?”
“到底谁才是反贼?”
丁冲头痛,这拥曹的人虽多,但大都是隐藏在暗中,只有自己和钟繇是站出来摇旗呐喊的。
而反曹的大臣,人数虽少,但一个个都是和曹操不共戴天的,比如堂下的张邈,就是因为被杀了全家,每次上朝必然狂喷曹操。
张邈也是当世名士,口才很好,刚才就抓住了丁冲言语间的漏洞,出来发难,还将矛盾引到了在场的吕布身上。
丁冲和人打嘴炮可以,但是却是不敢公开非议吕布,对方可是真的会动手杀人的!
他正左右为难,钟繇出来打圆场道:“谁都知道温侯忠心耿耿,武勇更是天下无双。”
“既然如此,温侯何不引一支精兵,从河内南下河南尹,攻入豫州颍川,从汝南直接打到九江寿春?”
“这条路线,也不必曹孟德远吧?”
陈宫出声道:“温侯身为大将军,有拱卫京畿,调动天下之责,要是事事需要温侯亲自出马,那和其他将领有何区别?”
“钟侍郎议论政事也就罢了,妄言兵事,是不是越权了?”
“谁人发兵,最后还需天子圣断。”
钟繇听了,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是心急了,让对方看出了己方的目的!
自己一时心急,暴露了意图,吕布要是带兵讨伐袁术,一来一去至少大半年,此时怀城必然防卫空虚,曹操一派的人便可以做很多手脚。
但吕布这一方也不是吃素的,包括陈宫在内,马上就看出了曹操一系的想法。
丁冲叹了口气,钟繇毕竟是文官,和那些打过仗的老兵油子相比,确实还有差距,如今他只能尽力弥补,便出来道:“讨伐袁公路,天下诸公,皆有责任。”
“曹孟德肯定要打的,但是其他人若是作壁上观,那也太不公平。”
“何况如今还有一条最近的路线。”
“刘玄德占据徐州下邳,直接和九江接壤,若其攻打寿春,只需几百里便到。”
“而安国庭侯身为徐州牧,占据广陵,也不过多了一两百里。”
“有此二人,何必舍近求远?”
众人心道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寿春作为袁术大本营,周围布防了重兵?
尤其是和徐州接壤的九江边界,本来就因为袁术图谋徐州,布置了大量兵力,刘备已经和其冲突数次,勉强才能挡住,这时候你要他去攻陷袁术大本营,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陈宫沉声道:“丁侍郎应该明白,寿春北面是袁术囤积重兵之地,徐州下邳的刘玄德数次挡住其觊觎,已经是极为勉强。”
“徐州只能用作牵制防守,其他方向,才是主攻的路线。”
“如此一来,袁公路术同时应对多路,必然顾此失彼,这也是当下最为稳妥的办法。”
钟繇丁冲一听,擦了把汗,暗道侥幸。
陈宫这话也有漏洞,中了曹操这边的围魏救赵之计,现在朝堂的水已经被搅浑了。
既然这样,将所有人拖下水,孟德公到时便可以伺机而动了!
朝堂上再度陷入了繁冗的争论中,数日之后,汉廷向天下传诏,言袁术僭越帝号,实为悖反谋逆之举,现天子发诏,令天下共击之。
着大将军、温侯吕布,兖州牧、司隶校尉曹操,征东将军、领徐州牧袁熙,豫州刺史刘备,骑都尉,乌程侯,领会稽太守孙策,各路征讨袁术平逆!
此诏令一出,天下震动,都知道好容易太平的天下,只怕又要重燃战火了。
而这道诏令中,令其发兵的五人,如果前四人还中规中矩的话,这第五人孙策,便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了!
当半月之后,孙策得到汉廷的消息时,正在和周瑜舞剑,他将手中的剑扔到一边,冷笑道:“这小皇帝心机倒是很深!”
“这等于明着逼我和袁术马上决裂,看来其对我也不是完全放心,才如此截断我的退路!”
周瑜也收起剑,说道:“帝王心术而已。”
“何况年前天子送来的宗室女子,伯符不也纳娶吗。”
孙策冷笑道:“话虽如此,他开出的条件可不怎么样。”
“这骑都尉的官职,也太低了些,这实在是看不起我!”
周瑜也表示赞同,孙策如今占据大半个扬州,按理说势力可比那刘备强多了,结果只有个区区骑都尉加会稽太守,乌程侯还是从孙坚那里承袭的。
孙策越说越气,“汉廷这盘算我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把我放到火上烤!”
“袁术肯定会猜忌于我,我本来也想和他决裂,但还未准备万全,汉廷不提前打招呼,简直是在坑我!”
“而且桥公也是愚蠢,竟然还回寿春面见袁公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