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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明亮的灯光刺入严珩的眼中,使他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醒了?”男人的声音传来。
严珩抬眼看去,自己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站在他床前的男人有着和傅谦相似的脸,但他仍旧想不起这到底是谁。
男人笑了笑,“我是傅从之,傅谦的舅舅。”
严珩茫然地看着他,干涩的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傅从之便递给他一杯水。
严珩懵懂地接过,心想他递水的样子和傅谦很像。
“这里是医院,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傅从之问道。
严珩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傅谦呢?”严珩沙哑道。
“身体没有问题,精神状况不太好。”傅从之说,“说来话长,我不知道傅谦有没有和你说过。”
傅从之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几年前他的父母由于车祸身亡,而他是那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但同时也导致了失忆,精神紊乱的症状。比如在车祸后,他陷入了长时间的自闭。”
“类似于儿童自闭症?”严珩问。
“要严重一些,他的心智也回到了儿童。”
“我要怎么做?”
傅从之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并不是在命令你协助他,你没有任何义务为傅谦做事。”
严珩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你和傅谦······不是都在利用我找到霍铭吗?”
“这是傅谦的想法,他提出接近你,再利用你接近霍铭。”傅从之说,“这种想法的结果就是引来杀身之祸,他想要牺牲一切来换取成功,包括他的生命。”
“这场车祸是霍铭指使的?!”
“是,所以我不赞成傅谦的想法,他太想要复仇和真相,但我不愿意他与他的父母一样离我而去。”傅从之低下了头,“我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忘记仇恨,忘记过去。”
“不,”严珩顿了顿,“你们只是无法互相理解。你不懂傅谦为什么执着,而他也不懂你,你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但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什么目的?”
“为了解放自己。”
傅从之苦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应该早点信任你。”
严珩再次一头雾水地看向傅从之,后者站起身,说道:“我把我的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傅从之身边,我就不会否定他的想法。反之,如果你选择离开,我就会阻止他,选择和霍铭谈判。”
“代替我去理解他吧,严珩。”傅从之笑了笑,“希望你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
严珩看着傅从之离去的身影,他的心里已经被某种东西填满,身体似乎不再感到轻飘飘,他正踏踏实实地行走在一条路上,而真正的岔路口就在他的眼前,这是他第一次面临选择。
***
“您要去哪里?”值班护士看见一个病人撑着输液架,正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
“帮我······”病人抬起手,“把针拔了。”
值班护士看了一眼手中的患者信息,说道:“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您随时可以离开。”
病人抬起头,秀气的脸庞上阴郁不散,值班护士不敢再说些什么,为病人处理后,她匆匆回到了值班室。
昏暗的走廊中只剩一人,他缓缓走进一间陌生的病房,在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夜晚的医院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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