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几人下了飞机,专人专车接待,往一个隐秘性极高的私域庄园开,大门重兵把守,轿车直接朝着中央伟人雕像,路过貔貅石园,沿着栽种的法国梧桐,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舟车劳顿,范逸文正靠着席琛焉巴地闭目养神,车一停,他伸着懒腰,往窗外一瞧,目光所及,一群穿着行政夹克衫的男人恭候多时。
席琛一下车,就被簇拥着往里走,这群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领导,这下全成了笑面佛,马屁拍得响亮大声。
这支队伍看似混乱地聚集,实则上下有序,尊卑分明,跟席琛并排走的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方褚良背着手在第二排,偶尔开口唪眼…
一窝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进饭店,范逸文默默跟着最后面,这种场合,他生怕席琛一个回头,还好对方似乎没空搭理他。
刚才他特意等席琛走远了才慢吞吞下车,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他。
同样在最后面当陪衬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穿着小马甲的男生,对方一个劲往他脸上看,视力可能不太好,满脸疑惑不解…
男生看起来跟范逸文差不多年纪,能混到当背景板已经是人中龙凤,他以为范逸文跟自己一样,存了拓展人脉的心思,他主动伸手,
“你好,我叫赵栎。”
范逸文奇怪地瞥过去,跟他握了一下就分开,没搭话。
“你是哪个单位的?”对方锲而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毕业的年轻人像棵嫩芽,范逸文瞧着无人注意,默默凑过去,不怀好意地将自己那张家喻户晓的脸挨近,期待对方的反应:“你不认识我吗?”
小男生这回近距离看清了,脸色一变:“你是…那个谁…”
范逸文闲得慌,眼看席琛此刻没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思活络起来,忍不住打听:“这么个讲究的地方可是违章建筑,这次可不能走公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赵栎脸上闪过不虞,一板一眼,“这次是私人活动,跟公家没关系。”
范逸文似懂非懂地点头,想到什么,惋惜地往他肩上拍了拍,“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跟这群小老头混,你家里非要你走这条路?”
赵栎实属没想到这种场合有人如此随意放肆,但他想到什么,往范逸文凹凸有致的身段瞄,也不觉奇怪,只是反将一军:“这条路能泡上你这种大明星,你觉得呢?”
“哎…我上贼船纯属意外…”范逸文耸肩,无视对方赤裸裸的视线,发出一声复杂的感慨,“伴君如伴虎。”
赵栎也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范逸文背后的人不简单,眼神一闪,“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范逸文抱臂,一眼知晓青年的算盘珠子,本来出门在外,多个人脉多条路,他也不排斥,毕竟能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个红色背景家的小孩。
但席琛要是发现,肯定又找茬,“不可以。”
赵栎叹为观止,他也经常刷微博,网传范逸文嚣张跋扈,逼素人下跪,还屡屡被导演发微博内涵,招黑无数,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没眼力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嫌少有人拒绝他,还是个戏子。
“你真不怕得罪人。”
范逸文就不理他了。
饭店是高楼庙宇的外形,里头是镂空楼层的看台设计,高高的戏台上正演奏着京剧,雕栏设有雅座,是旧社会沿袭下来的布局。
席琛被引荐上了最顶层的小包厢内,其余几人各自落座,范逸文嫌弃地看向上面,他想看戏,便挑了稍微前排又不引人注目的座椅,刚要落座——
礼仪小姐便附身在耳边低语:“席先生让您到楼上去。”
范逸文跟来上海是来玩的,他迂回战术:“你跟他说,我要在下面看表演,等会上去。”
随着锣鼓喧天,浓墨重彩的戏服人咿呀咿呀地碎步到台上,摇头晃脑,拂袖作揖,经典的贵妃醉酒,但一起范儿就十足十的标准…
这几年京剧脸谱没落,正统原汁原味的老班儿不是早登极乐就是转行了,市面上那些基本是半桶水,难得有像样的…
他正看得入迷,衣角被人一扯,“喂…”
一转头,赵栎竟坐在背后,他忍不住叹息,“你真没礼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栎伸过来一只茶座上的点菜钢笔,还有一张随身携带的便签纸:“签个名。”
范逸文没多问,提笔唰唰留下一个大名,就转头继续看表演,似乎不想跟他交谈。
赵栎拿到热乎的签名,拍了张照发给了他追星的堂妹,对方回了个:!
赵敏:上哪逮的,微信推一个。
赵栎:人家不给。
赵敏:这么大牌?你跟他说你是谁了?
赵栎:你别想了,他看着像被人包养了,不知道是谁。
赵敏:打听一下,官没二叔大就撬个墙角。
赵栎:妥。
放下手机,赵栎拖着雕花红木座椅一屁股坐在范逸文旁,咚咚锵的声音覆盖了动静,对方津津有味地观台看戏,似乎没注意到他。
男的长成这样…赵栎想,老天爷赏软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侧脸的轮廓比雕像精致,不太女气,但奶油肤连细小的绒毛都看不见,光滑细腻,眼尾的烟熏红给这张冷清的脸添了些风情。
在座那么多男的,也就他一个人把正装穿得像精英模特,高级剪裁下,得那腰那屁股…
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赵栎便将一盏茶递到他眼下,迫切想知晓他的后台硬不硬,硬要搭话:
“怎么没看见带你来的人?”
范逸文很自然地接过茶,对突兀的冒昧习以为常,这种寻常的眼神让赵栎暗骂,熟练到令人猜疑…
瞟到青年铁了心非要打听的模样,范逸文也不管旁人死活,随便往不远处一指,挑了个看起来话不多的秃顶啤酒男,“喏…”
应付乱七八糟的搭讪,他有的是胡诌的本事。
赵栎眼神就变味了,一言难尽地看向他,“陈处长…”他琢磨了一下,口吻难掩揶揄,同时暗叹,真够浪费的,一个小小处长吃这么好,糟蹋了。
“你也太想进步了…”
范逸文毫无包袱,笑吟吟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转念一想,装模作样地在嘴上比了个手势,“嘘,不是啥光彩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栎笑了笑,既然是个芝麻小官,便也不避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陈处长娶了个好老婆,可惜他岳丈没了,仕途很难再有提高…”
范逸文轻咳了一声,难免不太自然,“是嘛…”
赵栎见他态度模糊,心下了然,胸有成竹地抛去橄榄枝:“我妹妹很喜欢你…”
这下,范逸文意外地看向他。
“我姓赵,北京赵家。”
紧接着,赵栎便从兜里掏出一张个人明信片,直勾勾插进范逸文胸前的西装口袋,暗示般在他胸口拍了拍,然后功成身退般将椅子挪回原位。
范逸文夹起明信片,发现上面不止有联系方式,还有一个立志酒店的总统套房包厢号。
平时接收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橄榄枝,他也没太在意,正要还回去,手机一震,本以为是席琛喊他,结果是许久没联系的发小连续12条60秒的语音…
通常季华岑在微信上话不多,大多数是给个地址,喊他出去玩,范逸文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点开语音转文字——
从头浏览下来,范逸文瞳孔地震,肉眼可见地呆滞,顾不上其他,随手将明信片往口袋一兜,起身就往候场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喂…”
“阿文…”季华岑很少用如此阴郁沉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每一个字都发音极重,“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去跟席琛说咱俩睡了…”
范逸文头顶冒烟,急得团团转,瞬间焦头烂额,抓住后脑勺的头发,“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把地址给他,我没想过聂崭…”
季华岑跟聂崭睡了。
酒后乱性,还在季华岑家里。
对于这几个情场浪子倒也不是个事儿,但坏就坏在,第二天一大早,季大伯拎着两箱茅台上门,人脸识别,咔嚓进屋,跟卧室里丝寸未着的两人撞了个正着。
那天,聂崭用季华岑的手机打电话给范逸文,他亲自发信息告诉聂崭发小的地址,想抵赖都不行…
“现在,我全家都知道我跟一个男的睡了,这男的还是聂崭,聂崭那个神经病给我演了一出仙人跳…”季华岑咬牙切齿。
范逸文心虚:“…怎么跳的?”
季华岑冷笑,“聂崭说我用项目威胁他,趁醉酒强奸他,在我爸妈面前扯着嗓门说要报警,除非我家兑现承诺,把项目给他做!”
范逸文默默分析道:“这不一定能立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华岑要炸了:“谁踏马管他能不能立案?!他要去闹这一出,甭管别的,我老季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面算是全完了!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祭祖!”
“这…”范逸文简直头顶冒汗,弱弱出声,“我我我跟伯父解释解释…?要不然,我去劝劝聂崭…让他放下屠刀?”他实属没想到剧情还能这样发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聂崭真的是个神经病…
就不该信他…
季华岑冷笑,“不用…”某个字眼咬得极重,“宝贝儿,回来让我草一次就好了。”说罢,隔断了电话。
范逸文郁闷地盯着黑屏的手机,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上,这下也没心情看戏了,嘴角拉得跟面条似的,他突然有一个疑惑…
聂崭为了一个项目还主动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