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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茂,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咱们再加把劲,很快就好了!”林永安鼓励道。“嗯…哼…呃——!唔——!安哥,我…我没力气了…”陆昭茂此时已经有些力竭了,毕竟他从午后就在灶间忙活,如今已经是日暮时分,他已经半天滴水未进了。林永安也想到了这些,他迅速去厨房找到之前备下的红糖、参片,沏了一碗红糖参茶。
陆昭茂自己在屋里继续用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儿一直在他腹中挣扎着,想要尽快来到这个世界,这份活力让他有了些许力气,陆昭茂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挺起上半身,之后尽力弯腰挤压腹部,“啊——!出来——!”折身增强腹压到底是有效果的,“噗嗤”一声,胎头大部分被娩了出来。
“呼…呼…”林永安端着晾好的参茶进屋的时候,陆昭茂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股间夹着一颗看起来十分脆弱的胎头。林永安将人微微抬起,慢慢喂了他多半碗红糖参茶,见他吃不下才放到一边,之后就转身观察陆昭茂的产口,“孩子的头已经差不多全出来了,茂茂你好棒!咱们歇一歇,等会儿就能看见咱们的孩子了!”
陆昭茂被林永安牵着手,摸到那颗柔软的小脑袋的瞬间,陆昭茂就觉得自己忍受的那些产痛都微不足道,他的嘴角向上弯起,小声道:“真好!呃…啊!又来了…安哥,疼…”温馨似乎不过一瞬,产痛就再次来临了,虽是第一次生产,可陆昭茂本能的知道要尽快产下孩儿才是最好的,他双腿开到极致,手攥着头下的软枕,连脚趾都在紧抠床单,他不停地用力,“嗯呃———!”
林永安紧张的观察着陆昭茂的产口,只见随着他的用力,孩子被娩出的越来越多,而且也没有出太多血,算是放下了心。亥时刚到,林家就传出一阵清脆的婴孩啼哭,林永安和陆昭茂的长子陆济慈赶着应和六年中秋的尾巴降生了。
林永安烧好水清理好孩子身上的血污就交给了陆昭茂,虽然肚子还隐隐作痛,但抱到孩子的那一刻,陆昭茂就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看看天色,中秋还未过,他就催着林永安将之前蒸好的蒸饼在外面摆好,准备祭月仪式。林永安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有反驳,而是照做了,因为他知道,陆昭茂这样其实还是为了给家里一个好兆头。
见他出去,陆昭茂听着孩子的抽噎,将乳头送进婴儿嘴里,准备喂奶了,前一天林永安还帮他疏通过,孩子喝起来倒也不费劲,大口吮吸着。但陆昭茂却十分不舒服,“嗯…疼…咬的好痛…啊…肚子怎么又疼起来了?”原来孩子吮吸母乳的动作不仅让陆昭茂的朱果犯疼,而且再一次刺激了宫缩,他的肚子又疼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疼。
他强忍着疼喂完孩子,婴儿在喝奶的过程中已经睡着了,为了不打扰他,陆昭茂往嘴里塞了一块棉布,发出细碎的呜咽,“哼…唔——!呋…”肚子越来越疼,这让陆昭茂以为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他大开双腿,使劲推挤依旧隆起的肚子,林永安带着刘绫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话说林永安祭月结束之后觉得应该将孩子降生的消息告诉刘绫和陆兴安,见屋里陆昭茂正在给孩子喂奶,也没什么情况,就赶去了陆家。刘绫听林永安说两人连个稳公都没请孩子就生了出来甚是后怕,埋怨了几声:“你们两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次是顺利,要是有个不好,难产了该如何是好!呸!呸!呸!神佛保佑,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拜了三拜就和林永安赶去了林家。
林永安一看陆昭茂疼得如此厉害,立刻慌了,赶紧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茂茂,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疼了?”陆昭茂正在忍痛,无暇他顾,“嗬…嗯…”刘绫见状再环顾四周,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吩咐林永安:“永安,你过去,慢慢帮茂茂揉揉肚子,别慌,应该是茂茂的胎盘还没有娩出来肚子才疼的,茂茂,继续用力,很快就好了!”
林永安试探着一下下慢慢帮他揉着,陆昭茂则使劲往下推挤,“嗯——!呼…呼…呃——!”仿若又经历了一次产子之痛,推挤了大半个时辰,胎盘才被娩了出来,汗水打湿了的陆昭茂的头发,三缕两缕贴在他脸上,整个人如同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折腾了这许久,陆昭茂已经是半点精力也没有了,也顾不得身下的一片狼藉,很快昏睡了过去。
林永安看着炕上的一大一小,觉得自己内心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刘绫则将林永安叫到外间,低声嘱咐了一番,希望能让他他更好地照顾陆昭茂和孩子。林永安听得很是认真,在陆昭茂卧床期间将人照顾得满面红光,大人营养跟上了,奶水自然好,一个月下来,大人孩子都胖了一圈不止,只一件事让陆昭茂很是别扭。
“永安哥,小慈儿都快满月了,你就让我洗个澡洗个头,哪怕只是擦擦身子也行啊,我觉得自己都臭了!”从陆济慈出生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林永安一直不让他洗澡,甚至沾水都不行,现在刚九月,天还没完全凉下来,陆昭茂觉得自己头发、身体都有酸腐的味道了。
林永安连哄带骗,却不松口妥协:“这可不行,爹爹说了,经历一次生产,人的骨头缝都开了,所以头
', ' ')('一个月决不能沾水见风,否则会落下病根的。好茂茂,你再忍一忍,还有三天,慈儿就满月了,等到你坐蓐满一月了,我让你洗个痛快好不好!”
“那也不差这三天,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也不用非得等到孩子满月吧!”陆昭茂还是想据理力争,为自己争取一下,可惜,被林永安彻底驳回了。好在此时小慈儿醒了,本来怏怏不乐的陆昭茂一下子就“多云转晴”了,抱着孩子高高兴兴的给他喂奶,“乖慈儿,咱们吃饱饱,长肉肉,不理你那个可恶的阿爹。”林永安无奈的摇摇头。好在一家人热热闹闹给陆济慈过满月当天,陆昭茂就心满意足的洗了一个澡,用了两大桶热水陆昭茂才觉得自己洗干净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到了过年的时候,陆昭苗也定亲了。陆昭苗这一年大多数时间一直在镇上的豆腐铺子里守着,小伙子机灵、能干,最难得的是还能写会算,虽比不上读书人,但做这小本买卖足够用了,自家还有铺子,于是就有人暗中打探他的家世。
打听到他家是农户,还有几个兄弟,镇上那个豆腐铺子也不是他自己的,不少人就打了退堂鼓,不过这其中有一家杂货铺老板没有。柳记杂货铺就在豆腐铺不远处,柳掌柜青年丧妻后终身未再续弦,只有柳朔这一个儿子,柳朔从小就很能干,而且性子有点大大咧咧的,柳掌柜已经替他做好了娶妻生子的准备,没料到他却对陆昭苗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本来柳掌柜打听到陆家一直住在村里,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农户后也有些打退堂鼓,毕竟虽说是“士农工商”,可他也不愿意儿子嫁到村里吃苦。可惜,他根本拗不过儿子,而且柳朔经常借故去陆昭苗的豆腐店套近乎,两人相熟之后,果然如柳朔所愿,日久生情,情愫渐浓,柳掌柜叹息一声,认命的去打听陆家的情况,只要过的却就行。
柳掌柜在镇上待了一辈子,有许多熟人,很快就将陆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陆昭苗上面有个哥哥,已经出嫁,嫁给了自己爹爹的远亲,就住在同村,八月节刚刚生下一个儿子,记在已经过世多年的大伯陆兴平名下。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两个爹爹倒是很能干,家里有几十亩地,有个铺子,据说县里还有座宅子,也算富裕。为了让儿子开心,柳掌柜带着媒公登了陆家的门。
陆家对于柳掌柜的到来有些吃惊,听到他的来意,刘绫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先私下问了问陆昭苗,这个举动倒是让柳掌柜高看陆家一眼。在刘绫得知陆昭苗和柳朔已生情愫后才答应了婚事,也答应柳掌柜,让两人继续在镇上做小生意,可以就近照顾柳掌柜。
毕竟陆家人不少,而且陆昭苗喜欢做生意,长期呆在镇上也没什么。岁让当初说好是让陆昭苗和陆昭荣一起操持店里,但荣荣并不喜欢做生意,反而更喜欢种地,刘绫也不勉强,把地种好也是本事,柳家就这一个孩子,照顾老人也是应该的,陆家在这种事情上很拎的清。换了庚帖就算是正式定亲了,走过六礼,陆昭苗今年才十四,还不到十五,年岁不算大,陆兴安和刘绫本不是很着急,可柳朔却比陆昭苗大上了四岁,如今已经十八了,柳掌柜着急,所以两家商议之后将婚礼定在了应和七年的初春——二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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