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他从工厂离开就去了菜场,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两手拎满了塑料袋。他在厨房里忙叨一下午,晚饭做得格外丰盛。
丁长夏下了晚班回来,看了看日历,笑道:“今天几号啊?这么多菜,日子不过啦?”待高载年说他失业,丁长夏脸sE一变,嚷嚷起来:“早告诉我呀,我帮你去厂里抢东西,钱多钱少放一边,首先不能受这份气!”
高载年默默不语,给她盛了碗汤。一砂锅的汤炖了几个小时,里面熬着几味去火的药材,是他买菜的时候问菜场摊主装的。丁长夏尝了一小口,嫌药味太浓,没再喝。她让他先歇两天,心情好点了去工厂找工也不晚。高载年却说不想再进工厂了,说倒就倒,有冤无处诉。
丁长夏说:“不h的厂?水厂,电厂?铁饭碗呀。”
可是铁饭碗也讲究学历和背景。他父母让他高中时学理科,考大学时又替他选了千大的电气工程,就是计划好让他在电厂任职的舅舅把他安排进去,只管技术不Ga0政治,无灾无难到高工。高载年想了想那只铁饭碗,转而问丁长夏:“还有别的吗?”
丁长夏说:“自己做生意?咱有多少钱啊?”
高载年说上次取钱的时候看了,余额还有几千。
“怎么又就剩几千了!你爸妈不是才给你打了钱?”丁长夏又一想,他买相机买电脑,还源源不断地买相纸和墨盒,花也花得差不多了。她说:“这些钱刨去房租、托费和N粉钱……你拿五百块进点丝袜头绳之类的去摆地摊还行。”
话音未落,丁长夏改口了:“三百吧,少拿点货,先试试水。”
高载年到大学城夜市摆起了摊。进的头花、发卡都是最时髦的,买够十五块的东西还送一个毛绒手机吊坠——毛绒的部分是丁长夏用极低的价格收的厂里的残次品,她又从五金店买了小金属扣,手工把吊坠拼接起来,每天和高载年忙活到半夜。
时下流行往小巧的手机上挂个大吊坠,丁零当啷地显在K兜外。大多数学生花起钱来不心疼,本来什么也不缺,在小摊前面站两秒就想随手带个发绳走,更何况摊主嘴甜又大方,定价五元三个,多磨他两句,拿五个也行;说是花了十五块才送吊坠,其实花十三四要一个也行,要是两三个小姐妹结伴出门,一个人花了十五,大家却都有吊坠拿。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货就卖光了。一算账,挣了,虽然不太多,却已经出乎丁长夏的预料。让他用三百块做成本,就是做好了他第一次做生意要赔本的准备。他心眼太好,所以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是他替丁家河人乱出主意卖玉米的时候就给她留下的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一赚,丁长夏让他再进些货,不过这次嘱咐他,“别人家给多少你就要多少,遇到砍价照着脚脖子砍的,咱宁愿把货留在手里呢。”
高载年说他也不是故意把货贱价卖掉的,只不过他就是进货的,心里清楚成本价是多少,人家砍价砍得最低的时候,也还是有利润的。
丁长夏说:“你只算利润,不算你进货的车钱和时间啦?而且一样的东西,就你卖得便宜,卖得好,别人家都卖不出去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人家要找你麻烦的。”
高载年再出摊就开始听丁长夏的劝了,不过立竿见影地,买东西的客人也少了些,倒是有一个打扮入时的nV生三不五时就过来买东西,在摊子前面挑一会儿,付钱的时候也不讲价。高载年觉得这样的客人难得,于是每次都多送她点什么。这天她又来了,蹲下来,低着头在那里挑发带,问他有没有带细闪的,高载年专注地在大提包里翻找,忽然见她尖叫着站了起来。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起来,骂她是一天都闲不住的臭B1a0子,学校里那几个被他收拾服了,她就浪到学校外头来。
高载年说:“她就是买点小玩意,你怎么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