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唐锦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所有人不分贫富贵贱生命都终归会有一个限度,这么有限而珍贵的时间,若不曾艰难跋涉,不曾摸爬滚打,不曾凝视远方共同的一盏灯,不去经历那些一旦过去就不会再重来的羁绊,那又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剑修道,“我不会。”
“你好自信,能不能把这自信分我一半。”唐锦瞥他,“就凭你资深单身狗的经验?小心以后刻骨铭心,被人骗得心碎欲绝。”
剑修放下剑谱,语气温和。
“现在这样已经够了。”
唐锦一怔,痛心疾首:“你好灰心丧气,这就是千年孤寡的后遗症吗。你要……”他想了一会,“你要振作起来!”
沈侑雪摇了摇头,把唐锦弄乱的桌案整理好,光影里他注视着笔墨的目光似是在回忆,没多少温度,那是一种不感兴趣的,有些幽深的目光。
他神色淡淡,“刻骨铭心之事太多,我不想再经历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理好了桌案,他向沉思的唐锦伸手,打断了那些后面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将干净的笔递了过来。
在桌上已经摊开了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符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来,教你学这个。”
唐锦看着沈侑雪似是有了什么决意般,觉得……
剑修确实,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又过了几日。
今天也依照惯例,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山头练剑。沈侑雪不用修为也一样能从容优雅地挑掉他的剑,不过最近打得怎么说呢,很是……有来有回?
过去是纯粹的对练,磨练他对于剑的感知与掌控,如今却好像是沈侑雪刻意地打出指点局,唐锦很明显感觉到随着对练的积累,自己对于出剑的时机与把握也越来越精准。虽然依旧会被打得满地乱爬,但起码现在隐隐能明白自己为何会满地乱爬。
唐锦躺在地上思考挥剑时那一刹那的不同,却见沈侑雪倚着竹子,侧头看着自己。
他心中有些古怪。
……好像,好像还是第一次意识到……
在不练剑的时候,剑修的视线已经习惯了无声无息地停在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种用功时刻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让他一个哽住,想起了过去在假装弯腰捡笔顺便往嘴里塞东西吃时,猛一抬头却看到窗户边上贴着一张老师的大脸。
唐锦忍不住琢磨了一下。
今天练剑发挥得还可以啊。
虽然很菜。
但至少自己菜得很稳定,很循序渐进,甚至还有那么点螺旋上升的意思。
……那他还盯着自己看什么!
想明白了之后唐锦理直气壮瞪了回去,下一秒却好似被剑修倚竹抚剑的美色给甩了一巴掌,要命,这家伙长得也太符合自己口味了,怎么都是休息时间,自己是躺地上四仰八叉那人却靠着竹子风流无比,就因为自己剑术太菜?
搞不好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阴晴不定地在心里摇摆两秒,在视线对上时剑修脸色不变,依旧是那种有些深邃、又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似的眼神。
当然社畜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顶多就是最近习惯了跟惊鸿剑贴贴蹭蹭,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看着剑修挽发的模样心头一热,又美滋滋切换成高高兴兴的心情从地上爬起来凑了上去,“还练吗,我好像摸到点窍门。”
剑修靠着竹子身子斜斜,闻言,在手中挽了个剑花负在背后,“当真?”
唐锦跟他肩膀挨着肩膀,依旧是那股跟惊鸿剑身上一样的若有若无的暗香,他明目张胆地蹭了蹭,“真的,只是还有些不太明白……”
剑修撩起眼睫,“尘土都擦在我身上了。”
想想自己也确实是才从地上起来,唐锦有些心虚,见好就收,往旁边让了让。
“光想着刚才那一招了,忘了身上脏。”他停了停,又实在舍不得那种若有所悟的奇妙感,“要不再练练……?”
却见剑修又走回方才被剑气扫荡开的那块空地上,收起剑,从边上的栀子花树上折下一枝。
他随意一振满枝栀子,对着唐锦道,“想看?”
唐锦眼睛一亮:“对!”
那枝栀子似是剑意的延续,随身而动,势若游龙,光曜如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剑修舞剑时脱了外袍,换成束袖劲装,绣着梨花的腰封将瘦窄的腰严丝合缝勒住,衣摆翩然翻飞,勾得身形如清风般洒脱。刚柔并济青云出岫,与平日里重在指点的剑术极为迥异,带着忽风骤雨般的浩渺写意。散落的雪白栀子被风托起,随着剑势在身周好似落雪点点飞舞。
唐锦怔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坠胀得难受,脑海中无端地浮现出对方消融在日光与落花之中的画面,他下意识上前半步,却听到剑修一声轻笑。
剑停了。
唐锦的目光从剑势圆满的栀子移到他身上,剑修用淡淡的光晕裹着栀子放回枝头,断开的树枝又连在了一起,残落的花更加欣盛地绽开,银白的发带随着泼墨般垂泻的青丝在风中飘动。
耀日,飞琼,风华绝代……他在心里念了出来,念了好几遍那名字,舞剑之人的名字。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隐隐浮现在心头的古怪感又涌了出来,他在原地看着沈侑雪。
沈侑雪确实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样。
唐锦说不上来,想要试探的想法在心中转了转,对视了一阵,摸着下巴,“……这套剑法好像,是第一次见。”
剑修看着唐锦的眼睛,“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眉目与平日练剑的霜寒凌冽极不相同,反而还因为落花纷飞,天光投在身上,似是还带上了潋滟水汽,显得秾艳昳丽,一尘不染。
唐锦问出最困惑的地方:“为什么不用剑?”
沈侑雪呼吸很浅,注视着唐锦,干净的眸子似是有些踌躇。
片刻,他走近几步,站定在唐锦身前。
“这是我为一把剑所创剑诀。你若是想学,这套剑诀的配剑,我便送你。”
“……什么剑?”
沈侑雪翻手捧出一柄剑,通体雪白,剔透干净,在漫天风涌的落花间幽微发亮,又渐渐收拢了所有光华。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这是一把好剑,君子自谦,旧剑自晦。
剑修的声音低而轻,“钧贞。”
“及冠之时我修无情剑道,为自己铸此剑,愿心性如此,矢志不渝。”他看着唐锦,慢慢道,“我想将它……给你。”
重量落在唐锦手上,他抬头,“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轻。
这把剑。
这么轻的东西,怎么担负得了大道万难,怎么擎得住人间百苦。这是及冠时的沈侑雪为自己的道所定下的基石,也陪他看过千里风月。惊鸿辟世,钧贞定心。
有的剑铸来为礼,有的剑生来为杀。
而此剑,为衡,为称,更为判。
这么薄的一柄剑,好似一捧干干净净的积雪,也似少年人心口万死不辞的热血,求善始善终,求光明磊落。我敢白刃雠不义,我敢杀人红尘中。自古论迹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沈侑雪将论断自己心性的剑交到他手中。
唐锦沉默片刻,道,“你已经送了我三把剑。我……”
玉鸾,长安,钧贞。
一剑修心,一剑立身,这第三剑,却是问道的剑。
“我没有东西可以回赠,实在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侑雪倾身抱住了他。
没说完的话蓦地停住,风渐渐小了下去,周围又开始落下许多安静的雪花。
没有进一步做什么,沈侑雪不吭声地搂着他,如果不是对方低头抵着唐锦的肩膀轻轻磨蹭,他几乎以为对方只是在发呆。
唐锦看着剑修身后的栀子,飞花夹着落雪在周围盘旋,显得十分缠绵温柔。那把剑横着抵在两人胸口,沈侑雪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四周鸦雀无声,硌得胸口发痛的硬度渐渐有了暖意,日光倾泻而下将两人都照透。
“我心有迷惘,不知阿锦可否解答。”
沈侑雪松开他,原本理顺唐锦头发的手理着理着按住了他的后颈,拉近了距离看着他,声音轻得几乎只剩气息。
“琴瑟有声,月照桂枝。”
他们凑得很近,唐锦能清楚看到沈侑雪眼里映出自己的影子,掺着落英的暗香萦绕在鼻尖,像是在坦露从未有人知晓的隐秘,剑修吻了吻他。
“该当何解?”
唐锦呆滞了几秒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抖着声音,一团乱麻的大脑憋出一句话:“你……你想通了?”
“嗯。”
“……雷劫呢,灵根呢,你也……有办法了?”
“有。”
汹涌的情绪几乎收不住,他又尽量矜持地问询:“会不会……太快了?”
剑修依旧是那种寂静的表情,开口却很坦诚。
“不会。”沈侑雪垂着眼认了,“是我,我等不及。”
剑修说完便想退开,唐锦突然大梦初醒般将剑收进乾坤袋,狠狠攥住了沈侑雪的衣领把人推倒在地上,露天席地,像只被激怒的小兽般用力咬上了沈侑雪的嘴唇。
高山流水,花好月圆。两情相悦,时不再来。
这段日子来的不对劲总算有了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居然在……在勾引自己。
唐锦亲得很急切,几乎能尝到唇齿间一丝血的味道。呼吸的空隙间剑修推了推他的肩膀,咬破的唇被吮得艳红,雪瓷一样的脖颈被衣领勒出几道很浅的痕。
“阿锦,别在外面咬我。”
唐锦咬牙切齿:“就是咬你!你这个……你这个……!!咬死你得了!”
飞花落雪洒了满身,衣服揉皱了。
剑修哑着浅浅喘气,笑着应了一声好,附在他耳边,很随和,一个咬字在口中念着转了个圈,音调变了意思,“要我。”
该死的修为差距。
自己都亲得呼吸不畅了沈侑雪还这么有余裕。
唐锦气得说不出话,低着头叭一口又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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