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瓠叶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温柔缱绻的眼睛,也无法忘记下一秒溅在它毛发上的温热的血液。男孩临死前的笑容定格在小狐狸的脑海中,化作了永远无法消解的梦魇。
“找到他,向他报恩”。
瓠叶的心里只留下了这句话,不论是为了男孩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再次见到那双含着暖意的眼睛。
那一世,瓠叶在男孩的尸身被屠夫埋入深山之后,叼来了族中长老给予它纪念物——一枝千年桃花古树的桃花。它听闻长老说过,桃花枝不仅可以帮助它们在修炼的时候速度更快,而且如果将花枝插在刚死不久的生灵的尸身上,桃花会吸附在尸身残留的魂体上,随着魂灵前去主魂体,保佑生灵的下一世平平安安。
它照做了,把叼来的桃花枝插在埋下的泥土里,枝叶上有些干瘪的桃花瓣在插入的一刻微微张开,渐渐变得鲜嫩欲滴,较弱的花心随风颤动着,似乎在歌唱。
小白狐看着桃花心里有些酸涩,他想起了男孩的脸,如果不是它胆怯的不敢出来,男孩完全可以逃走……
再见了,我们下一世再见。白狐在心中默念着,转而窜入了深林里。
五十年以后,小白狐于狐族修炼成人。在这年间,它时不时会下山寻找一个身上印着粉色桃花瓣的人,不过都一无所获。
这并不能妨碍它去寻找它过去的恩人,所以它不顾家族长老的劝阻,毅然决然的下了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年后,他于王府中找到了那个带着前世印记的男孩。
只见男孩身穿暗紫色蟒袍,头上束着高高的马尾,腰佩长木剑,衣着华贵,却满脸是泥的挖着土里的小蚯蚓。
“小王爷。”瓠叶看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面色严肃的匆匆走来,一把抓住了男孩的后领,将他提溜起来,语气冲冲道:“再逃课,就别怪辛某向王爷告状了。”
“辛叔叔。”男孩叫了一声,苦巴巴的皱着一张小花脸,一手抓着蚯蚓,身体凌空扭动了一下,发现男人的手将他攥得紧紧的根本下不来后,小脸马上转变成恰媚的样子,讨好道:“辛叔叔,我错啦,下次绝对按时上课,绝对不会再晚到。”
“你管逃课叫晚到?晚了一个时辰?”姓辛的男子被气笑了,送开了手,随男孩一屁股落在地上“哎呦”得直叫唤,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跟上!今天加练半个时辰的马步。”
“啊———”男孩长长的哀叹了一声,不过也不敢多呆,放下手中扭动的长蚯蚓,跑着跟上男子的步伐。
他很快乐。
瓠叶看得出来,男孩脸上不情不愿的,身体却很依恋的靠在男子边上,嬉皮笑脸的叫着“辛叔叔、辛叔叔”一点都不像是之前那样的沮丧。
这样就足够了。白狐看着男孩的身影在它的眼中逐渐缩小成一个小点,这才移开视线,从屋檐上一窜而过。
时光飞逝,男孩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长成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天天调皮捣蛋,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瓠叶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王爷拿着棍子打人的一幕上演。
一开始因为棍子是少年前世的死因,瓠叶心里惊惧不定,偷偷施了法术让王爷手上的棍子自然下落,结果一棍子打上王爷的脚,疼的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少年本来四处逃窜,后没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下,见王爷扶着腰,竟是在棍子打上脚后腰也闪着了,双重的“快感”叠加在王爷身上,众人皆去搀扶“出师不利”的王爷,留下少年在那里哈哈大笑,引来王爷的一声怒吼。
自那以后瓠叶再也没有阻挡王爷打人的行动了。
因为王爷打不到人的样子很可怜,少年哈哈大笑的样子……很欠揍。
有一日,瓠叶窝在高高的花丛里看男孩练剑,懒懒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再加上男孩千篇一律的挥动着剑的动作,看得它忍不住眯眼打起盹来。当它再睁开眼睛时,身体已经转移到了少年的怀里。
他抱着白狐软软热热的身体,见闭着眼的小眼睛微微张开,一下子来劲了,笑眯眯的道:“你醒啦。”手掌抚摸着狐狸细软的毛发,十足的温柔。
“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是迷路了吗?”少年托着白狐的后肢,眼底是真心的好奇。
“我……”瓠叶张了张尖嘴,还未开口说下去就见少年大惊失色,突然想起来在普通人眼里动物不会说话,连忙闭上嘴欲盖弥彰。
“你……你竟然是一只成了精的!”少年震惊不已,左顾右盼之后,见无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凑着狐耳低声道:“幸好没有别人在。下次不要随便开口说话了,知道吗?否则当心被有心人抓起来,送去皇宫里给贵妃当玩物!”
“吱——”瓠叶小小的叫了一声,雪白的脑袋凑上少年的下巴轻蹭,眯着眼睛看起来很乖巧。
“哈哈,好痒啊。”少年笑开了眼,下巴搁在小狐狸的脑袋上回蹭了两下,随后带着它去了内屋,给它喂了些桌上的糕点。
', ' ')('瓠叶就着少年的手吃了几口,湿软的舌头时不时舔到少年指腹上的茧子,痒兮兮的,弄得少年又是大笑。
又是七年过去,少年出落成了一位翩翩公子。而今日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成人礼,王爷予以大办,皇上也送来了贺礼,王府里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断。
酒席以后,人终散场,淮祚终于找到空子钻出来,回到房间。
“阿叶!”淮祚见屋里少了个身影,急切的低声喊道。
突然屋檐上应声跳下来一只白狐狸。淮祚连忙接住这只小东西,两手托着白狐的前肢,头抵着狐狸的脑袋道:“阿叶,你怎么上去啦?我都找不着你,急死了。”
瓠叶用舌头舔了青年的鼻尖,哼哼卿卿了两声,而后含糊道:“你不是去看美人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淮祚笑了,手指摩挲着前肢上的软肉便亲上瓠叶的狐嘴儿,调笑道:“好酸啊。阿叶这是吃过醋了?”
“……才没有。”瓠叶从淮祚的手里跳出来,白光一闪,化作了一个浑身赤裸的青年,紧接着爬上床案,扯过被子便盖在了身上,蒙住了绯红的脸。
淮祚紧跟着上去,看着手下直直的两条白腿,喉头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喉咙口干涩不已。他轻唤了一声“阿叶”,大掌抚上了这两条白腿,声音沙哑的低声道:“你一害羞就会变作人形,可是被我说中了不敢面对?”
“没有。”瓠叶闷声道,头却是埋的更深了,小腿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让男人摸。
“那好。就当它没有。”淮祚得寸进尺的把手探入被子里去摸大腿根上的两块臀肉,感受到手间的肉轻颤一下,却没有避开,轻笑一声,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成人礼后就与我行夫妻之事吗?”
瓠叶身体一僵,手指攥紧了床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久,也就一年两个月零九天。”淮祚调侃道:“我可是一直把这句承诺当作自己练武的动力呢。每当练累了我就想着,诶,我要用这身体保护阿叶的,可不能荒废了学业,到时候二十岁成人礼了,阿叶嫌弃我不愿和我姣好怎么办?”
“……油腔滑调!”瓠叶挣开被子,瞪圆了一双杏眼,羞恼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坏呀,老是爱作弄我。”
“我……”瓠叶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过男人的身体,让他压至身下,闭着眼道:“今日是你的生辰……随你高兴吧。”
“阿叶,你真是……”淮祚轻叹着,手掌虚虚的划过青年展露的身体,滚烫的呼吸侵吐在他的颈侧,浑身上下像一个行走的火炉,炙热的要把瓠叶点燃了。
瓠叶依旧闭着眼睛,对触觉的灵敏度更高了,男人只摸他的身体却不做其他进一步事情,手掌上因长期修剑留下的茧让手有些糙糙的,反倒是让他觉得身上被划过的地方痒痒的,羞耻万分。一时难以招架,先一步破功扯着男人的衣领吻上他的嘴唇。
温软的唇瓣紧紧贴着男人的唇,像软滑的糕点,香香甜甜的,淮祚难以自禁,手托着青年的后脑,猛烈的给予回应。
疯狂的情欲一触即发。
两人忘情的交缠在一起,瓠叶修长的小腿勾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随狰狞的阳具在股间进进出出,带出缠缠的银丝,白玉的脸上是十足的媚意,红唇轻启,不住的呻吟喘息。淮祚撑着手臂,奋力的操干眼下的肉穴,白花花的臀肉随着每一次拍打抖动不止,渐渐显现出红晕。
一番春光乍现,锦绣帐头,无限好景。
有过一次欢好后,两人愈发的情意绵绵,时不时会在一起相会。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淮祚成年了却还未婚配让王妃急了眼,找了不少姑娘约来相亲。
其中相府的二小姐让王妃最为中意,在王妃眼中,一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又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这位二小姐便是如此。不过自家孩儿虽长得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但却是个“一根筋”的,外界传他是个玩世不恭的风流子弟,可事实上他从未与姑娘和哥儿多接触过。
王妃打定主意要让淮祚成亲,好让她早日抱上孙子,于是第二日便约来二小姐与淮祚见面。淮祚并不想去,家里还有个“小醋缸”,他怕去了又要被好一顿批。
万万没想到在淮祚左右为难之下,瓠叶竟是同意淮祚与二小姐约会。淮祚以为瓠叶这是说反话呢,正想如往常一样逗他玩儿,谁知狐儿看着他的双眼异常的认真,是真真切切的希望他去见见这位二小姐。
“为什么?”淮祚非但没有因为事情解决而松了一口气,反倒是沉着脸,阴晴难定的看着他:“我要和别的女人见面,以后很有可能会和她成亲,和她行房事,甚至会在不久后拥有一个孩子。你为什么可以一脸平静的说出让我和她相约的话?”
瓠叶身体轻颤了一下,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心里一想到这幅场景便觉得心如刀割。可是他已经叨扰男人太多了,直到今日淮祚提起母亲给他安排的婚事,他才想起自己来王府的目的是为了报恩
', ' ')(',人和狐妖本就无法长远,不如趁早放手,让男人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想来王爷和王妃也不会同意让王府的小王爷和一个不知名的野男人在一起吧。
瓠叶想到这里便坚定了自己的念头,语气生硬道:“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露水姻缘……”
“哈。露水姻缘?”淮祚打断了瓠叶的话,眼底是黑沉沉的一片,他怒极反笑,连说了几声好,随后转身便夺门而出,没有再看瓠叶一眼。
瓠叶站在原地,久久的注视着大开的房门,没有动过。
当日,王府便与相府定了婚事,决日成亲。
淮祚再也没和瓠叶说过话,一脸冷漠,完全将狐狸当成了空气。
瓠叶知道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男人就快要成亲了,自己再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于是便化作原形,离开了这里。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离两人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瓠叶虽说消失在了淮祚的视野里,却一直躲在屋檐上抑或是树上看着男人,护着他。
在成亲的前一晚,瓠叶见男人正在练剑,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交合的时候淮祚说的那些调侃的话,心里有些发紧,难受的想哭。这时淮祚正好要收剑,突然踉跄几步,在瓠叶的眼前跌倒在地,之后便没有再起身过。
瓠叶本躲在树上等着男人起来,见许久没有动静,一下子急了,连忙跳下树绕着他团团转,焦急的喊着男人的名字。
“阿祚……呜……”瓠叶真怕男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也不顾有没有人看见,当即化作人形,抱住男人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男人的脸上,瓠叶在心里悔恨不已,为什么自己没有护好他,为什么要让历史重演?忽然,一双手握住了瓠叶的手腕,在青年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怀里的男人嘴角上扬,像是阴谋得逞的说道:“现在知道来见我了?看见我倒地那么伤心?”说着伸手抚去小狐狸眼角的泪珠。
“你!你是在诈我?”瓠叶算是想明白了一切,恼怒之下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当即起身要走。
男人将瓠叶拉下,俯身将他压住,撕咬着青年的唇。
“放……唔”瓠叶挣扎着,“让我走!”
“这可不行。”男人揉捏着青年的腰侧,牙齿轻咬着身下人的唇瓣,含糊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成婚了……可由不得你胡来。”
“……什么?”瓠叶睁大了眼睛。
“我们,来日方长。”淮祚大笑一声,随后贴身便将青年吞入腹中,吃的干干净净,连骨渣都不剩。
隔日,王府的小王爷迎娶了他的新娘。
听说新娘是个从乡下来的小哥儿,百姓们津津乐道,不久便没有再关注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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