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解之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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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珩睡了一天,醒来时拉开窗帘,发现天红了半边。

屋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出租屋,在睡一整天后天黑下来的落寞,明明才呆在傅谦这里没几天,他就又不习惯了。

他可以选择离开,从此与傅谦不再相见,可有对无形的镣铐困住了他。离开傅谦后要做什么呢?继续用自杀骗霍铭吗?伤害过他的人,想要杀他的人都安稳地活着,如果哪一天真的死了,未免也太凄惨。

所以他选择先在这里等着,等到傅谦回来,问他去了哪里。

忽然,客厅里传来窗户打开和人走动的声音,严珩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间门。

窗户大开着,风呼啸穿堂而过,把一张纸条吹在空中,严珩伸手接住了它。

桌子上放着一部崭新的手机,还有一张身份证。

放东西的人已经从窗户跑了,严珩看了看纸条,上面竟然有字:

严先生您好,我是傅谦的狗腿,受他委托为您准备了一部手机,手机卡已经用假的身份证帮您办好了,真的身份证在老大那里。害怕您在休息,所以从别处进来了,打扰您了。

“署名是······”严珩念道,“袁小方?”

桌上的身份证果然是假的,严珩还是第一次见到假身份证,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摆弄了下手机,虽然没有wifi,但可以用流量上网。

点开联系人,只有傅谦和袁小方的号码,严珩顿了顿拨打号码的手指,关上了手机。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严珩赶紧拿起来看,结果是移动公司发来的短信,显示话费余额还有999.98元。

严珩:“······”

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严珩试探道:“傅谦?”

“是我。”傅谦打开门道。

严珩松了一口气,他对于开门的声音太敏感了。

“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傅谦关上门走进来,疲惫地抱住了严珩。

严珩撑不住傅谦整个人的重量,只好坐在地上让傅谦抱着自己,他问道:“怎么了?”

傅谦突然吻住严珩,将他压倒在地上,用力地用双臂捆住他的腰,疯狂地亲吻他的嘴唇和脖子。

严珩被傅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他想推开傅谦,喊道:“停下来!我不喜欢这样!”

“做吧。”傅谦说。

严珩感觉到傅谦在故意蹭自己的下体,他着急道:“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傅谦大喊道,“没什么!你明白吗?!”

严珩挣脱开来,傅谦不再逼迫他,而是蜷缩着颤抖起来。

严珩摸了摸傅谦的衣兜,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焦急地问道:“药呢?!”

“在卧室里······”傅谦喘着气说。

严珩找到抽屉里的药,接了杯水送到傅谦嘴边,“早上出去的时候吃了吗?”

傅谦摇了摇头,接过水杯吞下了药,心脏还是以高频率跳动着,让人想要跳下窗户跑十圈。

“我需要镇定剂······”傅谦说,“离我远一点。”

严珩看着傅谦痛苦的模样,如果是18岁的他,一定会感到高兴,可现在他自己也跟着痛苦起来。

如果梦魇消失了,他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变吗?严珩想,梦魇并不会彻底消失,只会有新的恶梦不断出现,没有傅谦的生活依旧会将他拉入莫比乌斯环,永无尽头。

严珩跪在地上,他抱住发抖的傅谦,轻轻地摩挲他的手心,“没关系的。”

“我不怕你伤害我,”严珩说,“没关系。”

傅谦抬起头,失焦的眼神慢慢恢复。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傅谦沙哑道:“我去见了母亲的哥哥······他告诉我,父亲是自杀。他带着全家一起自杀了。”

“他有和我一样的病,没有接受治疗,所以他疯了。我也会疯,和他一样。”

严珩想到当年的报纸上的意外车祸,现在却得知是自杀事件,可邱定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带着老婆孩子自杀?如果说病是导火线,那么点燃它的又是什么?难道邱定义真的是一个不顾家人性命的人渣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自己去死?!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如果只有他死了的话,我的梦里是不是谁也不会出现?”

傅谦对着严珩怒吼,脖子上现出青筋,他再次狂躁起来。严珩拍了拍他的脸,喊道:“傅谦!冷静点!”

药物渐渐发挥作用,傅谦大喘着气,撇过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多情感了。”

愤怒,悲伤,绝望······混合在傅谦的大脑里,压得他无法呼吸。

“偏偏只记得他对我好的样子,”傅谦说,“可他却带着我自杀。”

严珩听后,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爱我和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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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谦怒道,“他不爱!如果他爱,他就不会隐瞒!也不会带着我们去死!”

“别这么想!”严珩斥道,他用轻拍的方式提醒着傅谦控制自己。

“抱歉,我······”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傅谦,严珩又吓了一跳,他松开傅谦,示意快接电话。

傅谦拿起手机,竟然是傅从之打来的电话,他看了眼严珩,眼神不再飘忽,随后开启了外放。很久之后严珩才知道,从那时起傅谦开始渐渐信任他了。

“喂?从之哥。”

“谦儿,”傅从之开门见山道,“文件袋你打开看了吗?”

严浩这时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文件袋,他赶忙拿起递给傅谦。

“还没,怎么了?”傅谦疑惑道,边打开文件袋。

里面装了一本书,一封信,还有两份病历,一份是精神分裂的误诊,一份是双相障碍的确诊。

“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傅谦念道,“这是······”

一张纸夹在书的中间,傅谦展开一看,是一首诗。

献给蓉儿。

“书里夹了纸,纸上有诗。”傅谦朝电话那边的人道,“上面写着:‘献给蓉儿’。”

傅从之询问道:“什么诗?”

“致橡树。日期是。年。”

“不可能,你父亲没有赠过诗,”傅从之激动道,“这是你母亲赠给他的,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这是她最喜欢的诗!”

傅谦仔细查看纸张,像是被故意揉成一团一样,以显得老旧。

电话那边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而傅从之正对那人说没事。

“从之哥,你那边有人?”傅谦警觉道。

那人接过电话道:“傅谦你别紧张,我是袁小方。”

袁小方怎么会和傅从之在一起?傅谦没有过多询问。

“先不管诗,我有重要发现。”袁小方对傅从之说,“你歇着,我来讲吧。”

“什么事?”傅谦说。

“你手上的病历是伪造的,真正的病历已经被我找到了。在邱定义老家的市医院里,他从高中就开始接受双相障碍治疗,一直到上大学后来到青阳市。我又去查了伪造的病历上的医院,发现直到他直到生前的最后一个月之前都有治疗的记录。”

袁小方没等傅谦回应,接着道:“也就是说,在他生命最后的一个月里,有几种可能性,第一,他在那个月没有接受治疗,第二,有人买通了医院,病历被删除了,第三,他去了别的医院。”

“首先我们可以排除第三,因为我已经找过了。从他上高中就开始治疗来看,也没有理由突然拒绝治疗。我的推断是,要么是邱定义想隐瞒什么,要么是有人想隐瞒,所以才会删掉信息。”

如果无法找到最后一个月的病历,那就无法排除人为的可能性,或者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人为。

“是霍铭吗?”傅谦冷冷地说。

“是的。邱定义正巧在那个月里与霍铭有接触,并且失踪了几天。”

傅从之接过电话,“谦儿,如果你能想起来车祸那天的事情,说不定就会知道真相。”

傅谦闭上了眼睛,说:“好。还有什么事吗?”

“遗物和遗言······”傅从之顿了顿,“可能是假的。”

“为什么?”

“是他留给我们的线索。”

傅谦和严珩同时陷入了沉思。

他们在看到伪造的病历后,才知道邱定义患有双相障碍,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真正的病历在哪?为什么要伪造成因病自杀的假象?为什么要选择《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为什么要把母亲的定情诗写成自己的赠诗?这一切好像都颠倒了。就好像故意在说,都是假的。

邱定义如果想要带着全家自杀,那为什么还要留下这种遗物?他要给谁看?

傅谦不想再去读所谓的“遗言”,他有一种直觉,这封遗言是在他人逼迫下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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