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娇严起,拍了霍刀一把,斥道:“说得好像是我犯恶---这是祖宗的规矩,这是甘泉寨的传统,怎能说是我呢?我只是照章办事”。
霍南枝却是有兴趣了,或是对那姚梦还有排斥,一时还无法接纳,笑道:“腊八节,你可要在姚梦身上多下得工夫,沈凌是城里来得受不了这个,你手下留点情”。
“又来了---”梁凤娇滴滴一笑,说道:“我这个恶人是当定了,不过从你阿妈手里接过担子也有十年了。不差这一回”。
这时李秀兰陪着李仁朴了过来。梁凤娇便是起身,笑道:“一场大宴搞得我是腰酸背疼的---谁叫我命苦啊,还闲不下来”。
又看了看沈凌笑道:“小五,我撤蛋去,你们接着闹---”。
不过,梁凤娇与李秀兰却不太对付,按里一婶,一侄媳妇不会太多的怨气,会很好相处才对。但却不,不知是当年李秀兰嫁入甘泉寨被这梁凤娇整得太历害,还记恨,还是李秀兰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婶子,梁凤娇亦看不上她一板一眼,高高在上的姿态,何况梁凤娇还在白小英手下主持整个甘泉寨的内务。难免会有一些冲突。
“小五,怎不知去看看嫂子---嫌嫂子长得丑,不受人待见”李秀兰上来,书香之家出来的却是不同,一一含笑欠腰,敬着。
说她美艳如花却是谈不上,身材匀称高挑,略有丰韵,穿着打伴却十分讲究,举止优雅,每一个举动、走步、言谈都有规矩,气质却十分不俗,让人生敬,却不敢近视。如是一朵莲花,自我水中绽放。
霍刀与她,却不像对待梁凤娇那般随意随性,二人也算同窗,却很少有交流,总有一种什么东西隔着,不敢亲近。
自然起身一迎着,介绍道:“我婆姨沈凌---”。
沈凌掐指欠腰敬道:“嫂子好---”。
或是沈凌的举止言谈,还是她的来历让李秀兰倍感亲近,迎上扶着,稍稍打量着:“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嫂过奖了”沈凌与她轻轻牵引手,欠欠赞道:“你才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你们酸不酸---夸个没完了”霍南枝没有那些文文绉绉的东西,美就是美,不美就是不美。
“嘻嘻---南枝姐也很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沈凌夸上一句。
兴奋得那霍南枝激动不语,细细摸着自己的脸暇轻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相互坐下,沈凌却是忧虑不解问道:“腊八节,不正是祭祀祖先吗?好像说那很恐怖一样---”。
霍南枝指指李秀兰啧啧嘴说道:“嫂子,比我清楚---你让嫂子跟你说说”。
要说腊八,对平常人来说却是一个传统祭祀祖先的节日,但对于甘泉寨来说,却是一个重大的祭祀节,特别是刚嫁入寨中的妇女,只有每年腊八节上了贞女香,祭拜完祖先才算真正是嫁入甘泉寨。
腊八节初始前三日,所有甘泉寨人妇均要斋戒三日,当日破晓,吃下那碗特别专做的腊八粥,统一白衣加身,便在老祖宗白小英带领下,天梯两侧列好队形,直至天崖口上的祭祀台。
白小英观礼,梁凤娇主持各项祭祀活动,执事寨巫祭告祖先。清晨红日初升,大锣开道,号角长鸣,鼓点为乐,正是长达一日之久的祭祀。
全寨宗老,族长领着全寨的乡亲上香跪拜,祷告祖先祈求保估。却是传统,待一柱香烧过,大部分将退下天崖口,再是全寨妇女祭祀。又是一柱烧过才是新为甘寨人妇者。
新妇之难有三,一难便是破晓号角鸣之时,新人们便要手捧高香,从贞德堂稳步上到天崖口,直腰跪地,等待所有一切祭祀完毕,难就难在于那高香迷眼撩人,香灰烫手烧心,祭的就是心诚;二难赤脚过独木桥上天灯台添香油。添香油不难,难在于要往那树立在悬架于天崖上的天灯台的油灯里添香油,下是万丈深渊,上是寒风阵阵,稍不留神便就粉身碎骨,意在告戒新妇,已为人妇,泼出来水再无往回的机会,就要有勇气去承担相夫教子及夫家家内一切事务,重担在身,忠贞不二;三难便是烙贞女印,由主持令人将烙红的贞女印,深深烙在新妇的胸口,用锥心的刺痛告戒新妇,忠贞守洁是她的首要信念,不得有一丝违背---
对于所有的新妇来说,这一天完全掌控于梁凤娇的手里,手捧高香姿势的正确与否全由着梁凤娇心情,为避落下的烫手香灰,稍有偏避便会遭受她的一顿斥责怒骂,添香时惊慌迟缓亦是遭她的催促斥喝,烙印手法的快慢深浅更是掌探在她的手里,无疑是一种从身体到灵魂的折磨,但谁也不敢有任何怨言。更是梁凤梁立威的时候,将新妇一个个收实服贴了,日后寨中管理招唤起来也就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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