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我这儿有橙汁、牛奶,还有啤酒。”周听听在蓝浓旁边坐下,他们两个挑了最靠角落的位置,即便如此,二人也被无数目光环绕着。
蓝浓顺手接过牛奶,继续低头分割盘子里的巧克力吐司。
周听听看着这片面包被精准地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十多片,而他的老朋友一口都没有吃。
“你在干什么?都要被你捣烂了!”周听听怪叫了一声。
蓝浓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我在想一些事。”
“你昨天刚做过疏导。”周听听问,“是不是还没睡醒?”
“好像是的。”蓝浓耸耸肩膀,动作停顿了一下,突然说,“你知道他是我父亲的向导吗?”
周听听一头雾水:“谁?什么?向导?——李维坦·李?”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嗓音像鸭子一样高,周围的哨兵整齐地扭过头。
周听听捂住了嘴。
就在此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餐厅的后门走进来,刚巧经过他们的位子。
首席李维坦·李和他的副手们快速地穿过拱厅,一眼也没看他们,径直走向斜对角距离最远的餐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蓝浓放下叉子,目光追随着向导挺直的衣摆。
他心想:原来还有深蓝色的实验服。
周听听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挪开的时候李维坦·李已经坐下了,宽大的餐台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发傻了。你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嗯?”
“我是说,谁都知道李维坦是你爸爸的向导。”
好友夸张地挤了一下眼睛,蓝浓“嗯”了声,垂下眼角。
他似乎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餐盘:“但他好像会给任何有需要的人做疏导——他跟我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周听听翻了翻眼睛:“谁知道。”
蓝浓没有再说话。
他嚼着吐司,金色的眼睛聚焦在餐台前,只见李维坦刚刚站起来,正在给自己倒咖啡。
蓝浓忍不住去想那张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维坦变了很多。
毋庸置疑现在的李维坦·李仍然瘦得怕人,但他高挑修长,撑开的肩骨让人不可能认错他的性别;而二十多岁的,或许可能只有十多岁的李维坦·李,总是让蓝浓想起以前学院里最不受欢迎的女孩。她瘦弱蜷缩,干枯的头发压着两侧脸颊垂下来,修剪得很不整齐,她的手指枯草一样细长,总是抱着词典一样厚的书,鼻梁上则架着能挡住半张脸的圆框厚眼镜。
蓝浓没有给过那个女孩多余的注意,也从不认为这样的形象有什么吸引力,但当他把这个单薄且无性别的形象投射到李维坦·李身上时,他的心就像拉动了铰链的轮盘一样咕噜咕噜转得飞快。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透过一张狭小的照片,窥视李维坦无人涉足的过去。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就像那张照片一样,李维坦的过去被“蓝别阶的向导”这个身份紧紧地箍在了臂弯里。
深蓝色的影子落回座位里,哨兵收回神,端起牛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