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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抱扑子、千飞羽、琅玕子四个依次进殿,白崇一已穿戴整齐,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们。众人施了礼,白崇一才站起身来,缓缓下阶,笑着道:“你四人一路过关斩将,才走到这里,可喜可贺!”四人笑着回应,白崇一又道:“这最后一关,决定权自然是在我手中,除你们四个外,恐怕其余八人都是心有不甘,以为我处事不公。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宗主处事公正,令人敬服!”
白崇一哈哈笑道:“也休要口是心非,若此刻站在门外的是你们,还不知背后怎样骂我。”收敛了笑意,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选你们四个,确实是有些私心的,但从问道的情形来看,四人中有一两个是不成体统的,之所以最终仍选择你们,不过是看中平日里的表现,知道尔等对我、对宗门都是忠贞不二。断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往后一如既往地为我分忧、为宗门解难。”
众人心里各自暗忖,那所谓一两个不成体统的定然是某某,而绝不是自己。
白崇一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吩咐道:“若按照我的想法,你们四人中白梅无论是修为、城府还是文韬武略都要更胜一筹,因此,便叫她排在最前,任白元宗门的四长老,往下依次是千飞羽任五长老、琅玕子任六长老、抱扑子任七长老。”看了看众人,没什么不好的反应,便摆摆手说道:“若没什么异议便回去吧,也到各自院中熟悉熟悉情况,尽快融入其中,进入角色。”众人齐声称是,随即在白楸的带领下,退了出来。
门外的八人,除了雨浓是白崇一特意交代过的,其余众人多少有些怨气在。玉蝉子、金泽士两个倒还好些,他们即便不能忝列长老席位,也至少能接任前面四个,谋得一个堂主的职位。因此,他两个只是懊恼,却并不记恨,那白无名与百里敬就不同了,他两个皆是宗门里的老人,且都有功劳在身,百里敬又私下白楸打过招呼,且也得到过他的暗示,没想到仍旧名落孙山,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于是等竞试甫一结束,便愤然去找白楸算账。当他步入大长老院时,白楸正忙着指挥原有弟子与大长老院弟子合二为一,对百里敬的到来视若无睹。
百里敬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扯住白楸的袖口道:“大长老真是好运气,如今将两院弟子合在一处,算发了一笔横财。”
白楸道:“都是宗门弟子,并非我私有财产。”知道他的来意,便负手进殿去了。百里敬紧随其后,直待关了房门,才抱怨道:“大长老为何戏弄我?”
白楸坐下,反问道:“我怎样戏弄你来?”
百里敬道:“那竞试结果......”
白楸道:“我只是参与者又不是决策者,结果如何岂是我能定的?若是心有不服,去找宗主理论,怎么来问我的罪!?”说着便有些气愤。
百里敬知道白楸的性子,如何不怕,便和缓了态度、压低了声音,道:“我哪里敢向大长老问罪,只是心里不痛快,来向您发发牢骚。”
白楸也换了语气,道:“你也不必这般气不过,凡是竞试便有输赢,不论其他,只说那四人的本事,哪一个也不弱于你,这一点你承认吗?”
百里敬即便不服气,也无奈地承认道:“即便各有各的门道,我也并不弱于他们,能用他缘何不能用我?”
白楸道:“另外七个也都似你这等想法,争论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得出结论来。宗主这般选,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百里敬泄气地道:“哪里会有什么机会,只是安慰人的话罢了。”随即又叹息道:“怪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比不得琅玕子、千飞羽他们得宠的,更比不了白无源、白杉这些含着金钥匙的。说是什么竞试,看似公平公正,实则不过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游戏罢了。”说完,无奈地摇摇头,出去了。
四人升任长老后,便又空出三个堂主的位子来,加上之前的空缺,便又依照前法,从弟子中选出数名出类拔萃的后辈来出任堂主之位。所有空缺填满之后,几家欢喜几家忧愁,还未等胜者笑、败者恸时,白崇一又将堂主打乱了,重新排布。他宛若一个下棋高手,众长老、堂主已化身棋子,任他的摆布。待一切尘埃落定,他看着满盘棋局,似乎有了新的气象,自己也满意地笑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了,临幸白梅便频繁了些,过不多久,白梅便有了反应——果真又怀了白崇一的“龙种”。对白梅而言,兴奋之余又有些落寞,因为就这样平白葬送了几百年修为,着实有些不甘心,然而事已至此,只愿白崇一不要慢怠了自己。
白崇一对白梅不仅仅是男女之欢,还有些敬重之意。在他眼中,白梅沉稳内敛,又七窍玲珑,是个绝佳的好帮手,有她在身后筹谋划策,大小事务便不至荒废了。当然,对于修行被破一事,白崇一也有着自己的盘算。按照普一所说的,那金丹恐怕用不了二十年便又要出世了,到那时他帮白梅服化了便可做长久快活夫妻了。这些话自然是不能与白梅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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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魅任了所谓的总领教,便被派往宗门旧址,与雨浓及白无名一起,带着所谓的扶摇堂、青苗堂安心授艺。然而,白崇一如何离得了雨浓,不几日便又将他撤了回来。雨浓便两边兼顾,既做白崇一的左膀右臂,又做他的耳目爪牙。白元宗门面上倒也算得上和风细雨,一派祥和气氛。
石三与清风两个深入敌后,风尘仆仆地走过多个州县,听到了身在高堂所不能听见的声音,漂浮的心也渐渐镇定下来,沉甸甸的,只因装了更多百姓的凄苦。一路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石三感觉修为竟又精进了些,问清风,他也有同样的感觉。石三笑道:“世间最好的修行之道便是行善,多做一些助人救人之事,早晚便能得道。”
清风点点头道:“往后我也像师叔那般,多到田间走一走,接些地气,长些底气。”
待回了大堰湾,石三便吩咐古族弟子将分散在各地的几人叫来,有事要与他们商量。
众人不日便到了,赤羽、周毋庸、叶一剑、惠灵公、白灵儿、媃儿、石丫、清风、清远、清心、有金、水生等按照先来后到的次序捡顺心处坐了。
惠灵公问石三道:“火急火燎地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
石三道:“轻易不敢惊动诸位,奈何近日实在是有些困惑,因此叫你们来商议。”
周毋庸道:“想是又与白元有关?”
石三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也不是!这几日我与清风两个潜到南疆诸州,寻访了上百个村落,与元元百姓面对面的交谈,也有了些体会。还是先叫清风说一说吧。”
清风道:“我与师叔徒步而行,因此很耽搁了些时间,不过以我来看,最少有三个大的收获。第一个便是我们的修为更精进了些,两个月要比往日一年的进益还要大,师叔说是与我们体内那道真气有关,我深表赞同。第二个大的收获,便是结交了许多朋友,这些朋友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更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反而就是平头百姓。但与他们相交,浮躁的心神便能宁静许多。每个人的脾性不同,却有着几乎相同的夙愿,便是‘太平’和‘福贵’,听到这些,师叔很是急迫,他说这种情形不能再拖下去了 ,应当有所改变了,越快越好、越早越好。第三个收获便是,我们更坚定了信念,决不能做白崇一那种眼光向上的‘官老爷’,而是要做眼光向下的‘孺子牛’。”说完,向石三递了个眼色,便坐了回去。
短暂的停顿后,石三道:“方才毋庸师兄问我,是不是与白元有关,作为察燕的独裁者,不论我们做什么,它都是绕不开的一关。然而,我们所做之事又不是针对他,只是在恰巧的时间,他站出来横加阻挠,因此,与白元之间总归是难免一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要我推断,这一战短则在一两年之间,长则在七八年以后。”
众人不解,问道:“为何是这个时间?”
石三道:“要看白崇一能不能生出儿子来。他想要做世代传承的帝王。”
白灵儿想起许多往事来,便说道:“当年他那么热衷于寻找金丹,还不惜将我与柏松之流并列,就是要生儿育女,学普一做事实上的圣皇。”
赤羽道:“这么说来,他恐怕是等不了白无极了。”
石三点头道:“若果真是白无极,倒是好了,在两位尊者的教诲下,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也让天下黎民免受许多疾苦,幸甚至哉,只是这般慈善之君绝非白崇一所愿。”
赤羽道:“这些天听说白崇一将白魅、青术、白无双等几个长老罢黜了,又以竞试的方式选出四位来,一时间上下沸腾,好大一副阵仗。”
周毋庸也道:“白魅已到登州白元旧宗门去了,做什么大领教,类似于我们幼时学艺的功法塾,唤作扶摇堂。”
石三道:“白崇一这是将过去抵制、反对的东西一样样地复刻出来,圆了他做帝王的美梦。一旦到了那一天,举国上下定然又要陷入兵荒马乱之中。”
周毋庸道:“难道我们要主动出击?”
石三道:“主动出击师出无名,又岂是他的对手?我们要做好防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吃了暗亏。”
媃儿道:“若是战了,当注意哪些方位或是哪些人呢?”
石三道:“纵观白元宗门上下,需要格外关注的不过五指之数,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白崇一,其次便是白魅、白楸、青术,此外还有一个隐藏的,便是雨浓。”
众人错愕,雨浓?何许人也?
清远道:“我是近来才知道此人,他与白崇一形影不离,白元大小事务皆由他操办,既是眼线耳目,又是爪牙与腿脚。此次白魅、青术等人遭殃,想来与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石三道:“清远说的不错,那雨浓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不动声色地影响到白元的前途命运,说是白崇一的影子也不为过。据我了解,其人阴狠凌厉、处事果断决绝,且为人机敏,多有巧思,即便修为不济也不妨碍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没有此人,白崇一其技不巧,只是蛮力,若用此人,便要改变些方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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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灵公道:“既然明知是个祸害,索性想法取了他的性命吧!”
周毋庸摇摇头道:“若是他这般显耀,这一动,岂不是要惹到白崇一,让他有出师之名吗?况且,这般重要的人物,白元自然要着重保护,很难有得手的机会。”
赤羽忽然问道:“那司徒还会全力帮他吗?”
水生道:“上次我与师父去,见他处处维护我们,想来也是个讲理之人,兴许不会再掺和其中。”
石三笑道:“邦国之间,岂是邻里相交,纯凭一腔义气?司徒此举才是大国手笔,将白崇一玩弄于鼓掌之间。首先,此举意在警告白崇一,作为天下实至名归的霸主,他能扶植一个白元,便能再扶植一个新党;其次,他扶的这一把,并非扶在你我身上,而是扶在霍卢身上,不过是递上了一张示好的告示牌,上面写着‘是友非敌’。最后,司徒此举,无异于一手托两家,既不怕得罪了白崇一,又不至与我们为敌,谁敢保证白崇一就一定能够笑道最后呢,所以,他也要为以后留条后路。”
清风道:“汉美果真会与霍卢和平共处吗?”
石三笑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世界看上去有九山九海,各色人种、各路豪强,纷纷扰扰、无边无际。然而,对于这些霸主来说,世界再大也远不及他们的野心。汉美之所以如此,在我看来无非是给自己留出攒拳运气的空当,同时还能迷惑关雎子,让他自以为绝对安全,放松了警惕之心。”石三看了一眼众人,道:“黑刹的教训犹在眼前,无论是汉美还是霍卢,都不能让他们的手伸得过长,否则,悔之晚矣。然而,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要善于借助二者的力量,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状态,若是底盘不牢,我们搭建的楼台即便再高也是悬在空中,风势起时,顷刻便成为碎石瓦砾。”
清风道:“白元将以什么样的名头发起攻击,又将攻向哪里呢?”
石三道:“莫须有,指东打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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