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与萨满法师会面的几日后,尤利西斯召集了德米特里、克里斯蒂安和即将归家的罗斯贵族格里高利,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前往罗斯的途中,为了避开大汗的眼线,我们兵分两路。格里高利,你带着德米特里,悄悄地回去。还有,德米特里,护送格里高利他们回去后,你就回自己家乡吧,再也不要来找我。另外还带上……这小女孩。但是,对格里高利来说,会不会太危险了?”
贵族青年目光坚定:“草原和罗斯毗邻,怪兽如果冲破了金帐汗国的防线,罗斯又能讨得什么好?作为贵族,保家卫国也是我应尽的责任。况且……”。尤利西斯听到青年的内心更如此说道:“况且……我的心上人,现在天天在与怪兽战斗的第一线搏命。早一天消灭怪兽,他,他就早一天安全了。”
“我和金帐汗国的使团,护送着另一个假扮玛丽亚的小女孩,大张旗鼓地回去,还有……奥古斯丁。”尤利西斯回想起一直昏迷不醒的奥古斯丁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不由心中一痛。
随后,他转身对着自己的儿子道:“你留下了,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呵,你可真是放不下你年轻的姘头啊,还要把他单独留在身边……”只留下两人的时候,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儿子,张口就是嘲讽。
“你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地生活,永远也不要来再找我。我在中土大陆的一些地方,还藏了一些资产……”
回答他的,是儿子的又一次拔刀相向。但这一次,尤利西斯没有了抵抗的心思,或者说连抵抗之力也没有了。他感觉腹中疼痛难忍,在儿子的一击之下,未出鞘的光明圣剑从手中脱落,身体重重地跌落在了草地上。
儿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他扶起:“你怎么了?这两天,你瘦得厉害,脸色很差,刚才讲话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宁的。之前,你总是找理由,说怕我被光明教会追杀,怕我犯病的时候没人照顾,想方设法要把我留在身边。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要赶我走?”
尤利西斯低着头,下意识地不去看儿子的表情,狠了狠心说道:“之后的路途,会越来越危险。信仰光明神教,对领主许下承诺的,是我,不是你——你没必要跟着我去送死!”
儿子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尤利西斯苍白的手:“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的病,让我活不到三十岁。在这世界上,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找一个小村庄,用你留下的钱苟延残喘,对我而言又有何意义。在死之前,我想一直跟着你,看着你。你已经抛弃了我一次,现在,你还要抛弃我第二次,让我在一个不为你所知道的角落,孤零零地死去吗?”
儿子第一次对他说软话,表达……感情,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尤利西斯心中百感交集:“那天,在生命之树所在的地方,那个魔鬼,给你展示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你的父亲,就是这么个下贱的人!在之后的路上,如果这个魔鬼还要时不时地出现,还要给你看更加糟污的画面呢?而且,你不是一直恨我优柔寡断,对奥古斯丁下不了手吗。之后,你,你一定会更加看不起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哦,你说的是那回事吗?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对于我们这些骑士来说,在生死关头能活下来就好,肉体上的屈辱算得了什么?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地为了贞操自杀吗?何况,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今天是怎么了?过去被我看到那么多你被……那个的画面,之后你也就糊弄过去了,没有一次像今天反应这么大。你在隐瞒我些什么?”
尤利西斯第一次痛恨儿子的这份敏锐。他的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这份强烈的压抑,终于让他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这种呕吐是……这种认知让他忍不住疯狂起来:“不!我不要你看到我以后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在生命之树底下的那一次之后,我……我已经像女人一样,肚子里已经有了魔鬼的孽种!”
儿子修长却粗糙的手指,拨开了尤利西斯垂在眼前的,已经长长了很多的金发,抹去了他的泪水。最后,儿子把他拥入了怀中。原来,儿子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啊……
“无论如何,我都和你一起死,一起走。”最后落在尤利西斯额头上的,是一个温热的吻。
儿子低下头,凑到了尤利西斯耳边对着他低语,脸上的绒毛和胡茬来回蹭到尤利西斯敏感的耳蜗:
“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你的姘头,那个灾星。所以,我更要紧紧地跟着你了,不然怀孕的你又要被这魔鬼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这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