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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安上炕将人扶起来,“来,阿绫,我扶你下去走走,慢慢来,别着急啊!”刘绫被他搀扶下地,虚弱的笑了笑,“你别担心,呃…听人说…生孩子…哼…都是这样的…”“看你疼得这么厉害,我怎么能不担心,这孩子也太折腾人了,以后咱再也不生了!”陆兴安赌气道。
“哼…又胡说!孩子是天赐的,怎么可能你说不要就不要,再说…嗯…以后就是你想要,也…也未必能有…”刘绫打断他。“嗯…唔…”折腾了一上午,刘绫此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再加上重力作用,肚子还在往下坠,他整个人几乎挂在陆兴安身上,才能艰难的往前挪动步子。
一刻钟的时间,刘绫也不过在屋里走了三圈就再也挪动不了了,孩子就顶在产口,阵痛也越来越强烈,可胎水就是不破,刘绫只觉得身下憋胀难耐,寸步难行,“呃…我…我不行了…”陆兴安心痛地吻着他的鬓发,但却没有停下脚步,“阿绫,咱们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林桐端着碗糖煮蛋进来了,“折腾了许久,绫儿估计也饿了,扶他坐下吃点东西吧!”陆兴安听话的将刘绫扶到椅子那儿,刘绫扶着腹侧,“爹爹,孩子顶在那儿,难受,我吃不下…”林桐安慰他道:“好孩子,我知道你难受,可越是难受越要吃东西,生产一事都是这样的,当年我生安儿的时候折腾了三天安儿才落生,要是一点东西都不吃,根本撑不住,为了肚子里那个,现在哪怕难受得要死也得吃!”
刘绫听话的喝了多半碗就吃不下了,林桐也只得作罢,然后叫儿子继续扶着他在屋里走动,刘绫此刻已经被产痛和身下的憋胀感折磨的理智全无,嘴里不断溢出呻吟:“呃…疼…啊…我不行了…我要疼死了…”腹中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传来,刘绫本能的将双腿叉开的更大,死死拽着陆兴安的衣衫,尖叫出声:“哼嗯——!呃啊——!”久久不破的胎水终于破了!
正好陆长庚和陆阿叔到了,陆阿叔听到刘绫的尖叫赶紧进了东厢房,“诶呦,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这是胎水破了,快,安小子,快把他扶到炕上去!”陆兴安赶紧想扶着他上炕,刘绫却摇摇头没有动,“不行了…来不及了…呼…呼…孩子…哼…孩子已经要…嗯…要出来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刚刚胎水破的一瞬间,随着他的用力,孩子已经要滑落了,他根本就动不了。
陆阿叔望向刘绫身下,已经能在产口处看见一小块胎儿的头皮随着刘绫的呼吸进进出出了,陆阿叔有些吃惊地道:“哟,这产程够快的呀!能少遭不少罪呢,不过的确不能再移动了,长庚家的,你往这孩子身下铺垫点东西,咱们就在地下生!”
林桐迅速将炕上那床破棉被扯了下来铺好,还在上面又铺了一层炕单,陆阿叔和陆兴安则一人一边,慢慢扶着刘绫躺在了上边,林桐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热水、剪刀、白布还有烈酒依次端了进来。陆阿叔用烈酒洗过手之后就开始帮刘绫接生,“好孩子,很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这次咱们用长力,吸气的时候憋着点气,然后呼气的时候顺着宫缩使劲向下推,明白了吗?”
刘绫点点头,咬牙憋气,在阵痛来的时候就顺着宫缩往下用力,“嗯——呃——呃——呼…呼…”随着刘绫的用力胎头露出来的越来越多,陆阿叔鼓励他道:“对,很好,就是这样,来,咱们再来一次!很快就能看见孩子了!”受到鼓励,刘绫继续挺腹用力,“嘶…唔——嗯——出来!呀——!”在刘绫的不断推挤下,半个时辰后,只听“噗”一声轻响,胎头终于被完全娩出来了。
刘绫只觉得下身一阵轻松,陆兴安则怔忡地看着刘绫股间那颗殷红的、还带着丝丝血迹的胎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就是自己与阿绫的孩儿?他好小,看起来很脆弱,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离自己而去。他不自觉的想去接触那个小生命,却被陆阿叔一声呼喝惊醒了:“安小子,你想什么呢!给你夫郎端碗红糖蛋来,他没力气了!”
从阵痛到现在已经快一整天了,刘绫也不过吃了多半碗糖水蛋,早就筋疲力竭,随着他的委顿,宫缩强度也减小了,陆阿叔才赶紧喊陆兴安喂点东西给他补充体力。
陆兴安闻言顾不得对新生儿的好奇,赶紧去灶间从他阿爹手里接过一碗温热的红糖蛋,慢慢喂给有些力竭的刘绫,刘绫喝过之后缓了一会儿,就觉得阵痛又起,他继续顺着宫缩用力,只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五官因为极致的疼痛都有些变形了,他的双腿也大张到极致,手不自觉的攥紧身下的床单,头微微向上抬起,“嗯…快出来…呀…爹爹受不住了…哼…”
陆兴安似乎着魔似的,一眼不眨的观察着刘绫的密处,直接随着他的用力,产口似乎又扩张了一些,孩子被娩出的越来越多,胎肩、上半身、双腿、双脚,随着刘绫体力的流逝,胎儿在两个时辰后终于完全脱离了刘绫的身体,是个男孩,剪断脐带后,在陆阿叔的拍打下发出了第一声哭啼:“哇——哇——哇——”宣告着他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体!
陆阿叔将他包裹好称了称,惊叹道:“七斤一两,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小子,得亏阿绫
', ' ')('年轻,才生的这么轻松!”陆兴安激动地亲吻刘绫,“阿绫,你真棒,太棒了,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刘绫虚弱地摇摇头,向着哭泣不止的婴儿伸出双臂,“快,快让我抱抱!”在林桐和陆阿叔的指导下,刘绫终于将一直啼哭的婴孩抱到怀里,放到自己胸前,婴儿本能的吮吸起来。
他从有孕八个月时就开始涨乳,连陆阿叔都说他奶水好,不怕孩子没得吃,“嘶…慢点…乖孩子,没人和你抢,慢慢喝…”看着怀里红扑扑的儿子,刘绫只觉得夫复何求,就连腹部隐隐地痛也不计较了。刚出生的孩子没那么大的胃口,一会儿就喝饱睡着了,刘绫这才察觉自己腹部愈演愈烈的趋势,很是不解,“呃…陆阿爷,不是都生完了吗…怎么还会疼…”
陆阿叔伸手帮他揉肚子,“傻孩子,可不是娃出来就生完了,还得把胎盘也娩出来,之后观察产口没有出血情况才算分娩结束!”在陆阿叔的按揉下,不到半个时辰胎盘就被娩出来了,观察一会儿,没有发现出血,这场生产才算真正结束了。
林桐见刘绫平安生产,大人孩子都没事就叫他好好休息,自己送陆阿叔回家,按照这里的风俗,林桐包好红鸡蛋,又数了二十文钱当谢礼。孩子洗三的时候通知了刘缎一家,听说刘绫平安生产刘缎十分开心,夫夫俩当天都到陆家帮孩子洗三。看见还有些红皱但十分讨人喜欢的新生儿,安满喜欢坏了,抱在怀里逗弄着,“林桐叔,这孩子生的真好,起名字了吗?”林桐满眼笑意,“起了,他们这辈从昭从草,村里族老起名叫陆昭茂,我们都叫他茂茂!”“茂茂?好名字!茂茂,我是阿舅啊!”
陆昭茂小朋友的洗三礼在十分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安满十分喜欢茂茂,回家后逢人便说自家这个小外甥有多可爱,过了几个月,他比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食欲也有些不好,请了大夫来看,居然是又有了身孕,夫夫俩成婚多年只有乖宝一个孩子,乍然知道自己又有孕了,安满高兴坏了,算算日子,就是洗三前后怀上的,安满直言茂茂是个福星,抱了他之后就有了。
将这事说与刘绫和陆家知道,自己哥哥家要添丁进口,刘绫也十分开心,林桐更是觉得安满说的对,自家乖孙就是个小福星。知道林桐的想法后,刘绫笑着摇摇头,也不好说什么,茂茂已经三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就像是个年画娃娃,十分招人疼,刘绫白日里要做活,除了喂奶,大多数时间都是林桐带着,自然偏爱些,这也没什么。
这两年年成还好,可就是苛捐杂税太多,交完税,家里也就不剩什么了,没办法,大家只好各显神通,想些别的门路,争取多赚些银子。陆家庄背靠云瑞山,虽然深山大家不敢进,但每年都会去山上采些果子、蘑菇之类的拿去卖。
除此之外,林桐和刘绫就在家里养了十几只母鸡,林桐家有家传的腌蛋手艺,教给了刘绫,刘绫试了两次,结果味道很不错,陆兴安之前就在镇上做过工,认识不少人,就将家里的腌蛋介绍给了几个老主顾,隔一段时间就由刘绫送去,剩下的刘绫就在集市上叫卖,倒是给家里带来点收入,再加上农闲时陆长庚和陆兴安每年农闲都回去镇上做工,跟庄里一些人家比起来,陆家也算有点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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