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嘉炀果真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带着温舒尔元旦前两天来找周牧言玩,说着是玩但主要是想要周牧言带着他们在这座城市逛一逛。
而这也是周牧言第一次见到陆嘉炀高中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温舒尔。
傍晚的时候,周牧言从地铁口接到他们后便打算往订好的酒店去。
陆嘉炀给周牧言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人,“温舒尔,我女朋友。”
他的尾音里都带着一股骄傲。
“你好。”周牧言笑了笑,“陆嘉炀朋友,周牧言。”
“嗯,听说你很久了。”温舒尔回以礼貌微笑。
周牧言勾了一下眉毛没搭话。
陆嘉炀先是在周围左顾右盼了几下,脸上的表情有点疑惑。
周牧言有些奇怪地问他,“你看什么呢?”
“你分手了?”陆嘉炀有些犹豫地开口,“你哥…不是,你男朋友呢?”
“学校里有事,就没来。”周牧言说,“怎么了?”
陆嘉炀只是神情略微复杂地哦了一声,随后开口,“没事。”
站在一旁的温舒尔慢慢地看了一眼陆嘉炀的表情,没说话。
“我给你们订了酒店,走吧。”
周牧言给了个眼神给陆嘉炀,“我打个电话。”
“行,你打。”
周牧言说完这一句话便边摸出手机边往前走给他们带路。
陆嘉炀轻轻拉着温舒尔笑着说,“走吧,姐姐。”
温舒尔应了一声。
周牧言就走在他们面前,距离离得不算远。
温舒尔思索地看了一眼周牧言打电话的背影,随后扭头看着陆嘉炀,“刚才你怎么了?”
“又被你发现了。”陆嘉炀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气,“我给你讲过的吧,他和他哥。”
“嗯。”温舒尔开口,“这么久了你还是接受不了吗?”
陆嘉炀摇了摇头,“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我好兄弟的话,我…这事儿吧,我心里上过不去。”
他接着说,“三年了,我还想不通。”
好好的一大小伙子,怎么就硬是拽着他哥不放手呢。
高中的时候他没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因为一股脑儿地觉得他们是朋友,朋友做的一切自己理应支持,更何况那时候他们才十六七岁,自己那时还乐观地想言言说不定只是心血来潮呢。
谁知道都大学了还是这样,就算是年少轻狂也要有个度。
“那你想劝他回归主流,还是说其他?”温舒尔的声音温柔,问话倒是一针见血。
“如果他以后喜欢妹子的话我当然很开心,但是他要是想一条道走到黑我也不会说什么…”陆嘉炀压着声音说,“我就是…觉得这不是正轨。”
先不说这兄弟伦理问题,就把同性恋这一点单拎出来那也存在有问题,虽然当代社会在一定程度上足够开放,但是这个国家人口基数太大了,往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再把亲兄弟这一点放进去,能够接受并且理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温舒尔抿唇轻笑,“我当初还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正轨呢。”
“我和你怎么就不是正轨了。”陆嘉炀有些不满,“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正的不能再正了。”
“那他们呢?”温舒尔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他们也相爱。”
“……”
陆嘉炀听着温舒尔的话一时语塞,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他只好说,“姐姐,你对我温柔点。”
温舒尔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还不温柔啊?”
周牧言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和周昂通着电话,直到对方说准备出门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把电话挂了。
他刚扭头就看见了陆嘉炀和温舒尔在打情骂俏,当时心下便决定晚上在周昂身上要回来。
周牧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他们,直到他俩跟上来他才开口,“晚上就咱们三个,你们想吃什么?”
“就咱俩,今晚温舒尔要和她在这的朋友聚一下。”陆嘉炀说。
“那行。”
周牧言原本是想尊重温舒尔的意见看她想吃什么,如果她不在的话那就随便吃什么都可以了。
从酒店出来后,他们两人先是把温舒尔送到聚会的地方,然后才开始决定去哪吃饭。
天已经黑了不少,临近元旦,街上的商圈热闹非凡。
“想吃什么?”周牧言问他。
“这还用说,走呗,吃烧烤去。”陆嘉炀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乐呵呵地说。
“那你应该夏天来。”周牧言瞥了一眼他,
虽然吃烧烤不分季节,但是相比于冬天,夏天时的烟火气儿更足一些。
“简单,那我明年再来一次。”陆嘉炀嘿嘿一笑,“我不嫌麻烦。”
“我嫌。”
“那你就把放在我老爹那的奥利奥带走
', ' ')(',我的地位在家里已经岌岌可危了。”
“你说你和一只猫较什么劲?”周牧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乐意。”
……
吃完烧烤后,陆嘉炀提议去喝酒,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温舒尔那边还没结束,只好拉着周牧言打发时间。
周牧言瞪着他,“这就是你不让我回去的理由?”
“你要是觉得和我呆在一块无聊,你让你哥来陪着你也行啊。”陆嘉炀有些不以为然地打着趣,“你真是还以为自己是离不开大人的小孩呢。”
周牧言一脸认真,“那我问问他。”
陆嘉炀:…我开玩笑的。
周牧言:我也开玩笑的。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间清吧,只有驻唱歌手在台上轻轻吟唱,随意喝几杯而已,没必要去酒吧夜店。
清吧里的小情侣不再少数,落单买醉的也有很多。
他们随意点了杯度数低的打发着时间。
“快告诉爸爸我,你的大学生活怎么样?”陆嘉炀开口。
“滚一边去。”周牧言说,“谁是谁爸爸啊?”
“我吧。”
“?”
两人玩闹一番后,陆嘉炀才笑着认真问他,“言言你实话跟我说,你开心吗?”
“开心啊。”周牧言晃了晃手中的透明酒杯,琥珀色的酒在暗光下泛着光亮,“比高中的时候开心。”
“…可我记得他伤害过你。”
即使陆嘉炀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周牧言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嗯,是啊,我没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呢,有时候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每次想到都好他妈疼。
“可他说这些都过去了。”周牧言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呢?”陆嘉炀问他,“我以为你们…”
“不会在一起对吧?”周牧言接上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也以为他不会喜欢我,但是他说他爱我。”
“我相信了。”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他心里的想法积压的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的原因,周牧言便开始放任自己肆意宣泄情绪。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很清楚我也爱他,但是你知道吗,在我心里啊——”
周牧言的唇角自嘲似的弯了弯,“我还恨着他。”
即使这些恨意和埋怨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所占据的空间更是微乎及微,但是恨了就是恨了,不是说不存在就可以消失掉。
陆嘉炀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就让自己的好朋友这样发泄出来是陪伴他的最好的方式。
周牧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他的表情有点委屈,但仍然是平静地说,“但是我没有办法离开他。”
……
坐在他们不远处的沈俞南一直低着头喝闷酒,直到刚才他才听着声音认出了周牧言。
因为离得不远,周围环境也不怎么喧闹,他侧着头拿出手机开始无意间摆弄着。
周牧言背对着他所以丝毫没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被人注意着,兴许是沈俞南有目的的多看了几眼周牧言,反倒是让陆嘉炀注意到了他。
直到陆嘉炀准备起身去接温舒尔时,沈俞南才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陆嘉炀皱了皱眉毛,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牧言小声开口,“那人谁啊?你朋友?”
周牧言也从刚才的情绪慢慢缓和过来,他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那个急匆匆的背影。
好像有几分熟悉,又好像没见过。
“不认识,怎么了?”
陆嘉炀耸耸肩,表情有些无所谓,“没事,估计我看错了。”
“那行,你认识路吧?”周牧言问他,“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导航就行,你先回去吧。”陆嘉炀说,“我们明天见。”
周牧言点点头,“那明天再说吧。”
两人在清吧门口道别之后,周牧言踏着月光回家,在路上他想着,有些过不去的事情压抑太久了说出来反倒会轻松一些。
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正确的,他只知道如果这能让自己的开心大于痛苦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未来,他的做事风格从未改变。
回到家的时候,周昂正在收衣服,周牧言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抱着他的后背。
周昂手上的东西停了下来,他有些意外,“怎么了?”
“难过。”周牧言的嘴巴贴着他的耳后小声说,“陆嘉炀和他女朋友一直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有点受刺激。”
周昂觉得有点好笑,他转过身伸出手抱住周牧言,“那怎么办呢?”
“不知道。”
“明天
', ' ')('你就报复回来。”周昂给他出主意。
“嗯?”周牧言闭着眼亲吻着他的耳垂,“什么意思。”
“明天我没什么事,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逛逛。”
“不是说忙吗?”
周昂的声音清凉温润,“嗯,是挺忙的,不过我可以提前结束。”
“为了我啊?”
周昂笑着摇摇头,“别多想,只是想要给学弟学妹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陆嘉炀和温舒尔本来就是他的高中学弟学妹,他这样讲也没什么问题。
“是吗?”周牧言加大了亲吻的力度,“我可不信。”
“所以啊…有些问题没必要问。”周昂的声音淡淡的。
周牧言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次还问。”
“…随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