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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风之是十五岁那年见到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容貌美丽带着小狐狸灵巧的少年的。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害死他母妃女人的儿子——十五皇子冯裕。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血淋淋的怨恨和算计,他怀着目的刻意接近那个娇软天真的少年。用苦肉计接近,最后真的得到的少年的依赖和信任。
少年哭着小心翼翼的为他擦着因为少年贪玩,他为了救少年触犯皇帝禁忌被打出来的伤痕。声音娇软而带着哭腔,少年叫他:“风之哥哥。”少年的眼泪是热的,依偎着他的身体像个小暖炉。冯风之计谋得逞的同时,一边假装温柔安抚,一边心中却想着要如何报复这个人。然而在少年抬起眸子看他,小心翼翼的在他伤口上落下一吻的时候,冯风之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邪恋——让这个人爱上他,再抛弃他,毁掉他。心中快意极了,所以冯风之忽略了自己心中那一丝类似融化的情绪。少年冷的时候,他身体本能反应把少年拉进了自己斗篷的范围。
冯风之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天真的少年很容易就被刻意带引进入了情窦初开的状态,并在冯风之有意无意的洗脑下,对血缘关系并不敏感。
少年十五岁那年,冯风之已经是手握权柄的十王爷。冯风之没有娶妻,他拒绝了所有递上来的试探也拒绝了皇帝的赐婚。看着少年羞涩腼腆的笑容,他心中对自己道,只是为了更好的设局报复这个人。
少年长大了,比起以前越发灵动,容貌昳丽,神态带着小狐狸的狡黠,似乎可以勾走所有人的心。少年十六岁那年,冯风之被人算计,偶然溜进定王府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少年默不作声为了出去通风报信救他从王府墙上跳了下去,从此摔断了一条腿。
看着明明疼得满头大汗眼睛都湿漉漉的少年笑着对他说:“风之哥哥不要担心,阿裕一点也不疼。”少年被判定会终生跛足,彻底失去了皇位竞争的资格。冯风之明明是该觉得非常快意的,可是快意的同时,心里却酸疼得像要被劈开。以至于他走出少年房间的时候,只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他摸着自己眼角的眼泪,他想,自己一定是大仇得报太高兴了。
少年走路从此跛足,却一直乐观温柔,几年过去,出落得越发好看,笑盈盈望来的时候,眼中好像倒映着整个世界。这几年一直说要报仇的冯风之什么都没做,却是最宠少年那个人。少年对他越发依赖,眼中的爱慕变得实质性。对少年的索吻,快亲到他的那一刻,冯风之落荒而逃。少年虽然失望,却很快打起精神,觉得自己的风之哥哥只是不习惯。
是夜,月光如水。一同入眠的少年却在半夜时分,身旁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狡黠的笑了笑,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闭着眼睛面色虔诚的偷偷吻了冯风之。少年生涩而害羞,脸很快就红透了,贴着冯风之的嘴唇研磨舔了舔,就害羞的钻进了被窝里。
“真的好喜欢风之哥哥啊……”少年的嘟囔在耳边响起。少年熟睡之后,身旁的男人睁开了眼睛。起床的时候,少年的唇瓣不知道为什么娇艳欲滴。已经变成成熟俊美,浑身带着威严气势的男人只觉得,口中好像都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甜软的香气。
少年十九岁那年,冯风之在外遇到刺杀,被迷晕带走。少年知道后焦急不已,带了人连夜骑马出城去找他,因为心急甚至走在了安排好的救兵之前。
少年眼泪模糊的胡乱搜山,惊动了那群人中放哨的,少年被打晕带了回去。冯风之已经被折磨得浑身血肉模糊,意识不清。少年的眼泪滚烫而悲戚,一醒来便跌跌撞撞的要冲过来。那帮人的老大正打算杀了冯风之去领那约定好的赏钱,少年苦苦哀求,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求他放过他。
冯风之意识尚存在一息,他脑中只想安抚那个人不要哭,不要求他,快找机会逃出去。可是混沌的脑袋和透支的身体都令他无法醒来,冯风之那是第一次觉得惊慌和愤怒,他不断祈祷怒骂自己安排的后手下一刻就能到来。他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只希望那个人平安。
少年哭起来的样子也是动人心魄的,祈求的眼神和顺从的姿态都令男人生了邪念。男人抚摸着颤抖的少年脸颊,粗糙的大手渐渐暧昧的往下,带着下流的味道:“若是你愿意陪我们睡一觉,我们就放了你的情郎。”
少年白了脸,眼泪如注,在男人直接抽出剑抵在一旁血肉模糊的人脖子上的时候惊恐的扑过去哀求:“不要!好,好!我都答应!”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去扒自己的衣服。养尊处优娇养出来的美好肉体令男人红了眼,少年被按在草堆里粗暴的除去了衣服。
“不要……求你,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少年哭泣绝望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怕什么,你的情郎现在都昏迷不醒了,还怕他看到不成?我就是要他看着!”男人嬉笑的声音和着哭声。
少年身体的秘密被发现了,男人们贪婪而带着欲望的眼神包裹住瑟瑟发抖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维持着最后尊严的少年,欲望朝少年排山倒海的压了过去。“不要……我受不了的……求你……呜呜呜呜呜呜呜……轻点……”少
', ' ')('年最终还是惊恐的哀求,不敢去看一旁昏迷的人。
少年愉悦又痛苦崩溃的声音和男人的叫骂侮辱混在一起,咿咿呀呀欢爱的声音不绝于耳。意识模糊的冯风之心像破了个大洞,不断的往外漏着风和流血。他的眼角滑下泪来,打湿了凌乱的头发。他想冲过去扒了那些人的皮,把那些人剁成碎肉,恨不得吃那些人的肉喝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筋!他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去接近少年!如果他们从来不曾认识,少年只会是个无忧无虑的皇子!
密密麻麻的疼和冷从身体蔓延上来,冯风之不断挣扎着试图醒过来,他想冲过去杀了那群人抱着哭泣的少年说对不起,是风之哥哥错了。男人脸上的青筋毕现,然而徒劳无功,他只能随着那几乎让人疯掉的一切堕入无尽深渊,和被毁掉的他始终抓不住的少年一起。
最后是援兵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切,少年回去后一直卧病在床,不再爱笑也很少说话了。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在发抖,不敢抬头去看别人的眼神,那个骄傲的十五皇子被葬送在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冯风之是少年最后的光,即使冯风之想尽办法也不能再使少年恢复从前半分。那天少年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满身大汗,哭着要找冯风之。连鞋子都没穿就跌跌撞撞的去找正在书房与那个明艳热烈的青年议事的冯风之。
泪眼模糊的少年在书房外听见了他们剧烈的争吵,然后浑身像被泡进了冬月里的湖中,僵硬而生冷。“他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明知他待在你身边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不愿意放他走!难道你还要继续算计他吗?你就那么恨他?因为恨他母妃害死你母妃便要将一切报复到他身上?!那你成功了不是吗?他为你断了腿,如今还受到那样的侮辱,他再也威胁不到你了不是吗?你放过他吧!冯风之,你放过冯裕好不好?!”后边他们还说了些什么,站在门外像被冻得呆滞的冯裕听得一清二楚。是找来的丫鬟担心的叫声惊动了书房的二人。
二人如至冰窟,慌乱夺门而出,见到了面无表情眼泪渐渐滑下砸到地上的少年。少年眼中已经没了曾经的神采,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少年冲着他们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想扑过来解释却被那一眼看得定在原地的冯风之。“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啊……”他连风之哥哥都不叫了,神情怔怔。
“阿裕!”两声慌乱的声音交错,身形单薄的少年昏了过去。这一睡就是大半个月,冯风之一直守在冯裕身边,冯裕醒的时候,正是院子里腊梅开的时候。冯风之一刻也不敢离开他,即使冯裕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想要亲近的人变成了冯风之,然而曾经甜蜜笑着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他。
冯风之不敢再奢求太多,每日几乎把所有一切都搬到了冯裕这里。晚上的时候因为冯裕不愿意,便默默的住在外间。这晚一直浑浑噩噩的冯裕忽然清醒了一点,他呢喃道:“真荒唐啊……”只穿着内衫的少年光着脚走了出去,没有看一眼因为心力交瘁昏睡的男人,也没有惊动男人。
少年像只游魂,外边已经在下雪,少年光脚走在地冻天寒的晚上,却好像一点也察觉不到冷。少年爬上了定王府最高的摘星楼,冷风吹起他的长发,苍白的脸在雪夜里有种幻灭感。
入睡的段凰和冯风之同时被惊醒,然后发现冯裕不见了。在他们找来的时候,只来得及说了一句:“阿裕,乖,下来。”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从楼上跳了下去,像只翩飞的蝴蝶,重重的坠落在了惊慌失措跑过来的他们眼前。
雪分明是白的,此时却刺眼得可怕。冯风之脑袋只有翁翁的声音,他跪在地上,抱着还有一口气的少年绝望的大喊府医。少年沾了血的唇瓣动了动,气若游丝,冯风之脸色苍白的努力把耳朵贴在少年嘴边,听到了少年最后一句话——我恨你。
雪夜里只有男人的大笑和大哭声,那个曾经温柔羞涩的十五皇子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年纪,永远比他们都年轻。后来冯风之放弃了皇位,用曾经那把少年亲手打造给他当做生辰贺礼的匕首自杀了。朦胧之中,他恍惚见到了少年笑盈盈的模样,柔柔的叫着他:“风之哥哥。”“阿裕,是你来接我了吗?”冯风之笑着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做了什么美梦。
多年以后,又是一个下雪天,有容貌精致热烈的青年撑着把伞,带了酒去祭拜故人。青年抚摸着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墓碑,上面刻着段凰爱妻之墓。段凰回忆起那永远忘不掉的一幕,曾经他还不是定王谋士的时候,曾经落魄得几乎死在那个冬天里。救了他又给了他食物的少年笑容温柔,眼睛像带着光。
段凰亲了亲墓碑,侧躺在墓碑旁。而这座墓的旁边,还有一座无名之坟,已经压了厚厚的雪。大雪淹没了一切,把曾经的恩怨过往都埋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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