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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喜乐醒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他浑身都疼,好像被人打过一顿,又好像被人拆散又重新组装过一轮,哪哪儿都不对劲。更别提!他冒烟干渴的嗓子,和难以启齿的后庭了!
他挣扎着想起身,又倒下,来回三四次,盖着的破棉被都从身上滑了下来。还没等他起身,门突兀地开了。
刘喜乐抬眼看去,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的许术推门进来。见到他,许术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都红了,他拘谨地站在门后,将门掩上,踌躇着不敢上前。
刘喜乐见他脸红,自己也有些羞恼。红着耳廓,他嗫嚅着小声道:“你……能不能过来扶一下我?”
闻言,许术猛力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冲过来把刘喜乐整个抱起,抱在怀里。
刘喜乐挣扎一下,窝在男人怀里,用手揪着他的一点衣服,鼻息间都是好闻的味道:“我是让你扶我坐起来!”
意识到自己会错意,许术又一阵忙乱,将刘喜乐安顿好后,这才拿过自己买的早餐,把塑料袋打开,盖子摘下,皮蛋瘦肉粥淋着喷香的胡椒粉和麻油,点缀着翠绿的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许术想喂刘喜乐,却被他拒绝了。给刘喜乐递上塑料勺和粥碗后,他才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刘喜乐喝粥。
刘喜乐没喝两口,便红着耳廓,将他的俊脸推向另一边:“你这么看着,我吃不下。”
许术也不勉强他,像以前一样,掏出小本,在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字。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刘喜乐咬着塑料勺的边边,耳廓的红扩充到了整个耳朵。
许术见他不答,有些慌:“身体很辛苦吗?”
“别,别问了……”刘喜乐小声又急切地回答,脸都快要埋进碗里了。
“对不起。”许术这三个字占了整张纸,纸旁边是他略带歉意的神情。
刘喜乐将粥放下,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这都是我自愿的。”不如说,他谢谢许术还来不及呢。
许术咬着下嘴唇,眼眶有些湿红。刘喜乐见状,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嘴对着嘴浅吻。许术搂着刘喜乐,伸出舌头,将他的嘴唇撬开,搜刮他嘴里的蜜津。刘喜乐闷哼一声,不再矜持,抓着许术的头发,眯着眼随他一起共舞。
分开以后,两人都有些微喘。许术看着眼神迷离,嘴唇红润的刘喜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他负责。
两人从那天以后,关系变得亲密不少。许术来找刘喜乐的时间明显增多了,一天三餐加宵夜地送,伙食都好了不少。不忙的时候,有时还会跟刘喜乐一起吃,这是他从没有过的待遇,搞得刘喜乐连捡废品都没有这么上心了,每天只想着要跟许术见面。
一边唾弃自己耽于美色,不思进取,一边又心心念念着许术,等着他来投喂。这么多纠结中,刘喜乐还纠结于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从那天开始,他们不再有任何亲密的行为了。
牵手、亲吻、做爱,甚至连两人手不小心碰到,许术都要脸红很久。刚开始,刘喜乐还是很喜欢这种欲语还羞的感觉,久了,连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许术清醒着就不想跟他那啥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刘喜乐开始小小的勾引,比如含情脉脉地对视,抓回他瑟缩的手,凑上前去索吻……每每都被许术找借口躲开……
刘喜乐既无奈又无法,他也拉不下面子张开腿求操,只好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维持暧昧以上的关系。
这天,他拉着麻布袋在街上翻垃圾桶,平时他是走不到这么远的地方的,今天有点背,不仅起晚了,平常的“据点”被人搜刮得差不多,还碰上城管扫街,好多路都不能走。
幸亏这一带的人流量密度很大,努力幸苦了一会儿,他也捡了半袋子。
掂掂手上的硕果满满,刘喜乐笑了笑,准备打道回府,家里应该有许术放着的中饭了,今天吃什么呢?
还没走几步,街角走出来的一对男女,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女人长发披肩,脸上的烟熏妆却挡不住她标志的五官,小背心,毛外套,短皮裙,铆钉靴,纵使秋意冻人,仍挡不住她外放的魅力。
女人小鸟依人般靠在男人身边,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男人任她圈着手,脸上表情认真柔和,安安静静地聆听。
“你先带他来我店里看看……”女人的声音很是柔媚好听,“你也真是的,让你不要在暴龙手下工作你不听,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
女人停下,挑起男人的下巴,眯着眼道:“要不你也别干了,跟着姐姐有肉吃……”
“哐啷!”刘喜乐手上的麻布袋掉到地上,里面的易拉罐、玻璃瓶争先恐后地滚动而出,刘喜乐立马跪在地上,慌张地收拢四散的瓶子。
“呀!”女人惊叫,抓着男人的手想往后退,男人却一把甩开她,走上前去。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蓝边的球鞋,刘喜乐慌忙提着麻布袋
', ' ')('站起,连剩下的几个瓶子都不要了,拖拽着袋子往外跑。
男人追了几步,见刘喜乐越跑越急,还不小心绊了一跤,慢慢停下脚步,手里拿着两个易拉罐,呆在原地。
女人捂着鼻子走上前,瞟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刘喜乐远去的背影:“你认识的人?”
男人不说话,把手上两个易拉罐丢进最近的垃圾桶后,将四散的垃圾又捡了个干净。
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四周再也没有一个人后,刘喜乐才敢停下来休息。他太累了,好久都没有这么心慌地跑动过。
他抹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抹着,抹着,居然在眼角,摸到汹涌的热液。刘喜乐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哭了,是从他对生活麻木开始吗?
刘喜乐抹着脸上的泪,眼泪却越流越多,一点都不受他的控制。
他该伤心吗?他是该伤心的吧?
那双黑色蓝边的球鞋,他有多么熟悉,甚至能够准确无误地描绘出它的花纹,那是许术的鞋子。
怪不得许术对他没有想法了,有这么个漂亮的真女人在身边,怎么看得上他这个“假女人”。刘喜乐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过自己生错了性别。
可是啊,生活就是这样,你可以痛哭流涕,你可以怨天尤人,生活还在继续,只要活着,总是要负重前行的。
傍晚,刘喜乐收拾好自己的感情,拖着麻布袋,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
看到许术端正地坐在那里,刘喜乐有些吓到,这不是通常许术来的时间,转念一想今天两人的相遇,许术或许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刘喜乐将袋子放在门边,走到许术面前坐下,直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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