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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休养了小半个月。已经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而陆诺亚好一阵子都没再出现过,这半个月我就看见过他一回——还是我在医院偶然看见的,他跟在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很是德高望重的教授身后,抱着一摞病历,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忙,我似乎有些理解他那两天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补觉了。
江陆准备出院这天,我在医院陪着江陆等辛靖。外面下起了小雪,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染上一层银白,叹了口气,“今年估计又开不成年会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嫌热,叫我放到一边,“往年没开过吗?”我问。
“没有。”他摇摇头,“我都接手公司四年了,唉,感觉还是什么也没干啊。”
“公司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也看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雪下得不算大,零零碎碎地随着风在空中打转。
“唉,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时间可过得真快。”他转过头,把话题引到我身上:“钟寻,你跟我几年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地,我就联想起了电影里的大boss和背叛他的小弟的那种对话。大boss要处理人之前都会语重心长地这么问。我暗自揣测,别是他发现我干的什么事,要做掉我吧。
“两年多吧……快三年?”
“唉。”他今天叹了好多次气,“你怎么这个都记不住。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一副很乖的样子凑了过去,但事实上我有些忐忑不安。
“再近点儿。”
我不明所以,干脆坐到了床上。
“没趁我住院跟别人乱搞吧?”他捏着我的下巴问。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我一瞬间有点慌,但我还是勉强镇定了下来,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最近总有些心不在焉的,话更少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辛靖怎么还没来?他和江陆最近关系倒好得很。我一边想着,一边顺口说了出来:“您最近更喜欢辛靖呢。”
“啊,原来是吃醋了。”他捏了捏我的耳朵,而我在心里已经锤自己好几下了——这也就是江陆在有些事情上有些大条,照我这偶尔不过脑子的说话方式,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大boss估计十分钟都不到就已经把我做掉了。
“好吧,吃醋可以。”他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还笑了笑,“没想到啊,你看着挺没心没肺的,还会吃醋。”
“既然这样,我们来说说,之前和辛靖那件事怎么回事?你吃的是谁的醋?”他将我左臂的衣袖撸了上去,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在我的伤疤上划了几下。
“说说吧。”他抓住我的手腕,“怎么回事?”
他这还真是秋后算账啊,秋天过了才跟我算这账。
“那天……喝多了……是真的喝多了……”我低着头解释。“那天我忘了因为什么了……就挺高兴的然后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拍我,“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睡了呗,但我不能这么说,我只好撒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再然后您就来了……”
“那你喜欢辛靖?吃我的醋?”他掰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
我连忙摇头,频率直逼拨浪鼓。“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我倒不担心辛靖会喜欢你——他那个人,只喜欢自己。那你不喜欢他,喜欢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神有点凶,感觉我要是说不喜欢,下一秒他就会干点什么。我连声音都不敢出,只好点点头。
用来削苹果的刀我有收好吧?他应该拿不到的。
“真的?”他松开手,“别骗我哦,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真的。”别的不说,就江陆刚才这句话,我觉得他应该没少被人骗过。
“喜欢自己的亲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好了好了,吓到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过我最近确实和辛靖乱搞了。辛靖在江陆住院后的某一天又喝多了——他喝多了的时候真的很能磨叽,翻来覆去地跟我讲事情。这次讲的是那天他们出车祸的事。
江陆出车祸那天,辛靖也在车上,坐在副驾驶。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副驾驶受伤比较严重,但是神奇的是,对面的车撞过来的时候,江陆没有像一般的司机一样左打舵——他打得是相反的方向,所以最终,江陆受伤比较严重,辛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磕碰,没骨折之类的。
总之可能是他们之间达成了类似于“江陆在紧要关头下意识地保护了辛靖”这种共识,辛靖对江陆的态度总之看起来缓和了些——但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就是单纯江陆慌了神打反了也有可能啊?
我最近对辛靖的不满想法似乎多了些。关于我去县城那件事他也没再问过——虽然我确实不是很希望他问,但是他就好像根
', ' ')('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可能你不想关心你的炮友,这我表示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偶尔关心一下你的表弟啊?
关心,好吧,也有,不过是在床上。
辛靖坐在床上,眼角还染着醉意的绯红色,只裸着下半身,“你这是多少天没做了,润滑都做不好?”他拍了拍我的屁股,“抬起来。”
不等他动作,我就坐到了他的身上,温热硬挺的性器直抵肠道深处,他微微张着嘴,无意识地“啊”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感觉我在操你。”我占据了主导,在他身上动作,我操控着他的性器在我的身体里进出,一下一下地碾过我的敏感点。
他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着:“你想得美。”
“辛靖怎么还没来?”江陆一边在那儿念叨,一边掏出手机,开始给辛靖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看向我,“没信号?”
“嗯?”现在没信号的情况可不多见,我连忙也拨了个电话,还真的是没信号,换微信电话,也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我捏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我去找找?”
已经下班将近一个小时了,公司的人早都走干净了,尤其现在已经入了冬,天黑得很早。唯一留在公司的还是那个打更的大爷,放着巨响的收音机,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但是他已经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睡着了,收音机的声音都掩盖不住他的呼噜声。
我向里走,想先去办公室看一眼。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奇怪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什么声音?我循声找了过去。
我站到了冷库门前,声音刚刚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声音。我试探着在门上敲了敲。“有人吗?”
里面传来了疯狂又剧烈的敲击声,像是在回应我。我感觉自己开始冒冷汗,辛靖不会被关在这里了吧?
好巧不巧,冷库的备用钥匙在我和辛靖的办公室。我连忙从保险柜里翻出钥匙去开门。
门拉开之后,出现在门口的果然是辛靖,他整个人缩成一团,有些冰凉,还在发抖,我连忙抱住他。
“操……我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还行,意识起码还是清醒的。“就你一个?”我问。
“就我,赶紧关门。”
我重新将门锁上,打更的大爷听到了动静,终于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又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有人被关冷库里,你听不见?”我瞥了他一眼,我感觉冷库里的冷气好像上身了一样,总之大爷似乎被我冷冰冰的语气吓到了,僵在那里不敢出声。
我把外套披到辛靖的身上,带他上车,江陆看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又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他。外面的风很大,雪飘落到我的衣服上又迅速地融化。真冷,我赶紧钻进车里。
“用去医院吗?”我问。
“用不用去?”江陆在后座跟着我问。
“应该没什么事,缓一会儿就好了。”辛靖裹着我和江陆的外套,还在发着抖。
“那去哪儿?”
“回我那儿。”江陆说,“我叫阿姨给你熬姜汤喝。”
“那个打更的,是我小婶他表哥。”听完我说的,江陆叹了口气,“真是,这会出人命的。”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辛靖说:“我早就和你说过,公司里,除了我和这家伙之外,不要随便相信人啊。”他指指我,“那帮吃闲饭的里就钟寻没啥心眼子。”
我被他说的话憋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虽然也……也不算吃闲饭吧,我又不是啥也没干。
“我还是……有好好工作的。”我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行,给你发奖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江陆问我。
“你凭什么说我?”辛靖有些生气地打断了他,声音有些虚弱,语气倒很强势,“要不是为了你这破公司,我能钻那鬼地方去?”
“什么叫破公司?没它我们靠什么吃饭?”
“那不是也是为了你!”
“哎,”江陆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我也没说你,你生什么气?”
“别人说什么都信的那是你!”
他们两个怎么还吵起来了?我坐在驾驶座上非常尴尬,只好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雪还下着,路面有些湿滑,我又不敢将车开得太快,这气氛着实有些煎熬了。我在内心祈祷,他们两个吵架可千万别波及我,行车不规范,钟寻两行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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