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唐锦睡得很好,精神不好。他昨晚做了个相当欲求不满的梦,是醒来的一瞬间就大惊失色欲语还休的那种梦。
身体清爽干净充满朝气,然而唐锦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按着额头痛苦地起了床,越是努力逃避梦中场景,脑袋里反而越是清晰,情节比之前的幻觉还要离谱,竟然还有人负责旁观全程。他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第一次认真思索起了人类是否拥有某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神秘癖好。
不,绝对不可能。至少绝不可能是自己。
果断地下了结论,唐锦转头打算下床出门。刚一行动就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在他睡了一晚的小屋内,梦中的那张小桌旁,跟梦里一模一样的沈侑雪正坐在那儿——不是负责做的,而是梦里负责看的那个。
唐锦记得很清楚,负责做的那个穿着一身纱衣,而眼前这个……就像现在这样,打扮简素。剑修看起来像在闭目养神,凤羽般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很浅,白发散落在耳根,衬得皮肤似乎在微微泛红。
怎么还是白发?唐锦愣了一下,自己不会还没醒吧。
过去他也做过连环噩梦。梦到要上班迟到了,赶紧起床洗漱开门,开门的瞬间又从床上坐起来,洗漱开门,开门之后又重复刚才的梦,一层层梦境,到最后自己都心烦意乱不知道在梦里还是在梦外,直到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才在一整夜的噩梦中解脱出来,满怀怨气地去赶早高峰。
难道这次也是这样的梦吗。
他以为自己醒了,其实眼前的这个沈侑雪也还是梦里那个,表情冷淡从头看到尾的人……?
唐锦谨慎地靠近。
本来想先确认一下,中途却因为沈侑雪身上的味道走了神。他练剑的时候唐锦很少凑这么近,沈侑雪这么久以来又没有睡过觉,很少进屋,除了第一晚同床共枕,还有后来来回太忘峰时御剑而行抓住对方的衣服之外,唐锦就没有再这么清晰地嗅到那种雪松的冷香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对方常常选择在寒潭中沐浴,头发上似乎那种寒潭小花的幽香更浓。不知道如果碰到话,手上会不会也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意识到自己像动物一样在分辨气味,唐锦僵了僵。想要收回手。
“——师兄!你看我带了什——”
猛地打开的门吹进了一屋子细细碎碎的雪。
唐锦木然地转过头,感觉自己像个没上油的机器人嘎吱嘎吱地响着,跟直接踩着剑飞进来的谢掌门对上了视线。
谢掌门猛然消声。
与此同时,近在咫尺的剑修动了动,像是被吵醒般轻轻侧头,撑着下颌,还带着倦意的眼睛慢慢地扫了一眼门口,像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微小的动作,本来唐锦只是想摸摸白发的手贴上了他的胸口。
沈侑雪微移视线,目光转向唐锦的脸。
谢掌门失声:“你——!!”
无人不知天衍宗沈道君是剑修第一人,剑气护体极少有人能够近身,且常年累月用灵力掩着自己的一头白发,且一旦练剑就日夜不休。如今非但不练剑,反而披着外袍坐在桌旁安安静静地任由唐锦摸脸摸胸,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有古怪。
谢掌门扔掉手里的酒壶,略带兴奋,指指点点:“你好有胆量。你竟然对沈师兄动手动脚,轻薄于他!光天化日,孤男寡男,搂搂抱抱——”
话刚一出口,屋子里温度骤然冷下,连雪都大了几分。
谢掌门正色道:“你不对劲,竟然对沈道君图谋不轨!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