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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早锁了,周昂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儿再去打扰宿管阿姨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更何况他也腆不下脸去敲宿管阿姨的门。
没办法他只能尝试着推开一楼的窗户打算跳窗出去,还好的是窗户门倒是没被锁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垫在了窗棱上,随后抬起腿轻轻一跃便跳了出去。
按照陈颂的话来描述的话就是,“卫生纸和酒精消毒液的厂家不找你做代言人可惜了。”
周昂一步一步的慢腾腾走到周牧言的面前。
他一言不发,只是神情不悦地看着对面的人。
周牧言默默地站在树下,他的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白,肩膀上落了点细碎的雪花,即使他把卫衣帽子戴了上去也扛不住偶尔灌进来的冷风。
他只穿了件薄卫衣,里面一件短袖打底,然后套了一件看起来还算厚的羽绒服,下面仍然穿的是运动裤,这么多年他的穿衣风格连变都没变过。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来之前穿秋裤了。
周牧言被周昂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他愣愣的杵在那随后的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周昂仍然没讲话,气氛一时有些死一般的诡异。
他向前走了一步离周牧言只有咫尺距离,他伸手拉了拉周牧言的帽子,随后又轻轻地把两条帽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就像周牧言第一次喝醉自己去接他的那天晚上一样。
周牧言就乖乖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泛着淡淡光亮,眨都不眨的看着周昂。
“吃饭了吗?”周昂平静地问。
周牧言诚实开口,“没有。”
周昂瞪了他一眼,语气有点无奈又有点认命,“走吧,去吃饭。”
他没有问周牧言为什么会突然来这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吃饭,为什么只会傻站在树下而不到宿舍外的走廊里待着。
他只是说了句看起来毫无营养的话。
周昂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只留给周牧言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周牧言搓了搓脸,小跑着跟上了周昂的步伐。
他坦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周昂垂下来的手,他的手凉嗖嗖的像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冰棍一样。
周昂皱起了眉毛轻轻握了回去随后带着他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周围路过三三两两的学生,不过谁也没注意他们,就算看见了也无所谓。
周牧言盯着自己的手随后笑了笑,他抬起眼,“我其实是来这边考试的。”
“行。”周昂有些敷衍的应着。
“就考你们学校附近的体院。”
周昂侧过眼看了看他,“你打算考到这边?”
“不是,只是考一下而已。”周牧言说。
周昂像是忽然放松了一般点点头,“想吃什么?”
“还不太饿。”
周牧言是真的不太饿,也许是过了饭点,那股饿劲儿早就没了。
“行吧。”
他们在校园小路上静静地走着,谁也没讲话。
周牧言看着脚底下的影子忽然有点想笑,自己看起来有点傻,像只呆头呆脑的企鹅。
周昂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儿,周牧言再次开口,“寒假之前有场家长会。”
“老师说必需每个家长都要到。”
“也不能请假。”
他就差把“你得来给我开家长会”这句话甩到周昂的脸上了。
周昂抿着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在周牧言以为周昂不搭理自己时,周昂才脸上没什么表情缓慢的说,“我知道了。”
周牧言一愣,知道了?这是代表什么?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走出学校正门之后,周昂才把手从口袋兜里拿出去了。
捂热了,也就没有什么再揣进去的必要了。
“你用完就扔?”周牧言看着自己已经空出来的手有些不满,没头没脑的开口。
“什么用完就扔?”
周牧言晃了晃自己的手,随后又强硬地拉过周昂的手,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拉住了就别再松开了。”
即使要松开以及什么时候松开也是他周牧言说了算。
*
周昂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可以的酒店,这么久父母留下的遗产和自己每年得到奖学金和接私活所得到的钱林林总总地加起来不算少,所以订一间还算上档次的的酒店也不算奢侈。
“一间两间?”
周牧言:“一间。”
周昂:“两间。”
前台小妹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们,“要不您先商量商量?”
“一间省钱。”周牧言说。
周昂神情淡然,“可以各付各的。”
“……”
周牧言:“我没拿身份证。”
“你
', ' ')('觉得我信?”
“……要不标间?”
周昂摇头。
前台小妹看着他们这么僵持以为他们嫌贵,忍不住好心说,“要不一间大床房?今天有优惠。”
周牧言迅速的从包里拿出身份证,笑眯眯地说,“就一间大床房,开卡吧。”
前台小妹眼疾手快的拿过去迅速办了入住。
他们要是再磨蹭一会儿自己下班就更晚了。
周昂:…
上楼的途中周牧言点开微信把陆嘉炀的聊天框拉出来,“记得给奥利奥换猫砂。”
对方秒回,“周牧言你大爷的——”
大床房顾名思义就是情侣套间,灯光和布置暧昧无比。
周昂皱着眉看了一圈自己周围,淡声说,“你先去洗澡吧。”
周牧言笑了笑,“行。”
一个人在外面待着的周昂发了一会呆随后掏出手机玩着数独。
没多久周牧言便洗出来了。
周牧言抬起下巴朝他扬了扬,然后说,“我先睡觉了。”
“好。”
周昂有些意外,这一会儿看起来多少还有点听话,没有乱折腾人。
他在卫生间里冲了一会后便套了件衬衣又穿了条裤子出来了,他在宿舍和在家都穿着睡衣,只不过今天算是个例外。
周牧言钻进被子里后只给他留下了个小夜灯,他把头埋进被子只留下了双眼睛在外面。
隔着昏暗夜色,他默默地看着正在收拾衣服的周昂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的腰一时有些喉咙发紧。
周牧言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又睁开,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身边的床垫微微塌陷了下去,周昂直直的躺了下来。
周牧言翻了个身,面朝着周昂的侧脸,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着。
他的手慢慢的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随后摸上周昂的细滑温热的小腹,流连于肋骨和肌肤之间。
周昂闭着眼睛但一直没睡着,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倒是没再听Chinadaily了,换成了《经济学人》
周牧言的举动让他起了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他伸出手握住周牧言的手腕,“你别乱动。”
周牧言低声笑了笑,随后探过头轻轻地在他耳朵旁边吹了口气,“我不想睡。”
“那你想干嘛?”
周牧言只是笑着,没说话。
他拿过周昂的一只耳机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自顾自地说,“我每次写英语,听力错的最多。”
“你可以不用写听力,把时间用到后面的题上。”
周牧言有点愣住了,“不写听力?”
周昂转过身子,“…高考不计听力分你不知道?”
“老师没讲啊。”
“没说是正常的,练练听力总归是有好处的。”
他们省的英语高考从来不记听力分,只是在最后卷面成绩上乘个1.25的系数后就是最终的成绩。
“那我以后都不听了。”
周昂弯了弯唇角,平淡地说,“哪怕你高考的时候不涂也行。”
周牧言顿了顿,他实在是不想听着耳机里这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完全听不来的东西。
他伸手拿过周昂放在旁边的手机,随手放了首歌。
谁都没说话,只有音乐声在静静地流淌着。
[——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周牧言静静地抱住周昂,他把头埋在周昂的肩颈侧,小声说,“现在要不要喜欢我?”
周昂沉默了片刻,他抬手轻不可见的摸了摸周牧言的头发,“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周牧言眨了眨眼睛,“我不想知道。”
“自欺欺人没什么意思。”
周牧言冷哼一声,随后亲了亲周昂的嘴角。
在黑暗里,他的眸光黑的发亮。
许婷曾经不止一次在周昂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着周牧言地面训斥着他,倒也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有时候情绪上来了便没忍住。
她说的话大部分也就是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没什么人会真心爱他。”“他不需要别人对他额外的感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牧言悄悄记下了这些话,藏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爱和恨,一念之差而已。
周牧言想着自己的事渐渐的睡着了,呼吸声平稳而悠长。
周昂摘下了耳机,随后轻轻地把他的手移了过去,他盯着周牧言熟睡的脸,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那个曾经经常偷偷跟在自己后面的小男孩有在好好长大。
周昂蹑手蹑脚的下床去了卫生间,虽然室内有暖气,但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无论多么强壮的人冲个冷水澡也是要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再回到床上时,浑
', ' ')('身都冒着寒气,还是周牧言下意识的揽过他之后身体上的热度才有些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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