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花姚估摸着,大抵是他前几日私下为叶应怜看诊,惹了叶栖初的眼。
这叶栖初和叶应怜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只不过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叶栖初打小看不上她这个弟弟,如今到了宫里,更是百般打压。
小太监领着花姚到了青鸾宫偏殿。
“禀娘娘,医仙带到了。”
“娘娘安好。”
叶栖初斜卧在美人榻上,隔着一层珠帘侧目眄视,瞥见一道高挑白影,那块被白衣拥簇着的龙纹玉佩甚是显眼。
“赐座吧。”
这声音……
花姚一瞬便听出了,她便是那夜在御花园遇到的人,难怪觉得耳熟。
可叶栖初和赫连辰素无交集,更无仇怨,她图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本宫今儿身子不爽,适才听闻医仙在青鸾宫附近,便请医仙过来瞧一瞧。”
“可否容草民为娘娘把脉?”
“准。”
两根丝线从花姚袖口飞出,悄无声息的缠绕到叶栖初手腕上。
传闻医术高超者,通过一根蚕丝就能知道病人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宫里资历深厚的御医,便是放眼整个大朝国,几百年来,能用悬丝诊脉的大夫屈指可数。
这医仙,倒有几分真本事。
“如何了?”
花姚沉默不言。
叶栖初心下了然,示意周围的人都退下,“现在宫里只剩下我们二人,医仙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花姚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的丝线,“真的只剩下草民与娘娘了吗?草民怎么觉得,房间里藏着只老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叶栖初对着藏在房梁上的人道:“你也退下。”
“是,娘娘,属下告退。”
男人一跃而下,离开时刻意绕到花姚身边停了许久,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花姚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出声询问的时候,那男人走了。
“现在医仙可以说了。”
花姚收回面上的漫不经心,正色道:“恭喜娘娘,已有半个月的身孕。”
“放肆!”
叶栖初唰的起身,脸色骤变,“本宫看医仙是得失心疯了,竟说出这样无凭无据的话,陛下从未踏足过后宫,本宫怎会有身孕?”
“娘娘不信草民的医术,草民无话可说。娘娘尽可请太医院诸位太医轮流把脉,只要是懂些医术的,都能诊出娘娘有孕。草民只想做好分内之事,至于娘娘为何有了身孕,草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花姚默默开了张安胎的药方,“娘娘放心,草民不是会在背后嚼人舌根之人,娘娘有孕之事,必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若无其它事,草民便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叶栖初如何,提起药箱便走了。
叶栖初死死盯着花姚的背影,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她所用,必不能让他活过今晚。
在青鸾宫耽搁了不少时间,花姚一出去,便匆匆赶往凤仪宫。
凤仪宫不同于其他宫殿,宫里宫外种的不是红花绿草,而是一排排梧桐树。
相传梧桐乃是上古神木,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他知道皇后怕蛇,如今真到了凤仪宫,才清清楚楚意识到皇后怕蛇究竟怕到了何种地步。
地上洒满了雄黄粉,树上、屋檐上,每隔几米便挂着一个雄黄药囊。即使已经用其他药草调和过,不至于伤人身体,可那雄黄的味道随着风涌进花姚口鼻里,足以令他比寻常人难受千百倍。
花姚觉得胸口堵塞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想靠着树干歇息一会儿,一伸手又摸到一把雄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猛地收回手。
也不知赫连辰那疑心甚重的有没有派暗卫跟踪他,只能忍一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凤仪宫清冷寂静,人丁稀少几乎要赶上冷宫了。
大门每一次打开,江止意都要问一句,“可是殿下来了?”
“娘娘,素手医仙求见。”从小侍奉江止意的侍女弓着腰传话。
“叫他回去吧,本宫谁都不见。”
江止意坐在窗前发呆,头都不抬一下。
侍女小心翼翼道:“娘娘,他腰间佩有陛下的白玉蟠龙玉佩。”
花姚在门外侯了一小会儿,刚进凤仪宫时,铺天盖地的雄黄味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想着赫连辰叮嘱过他的话,花姚没行太大的礼,只稍稍弯了弯腰,“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这里没有皇后,随便坐吧。”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得陛下赐住凤仪宫,帝后情深羡煞旁人,此番能一睹皇后尊容,实乃草民三生之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江止意抬起苍白空洞的曈眸,嘴皮微动,“医仙若是只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便请回吧。”
知道他是谁,看来神智还算清醒?。
花姚翻阅了江止意近几年的脉例,上面关于所服用药物的描写十分详细,对于病情则是轻描淡写,只说江止意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尤其畏惧蛇虫,对此,花姚有了初步的判断——癔病。
可当他问江止意过去遭遇过什么创伤时,赫连辰缄口不言,而他的沉默,也恰恰证明了这些确实存在。
世间百病,唯心病难医。
必须抽丝薄茧,一点点解开江止意的心结才好。
“既然娘娘不想听废话,那草民便直接问了,娘娘过去,可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江止意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微缩,“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花姚提着药箱走上前,慢条斯理道:“文德二十三年,太子败走龙城,文德帝震怒,同年十月,镇北侯自刎龙城,太子回京大婚,却于大婚之日失踪,东宫无端失火。”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花姚知道也很正常。
“医仙同本宫说这些,是想为了证明自己见多识广吗?”
“娘娘莫急,听草民絮絮道来。”
花姚打开药箱翻找着什么,有些伤脑筋,解雄黄毒的药丸没找到,大抵是忘带了。
“然后皇后娘娘……不对,应该说是江姑娘,江姑娘孤身一人去了雍州悬渺林,带回了失踪的太子,自己却昏迷数日,醒来后性情大变。”
江止意如临大敌地看着花姚,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不是……你知道……”
不,不可能,赫连辰同她说过的,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均已被灭了口。
眼前这人的面容隐藏在白纱下,一身白衣飘渺,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