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蓝浓还没回答,桌上的座机就像只被拎起脖子的公鸡般尖叫起来。
修长的手指朝蓝浓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李维坦接起电话,声音异常冷淡:“向导塔29层李维坦·李。”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首席向导的表情中透露出几分厌恶和不耐烦。
蓝浓的眉头轻轻跳了跳,隐约猜到了电话的内容。
“所以呢?”李维坦语气尖锐地说,“蓝别阶的儿子是某种特权身份?可以把向导塔当成中心公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蓝浓低下头,抓了抓微卷的额发。
对面依旧在长篇大论,李维坦脸上始终带着讥讽的冷笑,他抱着手臂,仿佛用手碰这个听筒都嫌脏。
细长的听筒被他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他偏着头,细碎的黑发垂落在桌上。听筒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动作迅速地从高高堆起的资料中抽出一张薄纸,皱着眉看起来。
“卡特的精神力检测报告是什么时候送到我办公室的?”李维坦冷冷地问。
“一个月前?”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愤怒,“一个月前,没有任何人过问,没有告知我任何信息,你们就定下来让我给他做觉醒疏导?”
电话那边的声音也逐渐高亢起来,蓝浓的耳朵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他清楚地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别闹了,李,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义务疏导,这次都不需要你离开向导塔。再说了,让他早点来,也好早点帮他物色物色,要是他看上了别的……”
“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李维坦毫不容情地打断了对方,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然而语气越是平淡,听在别人耳中越是轻蔑讥诮,“如果是义务疏导,就走义务疏导的流程。他什么时候精神力暴动了,就去导诊台挂号,根据情况给他安排合适的向导。”
“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闭嘴。”首席向导彻底丧失了耐心,他提起钢笔,“嘶啦”一声,用足以划破纸面的力气在蓝浓的报告上重重写下“退回”两个字,“叫姜留带着蓝别阶的儿子滚出去,他要是想来参加哨兵访学,就下周一跟其他人一起进来,要是想申请义务疏导,就等精神力暴动。”
话音一落,他就搁下了话筒挂断了电话,细长的手指在拨号盘上飞快地转了转,对面很快就接了。
“前台叫个人上来。”李维坦直截了当地说,“把……”
他看了看手中已经被捏得发皱的报告,舌尖一翘,那把动听华丽的嗓子念出了哨兵的名字:“蓝浓·卡特。把他的报告退回去。”
“然后你就被那老东西从二十九楼上丢了下去。”沃伦指着蓝浓哈哈大笑,“小少爷,这辈子受过这样的委屈吗?”
温暖的起居室中,壁炉沙沙烧着。高大的金发球员沃伦·拜尔和他的向导米妮坐在小茶几边,他们背后是湛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周听听靠着窗帘站着,而蓝浓舒展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蓝浓捻着手里的扑克,随手丢出一张,他眯着金色的眼睛,声音难得带了点情绪:“他挂了电话,发了半天脾气,还是没忘了问我叫什么名字。”
沃伦笑得抱着肚子,米妮也咯咯笑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周听听嘲笑说:“你这么老实的人,肯定不会骗他的。”
“别说了,我的原则差点没守住。”蓝浓摆了摆手,“还好前台的人来得快,在李维坦决定弄死我之前把我打包带出了向导塔。”
说着他有些遗憾地敲了敲自己的行李箱,自哂道:“怎么拉进去的,怎么拉出来。”
沃伦骂了句脏话,大笑着出了牌,周听听犹豫了很久才跟上,最后是米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