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殊,又看了一眼摆在手边的奏报。
“罢了,徐福你念吧。”
徐福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按他对宁文帝的了解,现在宁文帝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将这奏报按下不发吗?让他当众念出来,那世子就没有退路了。
“怎么,没吃饭?”宁文帝斜睨了徐福一眼,嗤笑一声:“若是没吃饭,便让你徒弟来,朕看着小文子不错。”
徐福心中一紧,上前一步:“奴才这就念。”
“臣,傅家军右翼副将严奋城,参傅家军统帅傅殊私自调兵与燕国交战。”
奏报极短,但却字字诛心。
徐福念完,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宁文帝。
宁文帝气血一阵上涌,胸膛剧烈起伏着,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奏报下面落款的时间。
确实是三个月以前。
“你,有何话说?”话是朝着傅殊说的,宁文帝的话中毫不掩饰的失望。
裴子文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人已经出列:“陛下,仅凭一家之言无法定罪摄政王啊!”
宁文帝见裴子文终于忍不住出列,冷笑一声:“朕还以为你裴家当真是清流,没成想这便沉不住气了?”
裴子文额上有冷汗滴落,方才他确实是冲动了。
“左锋,你来说,你可曾私自给了傅殊调令?”移开视线,宁文帝定定的朝着左锋开口。
左锋自从裴子书开口扯出傅家军私自用兵时便早就预感到这场风波会将他也烧进去,此刻听宁文帝开口,左锋按住一颗似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攫住的心,缓缓开口道:“臣,不曾。”
不曾私自给过傅殊调令。
傅殊没有调令出兵便是罪同谋逆!
这是个死局,他是长宁的人,长宁与傅殊有婚约。若是他承认给过傅殊调令,那么罪名便会变成他勾结傅殊私发调令。
死的便不止是傅殊了,还有他!
今日这局唯一破局之处便在宁文帝,若是宁文帝有心想要保下傅殊便不会再开口问他了。
他一直以为宁文帝对傅殊的容忍度极大,没想到今日却出乎他意料之外。莫非宁文帝对傅殊只是如前朝擎天帝对武威将军一般?
左锋话落,朝中便如死寂一般。
朝中越静就越发显得宁文帝的喘息声大,众臣恨不得从地上开条缝钻进去。
裴子书冷笑一声,义愤填膺道:“若是没有严副将冒死将这封奏报送出,只怕这整个西地便是你摄政王的国土了。”
裴子书如此咄咄逼人,今日非要咬死了傅殊,只怕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若是不是真的,依裴子书的胆子只怕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当众咬出傅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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