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让自己恢复理智,随后而至的焦躁情绪却无法按耐住,仿佛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感染,他想去挠,却无济于事。
“我给你唱歌吧…”
干巴巴的安慰似远似近。
土狗竟然能够感知他的情绪!
一瞬间产生了被扒得精光羞耻复又漫延,他想要用什么裹住自己,但是没有什么比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要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会杀人吗?
恍惚间理智摇摇欲坠。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
李横牛唱得忐忑,他不知道陆瑾安为什么害怕,但以前走夜路,爷爷最喜欢大声吟唱这首歌,有这首歌,一股浓浓的、无坚不摧的自豪感从心底里筑建,走坟场也不害怕。
用小老头的话说:“有这首歌,坟里的鬼都得爬起来喝两单碗。”
果然,怀中人仿佛随时要爆发的情绪渐渐平息,只是身体还在不住发抖。
李横牛鼻子有点酸,脑海里明朗的月、清脆的虫鸣挥之不去,但还是打起精神:“这首歌有点老了,我给你唱点新世纪的。“
他没有给自己太多思考时间,扯着嗓子就开唱,受自家小老头“音乐启蒙”影响,也不管在不在调上,反正气势足就够了: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逐渐沉浸进去,最后一个音落下,没忍住笑出声。
这时恍然惊觉自己是在哄人。
正绞尽脑汁盯着小少爷后脑勺观察,忽然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有些麻了的手腕上似乎感受到一点热意。
“再唱一遍。”
他听见陆瑾安小声说,声音带着一点鼻音。
陆野爱好附庸风雅,也可能他本人就是喜欢,陆瑾安没少被带着听音乐会,尤其贝多芬的乐曲。
音乐礼堂肃穆,所有人正襟危坐,仿佛这样就能给予乐手最大的尊重,但他并没有真正沉浸在音乐,偶尔会偷偷瞥陆野,模仿父亲的姿态。
但时常思绪抽离,听多了甚至脑中自发拆分乐声,那斩钉截铁、决绝般的曲音被抽丝剥茧,断不成调,他只觉得吵闹。
也有能够沉浸的乐曲,但是没有一首能够达到今晚的安抚效果。
显然这古怪的跑调完全无法与专业音乐家素养相比。
但隐隐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瑾安敛眸,放任萌芽生长。
如果可以拯救他的灵魂,吸干血肉也没关系。
“又不吃了?”
李横牛狐疑地看看小少爷的碗,里面剩一口饭。
陆瑾安理直气壮:“是你盛得太多!”
李横牛看看白生生、只沾了一点酱油的米饭,无比自然地端起碗擀进自己碗里。
他没想通。
自从跟着他顿顿中餐,陆瑾安每次都剩一口饭。
他这几天打饭每天都少舀一点,但最后还是雷打不动剩一口。
看小少爷的表情又是真吃饱了。
最开始小少爷是打算等保姆收,如果养狗还好,喂狗也不算浪费,关键这里除了人没别的活物,等待它的命运就是倒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横牛舍不得。
当初袁隆平爷爷没研究出杂交水稻的年份,哪怕是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四川也闹饥荒,特别四川不是全紫土覆盖,贫瘠一些的土地是土混着岩,更难出粮食。
他的爷爷、甚至一些年龄比较大的伯伯,饿起来是真吃土,那东西全是无机物吃进去不消化,一个人明明瘦骨嶙峋,骨头架子覆层皮,肚子却装满油水似的可笑突着。
他生在千禧年后,自然没经历过,但从小听着往事长大,对米饭的敬意难以撼动。
更何况陆瑾安在他眼里就是个尚需教育的孩子。
所以很自然地接手“扫尾工作”。
小少爷一开始是反对的,也还知道羞耻,但似乎接受的速度出人意料,不过明显铺张浪费的习惯收敛了不少。
李横牛很欣慰。
陆野长时间奔波在外,难以碰面,几乎没有存在感,陆瑾安的亲近让他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寄人篱下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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