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他马上思虑起来,郭嘉很可能便是袁熙身边的观星高人,自己要是这么说,岂不是贻笑大方?
随即诸葛亮思索一下,出声道:“刚才虽然是逢场作戏,但其中疏漏也太过明显。”
“且不说至少有三处微小的破绽,最大的问题,是一个人被烧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实在太不正常。”
“即使我都能看到的出来,张绣岂能不知,这摆明了就是在互相试探吧?”
“哦?”郭嘉饶有兴趣道:“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先生想要看清张绣这个人。”诸葛亮沉声道。
“主公以仁义治理天下,如果张绣是这种灭情绝性,将家族的声名都归结到一个女子身上的人,其作为部下,也很难说在危难之时能否靠得住。”
“所以先生才故意露出了这么个破绽,便是为了看张绣的反应。”
郭嘉听了,言道:“那孔明说说看,张绣的反应如何?”
诸葛亮答道:“张绣必然是知道烧死的不是他的婶娘。”
“这个时候,如果其发怒揭破此事,说明其胸无城府,徒有勇猛精进,倒是可堪一用,但难当大任。”
“若是其忍了下来,有两种可能。”
“一是张绣为了家族名声,只是做个表态,其实他并没有将其婶娘至于死地的想法,倒能显得其顾念旧情,这种人作为部下,心中有一份情分在,能对主公付出相应的忠心。”
“二是他是真心置其婶娘以死地,但得知那尸体并不是本人后,只是在隐忍不发,装作被骗过的样子,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这说明其野心勃勃,暂未和主公翻脸,只是时机未到,这种部下其实最为危险。”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张绣真的没有看出来。”
郭嘉听了,转头对袁熙说道:“使君眼光确实不错,他能看到这些,也算是极为难得了。”
他转向诸葛亮,“那依孔明之见,张绣是哪一种?”
诸葛亮想了片刻,出声道:“应该是知道前一种。”
“他对于烧死自家婶娘,其实心内是颇为矛盾的。”
“当初我观点火之时,其面貌颇为复杂,手放到背后交叉用力握住,显然其心内也颇为纠结。”
“其先看到女尸的时候,脸上现出了愧色,但其仔细看了几眼后,脸尤其是盯住了其手腕几眼,上却露出了释然之色。”
“我观那尸体手腕上并无长物,而以张绣婶娘的身份而言,其手上应该是有手镯等饰物的,所以张绣才会看出来并非本人。”
诸葛亮一口气说完,郭嘉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摇头道:“若非孔明没有亲见,我还以为孔明谋划了此事。”
“孔明猜的,都全中了。”
他看向袁熙,“恭喜公子又得一人才啊。”
袁熙微笑道:“应该是恭喜先生得一弟子才对。”
郭嘉微微摇头,“我能教他的,只怕不多。”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从生下那一刻起,差距便很大啊。”
袁熙笑道:“确实。”
他走到一边,拿着环首道刀鞘在地上的一块木板处笃笃笃点了几下,声音仿佛有下有空洞。
不一会,木板便被掀开,下面竟然是一条斜的地道,还铺有台阶,有两名兵士当先走出,对袁熙弯身行礼。
然后一个妇人惴惴不安地走了出来,诸葛亮观之,发现其确实颇有姿色,心道这应该是就是张绣的婶娘邹氏了。
她一走上来,就对袁熙拜道:“多谢使君救命之恩。”
袁熙摆手道:“无妨,此事本罪不在你,若是枉死,也可惜些。”
郭嘉出声道:“但夫人从此不能抛头露面,若被人看到,难免传出风言风语,闹大了张绣被逼出面,关乎两边颜面,夫人一样难逃一劫。”
邹氏也是知趣,低声道:“妾找个山野之地隐居便是了。”
吕玲绮笑道:“长的倒是好,使君不考虑下?”
袁熙脸色尴尬,“我是为了救人性命,不是为了其他。”
他还没说出来的是,邹氏身份敏感,留在自己这里,实在是不怎么合适。
袁熙对于人妇倒是不排斥,相反还有不少兴趣,但邹氏这种情况极为特殊,属于盟友的长辈,若是染指,后面很难说不会出问题,袁熙可不想和曹操一样惹得一身骚。
不过邹氏一个女子,让其去山野隐居,和自杀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而且邹氏这种容貌,很容易被人被人盯上,袁熙想了想,便对郭嘉道:“先生觉得怎么安置邹夫人好?”
郭嘉打眼一见,便知道袁熙不准备纳邹氏,想给其安置各地方,他心道邹氏留在袁熙阵营中确实不妥,但以邹氏的身份,谁敢收留她?
他想了想,失笑道:“有个办法,但不知道行不行。”
“倒是有个人的身份,能庇护邹夫人?”
“我见关将军这两天,颇有些魂不守舍呢。”
袁熙听了,惊讶道:“先生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