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装有茶叶胶盒,乔云雪坐在阳光底下,眯着眼睛瞅着小天天欢乐奔跑。
瞅着瞅着,乔云雪忍不住眉眼弯弯——两年后,她肚子里两个也能这么欢乐的奔跑,一边用好听的童音喊着妈咪……
“想什么这么开心?”洛少帆拿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淡淡的男人气息,立即袭向她。
歪歪头,乔云雪瞅着洛少帆。她在这儿住了八天,洛少帆一天比一天忧郁。现在几乎有点憔悴了。
“看什么?不许看1洛少帆一把蒙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看了心酸。”
“能说得出来的事,就不是太心酸。”乔云雪忍不住扬眉。
“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洛少帆抱怨着,挪开手,阳光脸微微阴郁,“还好没说我自作自受。”
乔云雪立即转开话题:“你们洛家的宝贝孙子天天放在这里,你爸妈不找你要人么?”
“爸妈最近没心情操心这事。”洛少帆拧眉。
乔云雪扫了他一眼:“你不上班?”
“今天休息。”洛少帆瞄她一眼,“顺便补补眠。这几天没一个晚上睡好。”
“哦。”乔云雪聪明地不再问下去。
洛少帆凝着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睡不好?”
说着,洛少帆激动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一把抓住她胳膊:“云雪,我真想一巴掌打掉容谦脸上的淡定。我想把京华整得落花流水。可是,这样你就会恨我一辈子。云雪,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个王八蛋,欺人太甚1
乔云雪忍着肩头的痛楚:“容谦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对我做什么。”洛少帆咬牙,“他只是打压龙基。今年以来,龙基还没有拿到一块地。再这样下去,龙基可以关门了。难道他抢了我的女人,连我的龙基都要夺走。云雪,你确认你嫁的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嫁?”
肩头被他抓得痛,可盛怒中的洛少帆只怕不会听她的解释。乔云雪想了想,扯开淡淡的笑容:“天天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像在打架,不太好。”
果然,洛天鹏小朋友正站在那儿,眨着细长的眸子瞅着两人。
洛少帆这才慢慢松开她,凝着她纯净的容颜,忽然掉头而去。
她追上去:“少帆,你爸什么时候才肯见我?”都一个星期了,她有些等不及了。心头压着事情,睡不好觉。她的黑眼圈也要出来了。
“我下午去和爸谈谈。”洛少帆上楼了。
她忽然想见容谦。容谦并没有主动害人之心。除非……除非洛家有事干扰到容家。
还是他最近心情不好?谁惹了他,他都会不遗余力打压制裁……
对了,老妈告诉她,当年的事是洛云城告诉她的。难道容谦也知道这事了,所以才对洛家下手。
她要回一趟油画街……
瞅了瞅茶几上的车钥匙,乔云雪心中拿了主意,她大步出来,交待好厨娘看管小家伙。
乔云雪把奔驰开得摇摇晃晃,开出大门。
洛少帆听到声音,从三楼上探出头来,俊脸变形:“云雪,你去哪?你不能开车?”
可是,奔驰已经开远了。
“这个傻女人1洛少帆愤怒了,“你忘了你的恐车症了,你都几年没开过车了……”愤怒也没有用,奔驰已经消失,洛少帆只得打电话,“海燕,开车过来。立即,马上1
打完电话,洛少帆已经站在院子中,后面天天拼命迈着小腿跟着:“爸爸,天天跑不动。”
洛少帆一把把儿子提了起来:“叫你看着你干妈,怎么不看着?”
小天天瞪着老爸,委屈得扁起了嘴儿:“我要干妈……”
奔驰摇摇晃晃地跑着,不认得路,乔云雪只得靠着路牌认路。但一进入市区,她就把奔驰加速了。
看看时间,她没有先去油画街,而是先去了京华大厦。她没有进去,离得京华大厦远远的,把车停靠在一侧。果然不一会儿,那辆熟悉的奥迪出现在眼前。奥迪一如往日般平稳,她心儿慢慢平静下来,可同时,惆怅也笼上心头。
没有她,容谦过得好好的。
他安好,她便好!
眸子渐渐湿润了,她慢慢掉转车头,向油画街开去。
油画街的危楼改建工程已经完了,许多地方都焕然一新。她默默地想起,容谦曾说过,因为她是油画村嫁出去的女儿,所以他对油画村的危楼改造十分上心……
本来飞跑的奔驰,忽然停了下来。乔云雪紧紧抓着方向盘,瞪着正走进夕阳画廊的那个背影。
司徒澜怎么来找老妈?
想起老妈见到司徒奕时奇怪的举动,乔云雪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走进夕阳画廊的确实是司徒澜。
乍一看到司徒澜,夏心琴手中的画掉了下来。可她立即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画:“先生要买画吗?”
“不买。”司徒澜四处看看,“本人看不上眼。”
眼睛一闪,夏心琴淡淡笑了:“看来,先生是司徒澜?”
司徒澜和司徒奕性格真是不像的,一句话她就听出来了。可惜,她以前不知道司徒家有双胞胎的存在,所以一直把两人看成一个。
“是。”司徒澜严肃地盯着夏心琴,“想不到,我们是亲家。”
“给我家云雪补聘礼的可是容老先生。”夏心琴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司徒先生是来和我拉亲戚关系?”
司徒澜唇角勾出个讥讽的笑容:“我堂堂司徒澜,来和一个小小油画店的老板拉亲戚关系?”
“那是来和我算帐?”夏心琴淡淡笑了,慢悠悠坐下,“你是想让我女儿离婚呢?还是别的?”
司徒澜恼怒:“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
“当初怎么了?”夏心琴倒笑了,“当初你抛妻弃子,自己不去找,反而来问我。司徒澜,那时我正怀二胎,马上要生孩子,难道还亲自跑几千里外,替你去看看你老婆孩子在哪里?”
“你……”司徒澜咬牙,冷肃的脸几乎抽起来,“你当初可以不说话。”
“我是不说,可是你不肯。你忘了,就是因为你威胁我们,我们才不得不放开刚刚经营好的画廊,离开北京,回来经营祖业。”夏心琴淡淡笑了。
司徒澜冷冷地瞪着她。
夏心琴轻笑:“这些事,原本都是司徒先生一个人的错。”
“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愧疚?”司徒澜震怒了。伸出胳膊,似乎要掐上夏心琴的脖子。
乔承康正好从里面出来,冲过来拉开司徒澜:“想干什么?”
面对两个毫不给情面的人,司徒澜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市井小民1
“请司徒先生离开1夏心琴淡淡笑着,透着这个年纪才有的大度柔和,“我很欣慰容谦不像你这么无知……”
“容谦无知。”司徒澜气得手抖。
“这个女婿甚得我们的心。”夏心琴拉开挡在前面的乔承康,“在容谦面前,我同样承认,我当年确实做了这事。可是,司徒先生,容谦的反应和你不一样。”
“他是被你女儿蒙了心。”司徒澜不客气地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