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传京兆尹。”隆恩殿的事,静安候府的事,还有张夫人的事他都不能轻易揭过。
徐福闻言,甩了甩手中的浮尘,高声呼道:“圣上有旨,传京兆尹!”
“传,京兆尹。”
太极殿门外的小太监闻言,忙不迭跑到九重台阶之上,扯着嗓子喊道。
京兆尹风四海一早便得了消息守在堂外,听小太监传话,只觉心肝都跟着颤了颤,忙稳住心神,硬着头皮出列。
风四海这还是第一次上朝,京兆府尹虽是京官,按理是能上朝的。可他点背,一上任就碰到这几件棘手的案子。摄政王早已发话,案子一日未破就一日不许出京兆府半步。
风四海心中暗暗苦笑,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这事搞不好是影响仕途的。
第一次上朝,风四海也不敢随意乱看,垂着头进了殿便跪在地上:“臣,京兆府尹风四海,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文帝一双微微干枯的手握着笔,在写着什么。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原地静默不语,宁文帝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说话。
风四海隐约感觉额角有冷汗滴落,心脏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
“啪”——宁文帝终于写完,将笔搁在岸上,这才像刚看见风四海时,笑道:“这人老了,老眼昏花的,记性也不好了,起来吧。”
风四海抖着腿,从地上站起:“陛下龙体康健,耳清目明,不老、不老。”
“既然朕还没老,那便是你这京兆府尹无用了。”宁文帝紧紧盯住风四海:“隆恩殿、静安候府的奏报我看了,现在你来说说张夫人的案子。”
他已经极少过问京兆府的事了,这些年上京安稳,京兆府也没有几件大案子。谁曾想,这一出便是连着好几件案子地出,若是再不破案,大宁便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了——大宁官员在大宁的都城被人肆意屠戮,传出去民心动荡不说,他现在的身子他知道,这案子必须破!
“臣无能,请陛下恕罪。”风四海早便料到今日传他入宫不是好事儿,当即擦了擦冷汗从袖中抽出一卷卷轴,捧在手中,恭敬道:“这是张夫人的案子,请陛下过目。”
宁文帝看了徐福一眼,徐福便小跑下了台阶,从风四海手中接过卷宗,轻轻放在案上。
“你接着说。”宁文帝打开卷宗,一边看一边说。
“是。”风四海顿了顿紧接着开口道:“那臣便从静安候府的事说起吧。四月初二是老静安候的生辰,这一日为贺老侯爷生辰之喜,众人纷纷去了宋府。男宾被安排在亭台水榭,女眷为了避嫌则被安排到了听雨轩。”
他上任的时候隆恩殿的事已经出了,便只能先从静安候府的事说起了。
说话间,风四海顿了顿,余光微不可见地朝两侧朝臣队列中看过去:“单就这个安排而言,确实说不上异常。”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规矩。静安候府这番安排倒也在情理之中,这点并没惹他疑窦。
“接着说。”宁文帝顺着风四海的余光看过去,目光一凝,沉声道。
“是,宴席过半摄政王与宗将军才到,这时才发现水榭中的男都已中毒。”风四海喉咙生疼,咽了咽口水道。
他确实是有些怀疑傅殊与宗朝渊的,原因无他,但凭二人一来便察觉了毒药,若不是下毒之人如何会这么清楚?
想归想,可他口中却不敢这么说。且不说傅殊已经是当朝摄政王了,便是从前傅殊、宗朝渊二人手中也各自掌握着二十万精兵,这让他如何敢有所行动?
可不敢动,可不敢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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