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2)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在城里最大的餐馆找了份后厨的工作,说是后厨,但我觉得他们对我的技术丝毫不感兴趣,可能只是差一个削土豆皮的。

工钱都是日结,这还不错,否则以我俩这个两袖清风的状态,随时都有上街要饭的可能。

连着纵欲真的挺累的,我有一天白天犯困,削土豆皮把手削了个口子,为这件事夙音还跟我发了好一顿脾气。我知道他气的是我不让他出去找活儿干,但也没办法,国主大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一是我舍不得,二是那些杂活儿他确实什么也不会干,一天工钱估计都不够往出赔的。

转眼日子就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每天被使唤来使唤去,累得跟狗一样,快两个月连砧板都没摸到。夙音被我金屋藏娇,跟河边的花花草草做伴,他现在对环境的忍耐程度已经高到可以在破庙的任何地方随便一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傍晚我收工回来,我俩会并肩站在屋后看夕阳,会手拉手去逛城里的夜市,把第二天的吃的用的买回来。我还会给他带一朵背着老板偷偷雕的土豆花,或者用面捏的小老鼠。

这种平淡温馨的小日子是我们彼此都从未拥有过的,一边觉得真是肉麻死了,一边又很珍惜。夙音无名指上还戴着我用草叶子编的难看的戒指,就他妈离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有,夜里他睡着之后,我就会悄悄去河边。左数第三棵大榕树下埋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蒸好的栩栩如生的面人。白天我趁人不备偷了白面捏出形状,再趁人不备放进蒸锅,一天一个,已经攒了五十多个。从空桑带来的那只续命的早已碎成渣渣,被我扔掉了,这些新鲜的面人应该会给他注入新的活力。

我知道他知道我在做着这些,只不过谁也没提,彼此心照不宣罢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我要怎么说呢?他刻意掩饰的无助,在我眼里其实一览无余,这种事情我不想表现出来,对他太残忍。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过得像我的糟糠之妻,那是堂堂蓬莱国主啊,我何德何能。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我已经无暇再去思考带他来这里的决定是否正确了,他应该换个环境,虽然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人的精力真的太有限了,我竟怀念起被锅包肉抓着特训的日子来。当时要是再用功一些,争气一些,以他的水准,肯定能把我打磨成坚韧果决、能够独当一面的空桑少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半夜坐在石头上,对着月亮垂头丧气地怀疑人生。

过段时间,当地各大餐馆会举办一次厨艺大赛,冠军餐馆无疑会获得更多的客流量,赛后想要推广素蒸音声部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务之急是在主厨面前展现我的本事,然后顺理成章地获得参赛资格。

为此我需要深入了解当地人口味和饮食习惯,想要有针对性地制作创意菜谱,看能否借机亮出空桑的名号。如果当地百姓有机会去空桑餐馆吃饭,没准可以传递一些消息给锅包肉他们。

我每天全神贯注地忙这件事,也因此忽略了另一些东西。

我和夙音大多数亲热的时间都是在晚上,有时候我觉得太暗了,想要点根蜡烛,夙音总是嫌麻烦拒绝。偶尔白天有空,他也就是把衣摆往上一掀,由我脱他的裤子。

过了很久,我才在某天突然想起,趁人睡熟,偷偷卷起了他的袖管。果然他的手臂上又新添了数道划痕。

那些划痕都很深,看得我心都揪到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又复发了。或者说,根本没真正治好过。我根本没给他系统地治疗过。我曾经提过让饺子屠苏给他看看,要不要开点药调理一下,被他严词拒绝了,而我也觉得中医对他这个病帮助不大,最后便不了了之。

我只能想方设法帮他转移注意力。我以为我的努力多少应该有点作用,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我的小音就是那种宁可站着死的类型,为了百姓还可以忍辱负重,对自己根本就没那么在乎。

每个我不在的一整天里,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担心的点我都明白,但想要让他彻底走出来,就要搬走头顶那座大山,然后给蓬莱找一个新的国主,顺便将素蒸音声部发扬出去,少了哪个都不行。

这几乎无解,我也只能是这些事件的参与者,完全不敢保证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天。

尊严和自由,哪一样都不是我区区一个空桑少主给得起的,我能给他的,只有麻药一样的短暂的快乐。

但我希望给他一些安全感,我想让他躺在我怀里睡觉的夜晚能够安心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然而没过几天,我的白日梦就破碎了,我的创意被剽窃,人也因为偷面团被开除。因为我水平突出,还受到了主厨的特别优待——他会跟其它大餐馆打好招呼,我这种小偷不可能再找到类似的活计。

这在我目前为止遇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却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很清楚,在这种特殊时刻,等来救援的概率有多大。松鼠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我,但即便他们通过万象阵一个朝代一个朝代地搜索,也根本就是徒劳的。

现在唯一可能的途径也被切断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这时我才意识到,没有他们为我铺路,我根本寸步难行。

夏天就要过去,天气会迅速转凉,破庙也住不了多久了。

晚上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强撑着吃完了一顿饭,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在不被夙音发现的情况下迅速找一份新的活干。他跟我说了几句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夙音看了看我,没再说话,把一个破布袋子塞进我手里,就拉着我往街上走去。

小城居民的夜生活很丰富,晚上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的。夙音一直走到一个人多的路口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我迷茫地看着他,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只我送他的口琴,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旁若无人地吹奏起来。

过路的行人都为他悠扬的琴声止步,站在不远处细细聆听着,偶尔有人掏出几枚勾玉,扔进了我手中的布袋子里。

那曲子我没听过,风格完全不似从前那般阳春白雪,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倒是接地气得很,应该是他这几天新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这是在卖艺啊……

堂堂蓬莱国主,为了明天的晚饭,在街头卖艺……

我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

午夜,人群逐渐散了,摆摊的小商贩也都收摊回家,夙音这才放下口琴,有些疲惫地喘了口气,拉起我的手道:“回去了。”

他的手好凉。

我真的好心疼。

布袋子装了小半兜,沉甸甸的,里面的钱够我们吃几天了。

“你哭什么?”他挑眉问道。

“谁哭了?那是风太大了,眼睛进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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