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滋味.竟真与黄蓉所说一模一样!
你管这叫西湖醋鱼?
那我当年在西湖边吃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鱼如何?”江临明知故问。“好吃!”
郭靖言简意赅,宋大叔环抱双手,在一旁乐呵呵看着,老怀大慰。
江临与有荣焉,又讲起这道菜中“叔嫂传珍”的典故。
“这菜中酸甜滋味,便是宋大嫂为了警醒小叔,‘生活过得滋味再甜,也莫忘了嫂嫂饮恨的辛酸,更别忘了百姓受欺凌的辛酸’.”
这典故中道理浅显易懂,郭靖也听得明晰,却仍有一事不懂。
“这叔嫂二人大仇得报,为何要舍官不做呢?”
他自然不通官场阴暗,只好奇那人好不容易做了官,不多为百姓做些贡献,反倒辞官归隐。
“当时朝廷腐朽已深,官员沉溺奢靡享乐,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他人微言轻,又不愿意与浊流同伍,这才致仕还乡。”
答话的并不是江临,而是一旁静静聆听的宋大叔。
众人皆好奇他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晰,他微微一笑,解了他们心头疑惑。
“那典故里中所说正是家曾祖,那时节还是宣和年间,曾祖辞官不过几年,便有了靖康之乱,竟连徽、钦二帝都被金人掳了去.”
靖康之耻,便是郭靖杨康二人名字由来,郭靖自然清楚。
他想起幼时母亲和七怪教导,热血上涌,握紧拳头骂道:“这群金人,当真该杀!”
江临叹息摇头:“金人固然万恶,可根却不在外,而在内。若非朝廷昏聩,百官无能,奸相当道.我大宋山河,又何至于此?”
顾平安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依江兄所言,今日朝廷比之昔年,何如?”
“半斤八两矣”
“江兄读圣贤书,是为入朝为官?”
江临已猜出他为何有此一问,苦笑点头道:“顾兄猜得不错。”
顾平安又追问:“如今朝廷决疣溃痈,奸相史弥远把持朝政,江兄纵使金榜题名,又能否匡乱反正?”
“固所愿,实奢求耳.”
“逆势而行,何所求?”
郭靖听他二人对答忽然文绉绉起来,不由面露茫然,却见穆念慈和黄蓉都凝神不语,只好也似懂非懂地继续听着。
江临目光坚定:“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这横渠四句,他只说一半,抛去精神情怀和期许愿景,却更显挚诚,难怪他日后所创书院能教出文天祥这等人物。
顾平安心中默默有了打算,举起酒杯敬他。
“江兄高义,顾某钦服。”
江临被他说得不好意思,面色赧然。
众人又是一番客套劝酒,两坛佳酿喝得涓滴不剩,方才一路回了临安城,依依惜别。
也不知丘处机和六怪路上遇到何处耽搁,顾平安几人又在城中逛了半日,始终也没遇上他们。
眼见夕阳西斜,只好回了牛家村。
洪七公在曲三酒馆中苦苦捱了整日,一颗心早就飞进了皇宫御膳房。
待到月上中天,算时间已过了二更,众人这才被他催着动身往皇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