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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孩子会说话吗?是个哑巴?”
“当然不是,就是失忆了,有点怕生而已。你瞅这孩子,眼神灵巧得很呢。哪儿找那么干净的孩子去?”
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女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将男孩带过来的人说,“不知道才正好吧,万一想起来,将来自己找回去怎么办?”
男人和女人都笑了,满意地送走了带男孩来的人。
“儿子,我们回家吧。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他乖乖巧巧地将手举过头顶递给女人。女人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要让她牵他的手。女人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走吧。”
2
辛靖这个名字是男人翻了字典认认真真的取的。女人抱怨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明明亲生儿子他都是随口起的。
“唉,”男人叹气,“别这么说嘛。要取也取个差不多的。就一个名字而已,你还吝啬。”
“你瞅瞅你给你儿子起的那个名,辛多多,辛多多,你咋不直接起名叫心大呢!”女人将不锈钢盆摔进水池子里。
辛靖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和女人。
“辛多多是谁?”他问。
3
90年代的时候,很好办事。塞了点钱,没有费多大力气,辛靖就被登记成了辛多多的双胞胎哥哥,生日和辛多多也是同一天——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的罚款。
但是辛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得到男人和女人的回答。男人和女人看起来似乎很忙,每天给他做完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踩着小板凳,没事就向窗外看,街上很热闹,他很喜欢看。
就这么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一位老人。
“辛靖,这是你的爷爷。”
“爷爷好。”辛靖很乖。
“以后爷爷会照顾你的,去吧。”男人拍了拍他的脑袋。
4
爷爷会给辛靖买好看的玩具,小火车,还有玩具汽车,甚至还有玩具枪。
爷爷也很有学识,会教辛靖读书识字。他没有上幼儿园,所有的东西都是爷爷教给他。
爷爷会拉小提琴,平时喜欢听钢琴曲的磁带。也会手把手的教辛靖拉小提琴。
爷爷晚上和辛靖一起睡。
5
他逐渐对爷爷的行为感到惶恐和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爷爷在干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不舒服。
再见到爸爸妈妈的时候。他问了男人和女人。
“那是亲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男人说。
“那爷爷也会这样对爸爸吗?”
男人愣了愣。换上了一副勉强的笑容:“对。”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别胡思乱想啊,别惹爷爷生气,知道了吗?”男人拍了拍辛靖的肩膀。
“我想回家。”他说。
“爸爸妈妈很忙的,和爷爷一起好好相处,听话,懂点事好吗?”
6
小学的时候一个班级都是一起放学的,初中就不一样。辛靖放学后喜欢多留一会儿,慢慢悠悠走出学校。在学校的每一分钟都比在“家”里待着要幸福得多。爷爷看他看得很严,每天都会去学校接他。
爷爷最近变本加厉了。他会放光盘给辛靖看,美其名曰要看电影。事实上是淫秽色情的视频——辛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看了,他刚看了没多久,就跑到了厕所里呕吐。爷爷的脸照在厕所的镜子上,脸上满是淫笑。
7
这天他又在座位上磨蹭了很久,班主任走了过来:“还不走啊。”
“我写完这道题就走。”
“快回家吧,你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亲自来学校接你,别让他老人家担心。”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他厌恶地将肩膀挪开。
“这孩子。”班主任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多管闲事。他一边想,一边将习题册收进书包里。
去死吧。
他想爸爸妈妈了。
8
他逐渐明白了爷爷对他做了什么,但他不敢和别人说爷爷对他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会被人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害怕。
在这所管理混乱的中学里,他算是异类。男生嫌他太古板安静,说他是书呆子,和他玩不到一起去,有人邀请辛靖一起放学去网吧之类的地方玩,或者是打篮球,他总是拒绝——爷爷不允许他赴别人的约,他用垂老的灵魂凝视着辛靖,他任何的一举一动都被爷爷看在眼里,如果稍有不满意,爷爷就会做出令他厌恶的举动。他吞噬着辛靖的灰色的青春期。
辛靖宁愿不动。
9
辛靖上了高中。高中的课业更紧张,相应地,辛靖变得更自由
', ' ')('了,他可以放学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去,爷爷或许是对逐渐挺拔的他失去了兴趣,也有可能是因为老人更老了,行走之类的动作也没有原来那样方便了。总之辛靖需要面对爷爷的时候变得更少了。他的精神不再向往常一样紧绷了。
他经常在深夜听到老人的咳嗽与呼噜声,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这时他总是坐在台灯下做着做不完的习题。坚持一下。等爷爷死掉,像破风箱一样散架。或者等到自己考到别的地方。离开这里。爸爸妈妈说他们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就去那里吧。
10
高中有文艺汇演,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嘴快的小学的同班同学知道他会拉小提琴,在班主任面前抖漏了出来。其他人都忙着学习默不作声,班主任找他谈了几次话,他只好出个节目,小提琴独奏。
他在练习的时候,爷爷很欣慰地点了点头:“我的好孙子哟,真像样。”
他厌恶地转过头去,背对着爷爷娴熟地运弓,小提琴发出洪亮的声音。他的技艺有多娴熟,他就有多恨那个他。
演出完成得很成功。
“感觉你拉着弓跟要杀人似的。”下台后,他的同桌和他说,他在心里微笑着点了点头,杀了这操蛋的世界。
11
“辛靖,有人找你。”他正坐在座位上做题,坐在门口的同学喊他。
他走到教室外,他不认识这个人。来人是个男生。很瘦,眼睛很大,拉着他走到了角落。
“你干什么?”辛靖问。
“哥们,认识一下,我叫辛多多,四班的。”
这名字有点耳熟。他一时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过。
12
“之前,你不是在文艺汇演上拉小提琴了吗。哥们真厉害,拉得太好了。”
“谢谢,所以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学小提琴。但是我爸妈不让。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你找个老师教你不好吗?我很忙的。”
“哎,别别别啊。”他死皮赖脸地抓住辛靖,“哥们,咱们几百年前都是一家啊。”
13
他拒绝了辛多多。但是辛多多经常来找他,美其名曰交个朋友。时间长了,辛靖也就不在意了。渐渐他们的关系逐渐近了起来。
有时候一起吃饭,一起打球,辛多多经常把在教室里做题的辛靖拖出教室。
“放松一下,你看你都近视多少度了。”
周末不上学,辛多多邀请他去他姑姑家——辛多多住在姑姑家,据说爸妈很少管他。
“干嘛?你不会真的想要我教你小提琴吧?”
“教我吧,教我吧。”他把崭新的小提琴放在辛靖面前。“我姑给我买的,但是她说我自己玩玩就得了,不给我找老师。我不会,你教教我。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学。”
14
辛多多的姑姑是个很和善的女人。会给他们两个切有很多水果的果盘。姑姑做的汤也是一绝。托辛多多的福,辛靖吃到了他自出生以来吃到的最好的汤。辛靖还跟姑姑学了几手做菜。
他简单地教了辛多多一些关于小提琴的知识和技巧。辛多多很有天赋,乐感也好,没多久就可以拉出完整的曲子了。
“我每天都有偷偷在练,”辛多多很开心地和辛靖说,“我还找到了降低音量的技巧,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是,是,你最厉害。”辛靖在一旁点头。
“那我得谢谢你。你有什么喜欢干的事,我奉陪到底——先说好,做题不算。”
“想学打架。”他想了一会儿。
“这玩意还用学?”
“不是,要专业一点的那种。”辛靖伸手比划了下。
15
“要补课。”辛靖向老人要钱,说,“我数学还是差一点。”
他和辛多多一起去了拳击俱乐部。
“真可怕,总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
“这个世界对我又不好,那我干嘛不能凶一点。”
“但是你看那种片子里的大哥,不都是穿着马褂的老头,看起来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结果杀人不见血的那种,那种才是大佬啊,你这也太直白了。”辛多多在旁边坐下,“我累了,歇会儿。”
16
那时候流行用qq空间。他和辛多多之间也相互加了qq。这天,他突然看见辛多多的qq空间相册上传了一张照片。
“和爸爸妈妈一起逛街。”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是很长时间不见一次面的,说是去别的城市的打工的,他的爸爸妈妈。
这是怎么一回事?
17
他拐弯抹角地去姑姑那里试探。姑姑似乎完全对他的存在不知情。
辛靖觉得可能是时空错乱了。他慌乱地和姑姑解释了事情,姑姑大吃一惊。打了个电话,将男人和女人叫了过来。
辛靖第一次知道他不
', ' ')('是男人和女人亲生的。他没法面对这一切,他有点狼狈地起身,准备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18
“辛靖。”姑姑在后面叫他。他停住了脚步。
“你是和爷爷住在一起吗?”姑姑追过来问他。
辛靖点点头。
“那姑姑问你,爷爷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原来他们都知道。都知道。
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非常没出息,世界晕乎乎地转,很恶心。姑姑也蹲下轻轻地抱住了他。“不哭啊,孩子,咱们不哭啊。”
他在姑姑怀里哽咽。
19
辛多多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知情。他照旧来找辛靖玩。只是辛靖不肯和他去姑姑家,这让他有点不高兴。
“你去吧你去吧,我让姑姑给你炖冬瓜汤,加好多好多羊肉丸子,都是姑姑亲手打的。”他他踢了辛靖一脚,“起来,这儿都是虫子。你瞅瞅你这张漂亮的脸,都三个蚊子包了。”
“漂亮个屁,不去了。”他躺在操场跑道中心的草地上,“以后别来找我了。”
“不是,我就说了句漂亮,咋这么小心眼呢。”辛多多咕咕哝哝地走了,“那明天去打球啊。”
他没回答。
20
高考结束之后,老人在家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躺在床上,没法说话了。
老人躺在病床上的这半个月,都是辛靖在照顾。他在心里酝酿着一个计划,一个毁了他的人生的人的人生毁灭计划。他很认真地照顾着老人,无微不至,同病房的人都夸他是孝顺的孙子。
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包括偶尔过来看一两眼的男人、女人,还有姑姑。
他终于等来了合适的一天。不是月黑风高夜,也不是杀人放火天。
21
“我要杀了你。”他悄声凑近老人。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人听得见他们的对话。
“你现在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也没法说话。但是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什么。”
“很难受吧?长了褥疮,浑身发臭。但不过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恶心。”
“有时候我难受得想要死掉,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还没有看见你死。怎么可以坏人活得反倒比好人长呢?”
“可能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至少马上就不是了。”
22
老人死了。辛靖很巧妙地将老人的死伪装成了医疗事故。
老人事实上很有钱,但他死后,辛靖什么也没得到,留给辛靖的只是围绕他多年的难堪记忆。他没法忘掉老人松弛肮脏的躯体,和恶心的腐朽的气味。
他去找男人和女人,想给自己讨个说法,“你也知道吧,他……”
“你闭嘴吧!”男人突然打断了他,大声地吼,“人都死了!积点德吧!怎么说躺在这里的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他笑,“好,我不说。看在‘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们家留颜面。”这个‘养’字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平安’长大了。得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啊。”
23
他在男人和女人家楼下见到了姑姑。他本来想转身就走,但姑姑叫住了他。“辛靖。”
“姑姑,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姑姑知道你这么多年不容易。真的很对不起。姑姑给你这个,里面的数,你大学的学费是够了。你拿着。”
他们互相推拉着。辛靖不肯收。
“之前我弟说过,你是在别的城市被带过来的。你到那里去吧,没准能找到你的亲人。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别告诉我弟,也别说是我说的。”
“我不会收的。”辛靖摇头,“姑姑,这不关你的事啊。”
“你得拿着。你不懂,没钱什么都不成的。姑姑不缺这个钱,啊,收着。”姑姑将钱塞进他的怀里,“姑姑知道你要脸面,但人也得好好生活啊。”
“我走了,姑姑。”他点点头,把钱塞在口袋里,“我会回来看您的。”
”不用,你不要回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再回来了。“姑姑默默念叨着,目送他。
24
人有本事,就不怕找不到地方落脚。大学毕业前,辛靖很顺利地在据说是他出生的城市就找到了工作,人家还奇怪,明明在他大学所在的城市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却偏偏要来这里。
辛靖总是出色地完成布置给他的所有工作,也跳了几次槽——倒不是他的问题,是他所在公司的老板总是会出问题,要么是因为扫黑除恶给抓起来了,再就是出了意外。最后,他终于在一家医药公司落了脚,给人当助理。老板叫江畔,很多年前靠着自己的打拼,成立了这个公司。正好助理因为意外去世了,他填补上了这个空缺。
25
当得知江畔的死讯的时候,他认真地思考了
', ' ')('下自己是不是克自己的上司。
他一边沉默的参加了江畔的葬礼,一边思考究竟是继续在这儿工作还是再一次跳槽。公司事实上一团乱,有人想趁机分一杯羹。在葬礼上咄咄逼人,江畔的儿子,江陆,就在这漩涡中心。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像看起来他需要人拉他一把。辛靖突然有这种想法。
葬礼结束后,他去和江陆自我介绍,“我是你父亲的助理。”
“我知道你。”江陆看着他,“父亲之前还和我提过你,说你很能干。”
“你还没毕业吧。”辛靖双手插着兜,“这么大个公司,你能处理好吗?”
“可以的吧?”江陆有些犹豫,“你很厉害,会帮我的吧?”
26
最开始,还是像平时一样,只是每天在很普通的工作着。辛靖周末会去拳击馆,一个月去看一次心理医生。爷爷的死亡并不能让他完全忘记爷爷曾经对他做的一切,但他在努力,逐渐克服自己那段不堪的记忆。
生活在变好起来。
前几年,公司的“保护伞”倒台之后,公司的效益并不如从前,不过还是可以算得上是过得去。但是江陆做得只能说得上是中规中矩,他并不适合经营这家公司,江陆还是太过年轻,不够圆滑。公司的员工很多都是江陆父亲的亲戚,管理起来也有一定难度。
但辛靖做得很好。没有人能挑得出他的毛病。
时间越长,江陆越来越依赖他了,随着他的放任,江陆对于他们的关系,开始越线了。
27
他不同意和江陆发展成什么其他的关系。于是有一天,江陆找借口让他来他的家里,在他的水杯中下了药。
真是下作啊。他像是濒死的鱼,无法动弹,无力挣扎。
被进入是痛苦的,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糟糕的、阴暗的记忆接踵而至。他本来快好了,他快要忘记那段不堪的记忆了。
他流着眼泪在江陆身下颤抖,而江陆却以为他是因为他变得敏感,他越发兴奋地在他身上操弄。
真痛苦。辛靖想。他闭上眼睛,全是爷爷的脸。
28
再次清醒过来之后,他发现江陆抱着他窝在床上。他动了动,想要起身,江陆就醒了。
他很平静地对江陆说,他饿了。
他们在房间吃完饭。辛靖觉得自己有力气了。
他抓起江陆,把他当成沙包打。江陆第二天都没敢去上班,因为他鼻青脸肿到没法见人。
他给了江陆几天脸色看。江陆也没敢说什么,还在一旁道歉。最后还给他买了套房。
29
偶然有一天,他在公司的楼下遇到了一个男生。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江陆的弟弟。他没太在意。但他可以感觉到陆诺亚接近自己是有些特殊的目的。但是他懒得管。最开始他只以为他是来争家产的。
“我觉得他杀了人。”
“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啊。”辛靖笑。
30
辛靖和陆诺亚本来在说别的事情。但这天,辛靖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他突然开了口。
“喂。”他叫陆诺亚。
“干嘛?”
“给我睡一次。”
“什么?”陆诺亚听了这话,震惊到声调都变了。“大哥,我是直男。”
“你不是。”辛静笑得非常胸有成竹。
“你凭什么能看出来?”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能啊。我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别废话了。做不做?”
“能不能态度好点?”陆诺亚开始脱衣服,“好吧,你长得帅,我不亏的。赚大了。”
“看见你我心情就好差。”
和陆诺亚的性事总是很不愉快,两人不算合得来。和陆诺亚做完,辛靖有些困惑。
为什么人都愿意做爱呢?
31
江陆上门道歉的方式很特别。他提了一大袋子情趣用品上了辛靖家。他打开袋子,将东西哗啦啦全倒在了床上。
“你操我吧。”江陆低头,“别讨厌我。”
江陆带了很多玩具。辛靖全在他身上用了个遍。
“我爱你。”两端高潮过后的江陆有些虔诚地望着他的脸,“别讨厌我。也别离开我。原谅我吧。”
“好,”辛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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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逐渐变了。但他只允许江陆被他操。
但辛靖觉得自己还是过于纵容他了。房子是江陆买的,他顺理成章地给自己留了一把钥匙,进辛靖家如入无人之境。
终于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你不是包养人了吗,你去找他啊。”
江陆赖在沙发上不动:“过几天吧,让你们见一次。他长得和你特别像。”
辛靖愣了一会儿。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个城市吗?”
', ' ')('33
他第一次见到钟寻,就觉得有些亲切,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他们这样相互吸引。他想应该不用确认,就是自己的亲人。钟寻和自己长得确实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但钟寻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看,好像总是在想事情,但是很乖。
钟寻也很黏他。没事就往自己家里钻,还爱吃他做的饭。其实江陆也爱吃,但是他很少为江陆动手。没什么别的原因,看到他,就会想起还有没做完的工作,就有些犯懒。
钟寻很会吸,钟寻很软,钟寻的味道是好闻的,钟寻的身体是暖的。
很神奇,他很愿意和钟寻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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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那天真的喝多了。什么也没清理,包括钟寻。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真的是你弟弟。”江陆低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冲动了我没想没那么多……但他是你弟弟,你不能这么做。”
他走过去抱住了江陆,吻了他一下:“谢谢你。”
被人在公共场合亲吻了一下,江陆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他看着辛靖笑了起来,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化在了笑容里。
一个吻就哄好了。
35
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亲生的。他有些不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总是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别扭。他有时候会想起男人和女人的脸,和自己父母得脸逐渐重叠。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他还是会和钟寻做爱。就算是知道了他们是表兄弟的关系。在他心里,血缘关系这种东西没什么实感。
他看着钟寻在自己身下绽放,总是会有一种奇怪的餍足感。他有的时候会将钟寻的样子拍下来。闲来无事他会打开视频看。看着年轻的肉体在屏幕上交合,他想触碰到更多。
可是为什么是自己的话,会感到痛苦,而他却如此快乐?
他想不通。
36
江陆知道他和陆诺亚认识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己刚从冷库里爬出来,脑子都还是僵硬的。陆诺亚总是可以简单粗暴地让他发火,这很奇怪。钟寻就不一样。他让人发不起脾气。
他又被江陆拉到之前的房间里。
“我饿。”他说。
“你骗我。”江陆很不高兴。
“我不想在这里待。”辛靖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我讨厌这个房间。”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不能骗你?你是测谎仪吗?我今天真的很难受。”
“难受你得也和我解释清楚。”
辛靖真的很累:“你去死吧。少管我。”
江陆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门,还上了锁。
37
江陆自杀,之后救过来了,当了半个多月废人。
那之后他又见到了陆诺亚。陆诺亚说要给江陆找心理医生。
“正好我有认识的。”陆诺亚说了个医生的名字。“我学长。”
“正好,我也认识。”正好也是他的心理医生。
“哦。你好有人脉。”
他们之间安静了一会儿。
“我想追钟寻。”陆诺亚突然说。
“你爱上他了?”辛靖笑,和陆诺亚两个人坐在一起抽烟,“你不会也是因为这张脸吧。”
“怎么可能呢?你们两个我才不会认错。”陆诺亚眯起眼睛,“而且我从来没爱过你好嘛。”
38
辛靖准备辞职了。但江陆却还想再坚持一下,试图挽留他,听到辛靖说自己要开公司,他更激动了。
“都是我的钱!”
“对啊,你给我的。”辛靖说,“给了还想要回来?”
江陆很生气,窗户后的钟寻就遭了殃,无缘无故被吼了一句,迅速地消失在玻璃后面,看起来像是被江陆吓够呛。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我没说过。那只是你一直的想法。”
39
钟寻看起来乖,但并没有很乖。尤其是性关系这方面。表面算是在向他发牢骚,事实上是向他求助。自己好像总是在帮人收拾烂摊子,江陆也是,钟寻也是,陆诺亚——陆诺亚就是个烂摊子。
江陆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沉默了。他抓住辛靖的手不让他进,但是江陆拽不住他。
他知道江陆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失望。但辛靖还是站在了衣柜前。
40
“不是因为两年前的事。”辛靖坐在沙发上,“那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提。”
“那是因为钟寻?”江陆说,“你要是告诉我你也在追他,我立马自杀。”
“你不是试过之后不敢了吗?不要拿死来威胁人。就算人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死了的人留下的刻痕会被一直记住。你死了,钟寻会记住你给他留下的伤疤,陆诺亚永远会记得你是抛弃掉他的哥哥。”
“江陆,做点好事。”
“那你会记住
', ' ')('我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