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逃命吧…快逃命吧!”
“走不了,真的…真的走不了了——”
听着亲卫的们的议论,郭淮像是回过一丝神志来,只是…目之所及的一切太可怕了,可怕的让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大都督…”这时,身旁的亲卫只能用这个全新的称谓去呼唤他,“郭大都督,快走…快走…”
这时,迷乱、癫狂过后的郭淮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任凭手下亲卫的拖拽,他一动不动,他眯着眼…喃喃的,也像是先知一般的吟道:“走?这还走得了么?走得了么?”
轰…
就在这时,一块个巨大的石块坠地,石块与地面碰撞,溅出的碎石…犹如飞蝗一般,噗的砸向了郭淮的身体。
那石头稳、准、狠的扎入了他的面庞,他倒下了,身体在四面的碎石中抽搐、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因为是面门被砸中,他的嘴巴…都没有发出哪怕一声惨然的哀嚎。
这是…最痛苦的死法!
而随着他的死,他的那些亲卫迅速的做鸟兽散,他们肆意从郭淮的尸体上踩踏过去…
这时,再没有人一个人,会想到他们脚下的是原本大魏高高在上的将军,是大魏未来西境的兵马大都督!
…
…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不过半个时辰,两侧山峦中,那些被炸开的石块悉数落地,因为山道狭窄,六万魏军避无可避,几乎是全军覆没。
而这一次利用山谷石块的奇袭,几乎行同于碾压。
浩日当空,正午将至——
哪怕这一战早已结束,可张飞、黄忠还有手下的蜀军也是过了半天才再度进入那山道中,不…准确的说,这一刻这里已经不能再叫做山道,而是叫做“修罗场”——
那因为石块产生的碎石与灰烬,便是满地的血水都染成了乌红的颜色,血腥味像是被飞沙、劲风吹走,并没有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倒是满地如同肉饼一般的魏军兵卒,就静静的倒在那儿,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他们要不来,就不会死的这般惨了…”
张飞感慨一声…
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错了,俺的意思是,他们要选俺大哥,那也不至于葬送在这山谷间,沦为六万孤魂野鬼!”
比起欣赏眼前的战果,俨然…黄忠的心情更复杂,或者准确的说,他的心里一直琢磨着另外一件事儿,一件超过他认知的事儿。
“翼德?说这些…没啥意思!”
黄忠一本正经的问道:“不如,你教教我?这能把两侧石壁吼到震烈的嗓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这一把年纪,若是想要学?还来得及不?”
呃…
这就有点尴尬了,张飞挠挠头,提起这事儿,那多少有点儿玄幻!
可若说不是他嗓子震碎的两侧石壁,那这些石块是怎么碎裂的?难不成是他的嗓门,他的忠勇感动了上天,老天爷掉石块儿下来,这也太扯了吧?
当即,张飞只能挠头,无法解释啊。
“翼德是想藏私?”
黄忠还是好奇…
也不怪他好奇,这太牛掰了,如果说当阳桥一嗓子喝退百万曹军那还能理解,毕竟是唬嘛,吓嘛!
可现在是一嗓子直接吼死了六万魏军,这等嗓门,说是河东狮吼…怕都有点儿侮辱张翼德了。
这一嗓子简直吊炸天了!
空前,也势必将绝后——
黄忠是太好奇了,不搞清楚原委,他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哪曾想…
就在这时。
“三将军、黄老将军——”
一道声音传出,却见的从两侧山道上徐徐有一支蜀军队伍赶来,人数不多,有三千左右,但各个膀大腰圆。
为首那人黄忠与张飞不陌生,在军师将军碰见过,是诸葛瑾的儿子,也诸葛亮原本的养子,后来的侄儿——诸葛恪!
见到他们从两侧山道上走下,顿时,张飞恍然明白了什么。
却在这时。
“爹…”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是张星彩。
还有,一句“你这老东西,果然还活着呢——”是粗犷的男声。
这男声,张飞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儿子张苞。
只是那一句“老东西”瞬间让张飞火气,伸出手,“咣”的一声就砸在张苞的脑门上。
“爹?你不是让孩儿学那关云旗么?”张苞一脸的委屈。
张飞却是大声嚷嚷道:“老子让你学云旗的本事,没让你学他做逆子!”
说到这儿,似乎还不解气,又补上一句,“丫的,你这混小子什么货色?也配跟云旗一样?做逆子?”
????
一时间,张苞的脑门上都是星星,他感觉委屈极了。
诸葛恪却已经开始解释方才的埋伏,“三将军,黄老将军…方才是我与张苞少将军,星彩姐一起埋伏的…我们使用了我婶婶黄夫人制造成功的‘炸药包’——”
唔…炸药包!
“噢…”
张飞与黄忠下意识的发声,同时瞪大了眼睛。
两人像是同时想到了一件事儿。
黄忠的心思是:
——『原来方才那山石崩塌不是张翼德的嗓门啊!我就说呢!张翼德若有这等本事,当年长坂坡就吼杀百万曹军了?何必等到现在。』
张飞的心思则是。
——『原来不是俺那?害俺以为俺是妖怪转世呢!』
…
…
定军山北,魏军大寨。
曹操与夏侯渊均在此间,徐晃、李典都在…
而围在他们当中的是一张舆图。
曹操手指指向那定军山南,斩钉截铁的说,“能不能让那大耳贼葬送于此,就看他郭淮能不能驻军于此处了!”
说话时,曹操的眼睛是眯着的,这也足可以说明,这处位置的重要性!
夏侯渊倒是有信心,他拍拍胸脯,“郭淮是我这些年着力培养的年轻将军,许多兵法韬略均是我亲自教导,再加上关中多战乱,这些年没少实战,是个可以仰赖的将军!在我看来,便是比之那言过其实的张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这次又是尽出阳平关驻防的六万兵马!蜀军粮尽援绝,能想到的手段都不足以阻挠郭淮驻军!大哥你就放宽心,这一仗,势必把这两年多来大魏的颓势一扫而空!”
被夏侯渊这么一说,曹操那高悬着心情登时落下了一截。
倒是李典提醒道:“听闻近来有一支来历不明的蜀军队伍,先后截杀了我们大魏几支队伍,听探马讲,他们行军的方向也是那定军山南山脚,我怕…”
李典是儒将,心思更细腻一些。
但这时候的夏侯渊,哪里会听任何反对的声音,当即直接反驳李典,“曼成啊,你若是胆子再大些,不至于那么谨慎,多半就不会做那东吴两年的俘虏了!啊,哈哈哈哈哈…”
“你…”李典当即火气都要涌上来了,却是被徐晃拦住。
徐晃道:“夏侯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就静候郭将军的佳音吧…”
曹操听到了这般争执,却也是不置可否,说到底,他还是对宗室将军更袒护些。
见这原本升起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徐晃拦住,曹操索性转移话题。
“倒是不知道洛阳那边如何了?”
提到洛阳,徐晃连忙说:“就在方才还收到洛阳急报,算算急报发来的时间,文远将军多半就要到虎牢了,而现在的彰公子则是已经在强渡洛水,要强行夺下那河内郡了!”
这话脱口,曹操的眼睛眯起,他沉吟了一下,方才问道:
“你们说那关麟会不会对吾儿半渡而击呢?”
话题刚刚引到洛阳战局。
“报…报——”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的闯入了这军帐,他整个人是趴着的。
他的面色惶恐之际,就好像…就好像他亲眼所见,看到了…看到了恶鬼一般的情形!
那模样…
至少三魂六魄被勾去了一多半儿!
惶惶然便宛若一只丧家之犬般!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