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台上吹响厚重的号声,被迫将船靠岸的船主们纷纷抬头。
一堵堵移动的黑影就占据了他们所有视线,在军官们的呼喊声中,所有战争修士都已经提前在船板上站成一排。
寒风中,这些黑衣战争修士站得笔直,他们将银灰色长枪靠在肩头,黄铜色圣铳背在背后,腰间的军刀整齐佩戴在一侧。
从侧面看过去,简直就是一排整齐的古艾尔雕塑,视线不带丝毫感情地掠过眼前好奇又畏惧的市民们。
黑船船头铳剑交叉的图案,都是市民们前几天就在告示板和街道上看过的。
救世军,近卫战团。
在四个月后,这支可怕的军队又一次返回了他忠诚的急流市。
在水手们的呼喊声中,五六条船索从船上抛出,手脚麻利的泊船工们飞快地将船索绕在锚架上拉近。
船索在河岸的锚架上缠绕勒紧,甚至由于快速的摩擦都升起了一缕缕白烟与粉尘。
在船长高超的操船技巧下,1号驳船稳稳地停在了栈道组成的港湾之中。
七八个水手将长板带铁钩的一端卡在船舷上,先是几个宪兵和圣铳手下来,在路边排成两列。
接着在万众瞩目之中,一身羊毛斜纹布教士袍的霍恩,戴着高筒皮帽,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长板上走下。
市民们“自发地”弄来了花瓣和彩旗,在商会和行会会首的催促下,不断地向着霍恩抛洒和挥舞。
说是万众瞩目,带上看热闹的、搬运工和船主,总共不到一千人。
凯瑟琳特地限制了人数,防止混进来无影人猎魔人之类的。
路德维克之死给了她一个悲恸的教训,甚至于在她的书房抽屉下都压了一封请求霍恩派契卡监管的信,只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发出。
由于急流市的特殊性,霍恩在一定程度上是放松了对本地的监管力度的。
就从港口区的恢复程度来看,这项举措还是起了一点效果的。
和四个月前的一片废墟相比,眼前的景象早就不见了那些还燃着火焰的废墟。
半圆形的码头两边是林立的商铺,刻着剪刀、罐子、锤子的铁标牌挂在门前。
低矮的商铺后面则是一座宽大的砖石建筑,那里便是刚刚修复好的急流市交易所大厅。
在刻意洗刷后,还是掩盖不去其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
在码头广场的中央则是一座在建的钟楼,模仿的就是圣械廷的那座钟楼。
“没想到还没隔多久,咱们就又见面了。”凯瑟琳戴着宽边的毡帽,言笑晏晏地望着缓步走来的霍恩。
她今天穿了一袭红色的长裙,上身却穿着商人们常穿的坎肩,只不过用得最好的黑哔叽材料。
“时间就像是一头野驴啊,跑起来就不停。”霍恩毫不客气地走上前,和凯瑟琳拥抱了一下。
再与米特涅、卡尔等一众急流市高层见过面后,这群人就这么在码头上寒暄起来。
身后的枢密僧侣则立刻开始记录霍恩与凯瑟琳的谈话:
“双方各自就贞德堡急流市两地的情况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并对双方身高和年龄充分交换了意见。
教皇冕下表示对急流市执政的年龄严重关切,而执政同样对教皇冕下的高度拭目以待……”
霍恩和凯瑟琳在码头谈天说地,不是不怕冷,而是要作出姿态。
要让急流市内部的势力知道,凯瑟琳背后是有人的,双方的关系非常好。
长板振动,上千名黑衣士兵整齐地走下船,在路边排好队伍,朝着码头外的营地快步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