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篝火燃燃,宴至兴头,几营将士轮次比过,各显本事,竟有剑法出众者,令沈决也不觉侧目。
今日众人所猎之物也颇为丰厚,已交由宫人烹制,现在武斗已毕,侍从鱼贯而入,将各种精致菜肴一一摆上桌来。
沈决将要尝一块刚烤好的鲜鹿肉,眼皮便狠狠地连跳了几下,心下竟一时间纷乱不安,当即暗中比出了一个手势。
席上仍欢声一片,暗卫十八悄无声息跪在沈决案几旁边,并未引起他人注意,沈决目不斜视,低声道:“去帝帐看看皇后病情如何。”
暗卫十八垂首领命,瞬息间便消失在原地,沈决了无心思地斟了一杯酒,神情凝重,已有了极不详的预感。
果然,大约半柱香后十八回到原处,附在沈决耳边如实禀报道:“启禀陛下,玄林军并轻红浅碧等一众侍从全数昏迷,叶将军身中一剑,失血过多而亡,帐中不见殿下身影。”
…沈决阖住双目,调息间忍住翻涌的怒意,冷静沉声道:“立刻封锁消息,此事不准任何人知晓。”
“带一队人将叶重阳安葬,其余人暗中搜寻皇后。”
“宴后让监视将军府的暗卫即刻来见朕。”
暗卫十八喏了一声,奉命退下。
十八走后,沈决蓦地睁眼,面色沉郁,五指不觉扣紧了金樽,竟生生将那金器捏成齑粉,繁复广袖垂下,掩盖住了被金粉脏污的手掌。
又多待了一炷香,沈决借口忧虑皇后凤体,先行回了营地,玄林军众人服下解药后已然清醒,各自依照帝令行事。
明黄的帝帐内,正跪着一个黑衣暗卫,因沈决之命连夜从周祁的大将军府赶到了宜陵群山之上。
“属下十一参见陛下。”
“周祁今夜可有外出?”沈决问道。
“回禀陛下,大将军一直待在书房,未曾外出。”
“几时进去的?”
“大约交酉时。”
“交酉时后再未从书房中出来过?”
“是。”暗卫十一又道,“将军武艺高强,属下等不敢太过靠近。”
“嗯。”沈决心下已有了决断,不欲拖延,随即命令道,“备一匹快马,随朕连夜下山。”
“是。”
·
一泼冰水兜头淋下,森寒之气顺着衣襟侵裂肌骨,陆弦呛咳两声,自昏沉中陡然醒转。
意识混沌,视线涣散,又兼之高热未退,周身疲怠酸软不堪,冰水不住自散落的发丝末端滑落,滴答作响。
还未等他理清思绪,又是一巴掌袭来,使了极大的力气,只听风声凛凛,啪的一声脆响,陆弦被扇得鬓发歪斜,偏过头去,耳中轰鸣不断,右侧脸已高高肿起,嘴角正渊渊地流出一抹殷红的血痕。
“…继续。”
远处传来一声命令,陆弦已无从分辨这似曾听闻过的声线究竟来自何人,他正被两道精铁铸就的锁链扣住双腕,牢牢地箍在墙上,挣扎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这狠厉的掌掴之刑。
不过数下,脸上便燃起一股灼烧般火辣的痛意,原本薄红的双颊被扇得覆满纷乱的指印,道道红痕交错,斑驳凌乱。
“停。”
那施刑之人闻声立刻便停了下来,垂首立在一旁,霎时间,除却陆弦耳中仍轰鸣吵杂,便是一片沉静死寂。
片刻,只听一阵衣袂摩挲,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缓慢踱步至自己跟前。
“娘娘现下可醒了?”
猛地被攥起下颔,陆弦视线被迫对上那人,头顶惨白的光将眼前之人衬得更宛如凶煞恶鬼,正是周祁。
“刑囚皇后,你意图造反么。”
陆弦发髻已乱,珠钗歪斜,被打湿的乌发黏在脸畔,纵使脸颊红肿,狼狈不堪,却仍有种凌乱昳丽之美。
…不愧是敌国狐媚子,倒真有那么几分蛊惑人心的手段。
周祁眸色一暗,冷哼一声便松开了钳住陆弦的手,拍了拍陆弦肿胀的脸颊,疑声问道:“嗯?此地哪儿有什么皇后。”
“好脔奴,乖狗儿…”周祁狎昵道。一把抓起陆弦领间的衣物,只听刺啦一声,那衣襟便分崩离析,徒劳地堆挂在陆弦肘间,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肤。
周祁不停,将那抹胸也一并撕毁,直跳出两团挺翘滢白的乳肉来,乳首上还穿着两枚精巧的银铃。
“…娘娘可真是淫贱。”似是积习难改,周祁仍旧口称娘娘,见这淫器,旋即冷哼一声,将那银铃高高揪起,似是要将其生生撕扯下来般。
乳房被扯地生疼,乳首几乎拉成一道线,环身嵌在肉里,带着要将肉勒破般的力度。
陆弦却既不呼痛,也不挣扎,甚至连腰身也分毫未动,始终不肯向前探送胸乳以缓解疼痛,面色惨白,唯有指尖颤抖一二。
周祁不见他淫态百出,无从揶揄,心下自是极不满,一时间怒气上涌,骤然施力,将那银铃生生扯下,霎时间如欺雪上点胭脂,乳尖氤氲开一抹殷红,珊瑚般的血迹滚落,诱人地滑
', ' ')('入下摆衣裙。
“娘娘自林间都能发骚,露天席地之下勾引圣上,水声黏腻,叫的又娇又媚。”
周祁扯着陆弦被打湿的墨发,逼迫他仰头看向自己,嗤笑一声,“现在怎么装出一副贞洁样,是在勾引臣么?”
“…你真是不可理喻。”陆弦疼得眉头一皱,虚弱道。
地牢里冰寒彻骨,陆弦被冷风冻得面色苍白,头痛欲裂。他在宫中虽受百般磋磨,但沈决却终是周全他的身体,殿内始终铺着绒毯,燃着炭火,现下落入周祁手中,比起原先更甚烈狱。
“不可理喻么。”周祁猝然一笑,带着极深的恶意,森然道,“时日还久,现下才刚刚开始,还望娘娘千万撑住,别死早了,让臣不能尽兴。”
“不过也无妨,倘若娘娘身死,陛下渐感无趣,假以时日必定挥兵再兴战火,到时,想必娘娘的兄弟姐妹便也能替娘娘继续此道。”
此话语带威胁,显然戳中陆弦软肋,一双眸似恨含怒地瞪了过来,终于让周祁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复仇的快感。
他刚要下令,继续享受这复仇计划得逞的香甜果实,一个黑衣侍从突然凑近周祁身旁低声道:“将军,陛下来了。”
“…你等在此看守,待本将回来。”
他料想沈决会来,却没想到沈决会来得如此之快,周祁毕竟只为图谋陆弦,以报亲仇,对沈决还是尊崇有加,当即便整肃衣端,自密室中脱出,进入了与之相连的书房。
不曾想他刚到书房不过片刻,还未来得及相迎,沈决便径自推门而入。
玄衣凝霜,面色沉郁,沈决嘴角却勾出一抹天威难测的笑意来:“秋猎诸君还是没有卿武艺高强,不能令朕尽兴,感念之下,朕即刻便驭马而来,寻卿比试一场。”
说罢,也不等周祁言语,沈决内力登时灌注全身,竟使了十分的功力,一掌毁天灭地般轰出。
周祁招架无力,只能闪身躲避,整个书房顷刻间化为废墟,一片断瓦残垣,烟尘弥漫之中,沈决却没发现预想中的密道。
“哼。”来不及深思,又是气聚全身,双掌砸向地面,只见泥沙滚石,簌簌而落。
双掌落下,霎时间竟砸出约五米的深坑,牵涉甚广,以书房为中心,整个将军府都陷入地下,除却周祁还能寻碎石站稳,其余仆从皆半身入土,哀哀而鸣。
沈决仍是纤尘不染,气劲贯穿周身,鼓动玄衣蹁跹,此刻正立在倒塌的巨大树根上,神色愈发凝重。
若是密室塌陷,陆弦也将置于危险境地,他本不欲兵行险招,但周祁与陆弦积怨已深,今日若寻不到陆弦,恐命不久矣,才出此下策。
现下看来,将军府之下竟真的没有藏着什么密室。
“哎呀,朕一时兴头之上,未曾收力,竟毁了将军的卧榻之处。”
沈决虽态度敷衍却也无可指摘,面色沉寂若水,随即又道,“既如此,将军便随朕至宜陵别苑,暂居数日。”
“…微臣郊外也有府邸别苑,不敢劳烦陛下。”周祁推拒道。
“卿不去么?”沈决声线极低,眉目冷峻地望了过来,一字一句顿道。
“舍妹体弱,且依赖别苑暖泉药浴,登山之路崎岖,山上森寒不堪,臣需得照看小妹。”
“…哼。”周祁毕竟是一国将军,沈决不可能强逼于他,只能先行作罢,从长计议,“也罢,望将军好自珍摄。”
拂袖离去间,因刚才力震肺腑,沈决终于抑不住喉间那口血,自唇间缓缓溢出。
“陛下!”暗卫十八大惊失色道。
沈决却摇了摇头,只沉声道:“派人盯紧周祁,有事即刻回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