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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一很少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非衍,她白白细细的手指被傅非衍攥着,攥得很紧,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傅非衍让她忘掉过去,可该怎么忘?朝前看,怎么朝前看?
伤在那里,痛也在那里,绝望遗留在心里,傅非衍给她再多的爱也填不满她仇恨的沟壑。
她看得到过去,却看不清前方,摸黑走了太久,她已经太长时间想不起自己拼命活着的目的了。
向前走的路太难太累了,好不容易,那两个路标被折戟,她想歇歇,却停不下来,前面是无边黑暗,可是她习惯了,这些习惯都是他们给的,凭什么要她忘?
手被攥得生疼,傅非衍那双总是含着不羁薄情的眼睛此刻红红的,没有落泪却比落泪更扎眼,夜色那么浓那么重,他的脆弱卑微却清清楚楚的落在许一一的眼里,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许一一从未见过傅非衍这么失态,他应该是恣意潇洒意气风发狼心狗肺高高在上的傅少爷,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觉得难受但不心疼,甚至觉得痛快,她的痛傅非衍也应该要感同身受,她身在地狱,身边百鬼夜行,拼尽全力,好似飞升了,却总有东西拽着她,她好累,她要拖着傅非衍跟她一起下地狱。
他们对视得有点久,许一一始终面无表情如霜冻,攥着的手就那样握着一动不动,两个人的手都有点凉,捂不暖彼此,她给不了也不愿给傅非衍答复。
他们的过往掺满了虚假,此刻难得坦诚,许一一淡棕色的瞳孔暗了暗,给了傅非衍最后的宣判,她轻声说:“傅非衍,我恨你。”
“我知道。”傅非衍声音嘶哑,惨淡一笑,一抬手臂,许一一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落进了怀里。
傅非衍身上的烟味太重,嘴上叼着的烟不知何时按熄在了地毯上,白白的地毯被烧出个黑乎乎的创口。
许一一愣住了,直到傅非衍干干硬硬的唇瓣含住了她,一下一下,轻柔又绝望,深情又哀戚,干得起皮的唇舌贴在一起,厮磨间嘴里的苦涩混进了血腥,鼻息间挤满了酸涩。
她怜悯的垂眸看着傅非衍紧皱着眉头,动情又颤抖的吻她,终于闭了眼,紧紧地回抱了他。
舌头钻入口腔,苦苦涩涩,傅非衍托着她的后脑勺躺倒,许一一没有反抗。
零下十几度的冬夜,寒冷刺骨,衣服被一件一件剥掉,向来熟练精准的傅非衍解个内衣居然难得手抖的失误了好几次,直到他们终于赤身裸体的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许一一才觉得终于暖了。
茶几被推开,满桌的糖果落了一地。
滚烫的阴茎插进温暖的阴道里,他们做过很多次,却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样契合,世间事事像是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在有限的时间疯狂的彼此回应,两个满身伤痕的人泄愤一样的做爱。
傅非衍舌尖带着火,然后许一一全身都着了,可是他们还是冷,她被紧紧的箍在怀里,柔软的乳房紧紧的贴着傅非衍的胸膛,龟头轻车熟路的寻着她每一处敏感点用力顶,巴氏腺液像是被拧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的从阴道里流出来。
傅非衍吻得愈发深入,肏得越来越用力,上软下硬,他想肏坏许一一,把她从此圈禁在他的领地,又想吻化她,把他融进骨髓,爱也好,恨也好,他只要狠狠地在她身上打上傅非衍的标签,那她就还是他的。
许一一被肏弄得失了神,一场性事换了无数个姿势,每个姿势都让傅非衍更深更重的进入她,有汗滴在身上,她双腿缠在傅非衍的腰上,紧密贴合的位置阴唇被怼开贴着傅非衍的阴囊。
他们近得不能更近,又远得不能更远。
许一一紧闭着眼,用心感受,傅非衍把烟味注入了她的口腔,口水互相交换着,舌头互相纠缠着,她的血被傅非衍咽进了肚子,他吃着她的嘴,吞下她若有似无的呻吟,吻肿了又去攻略她的其他地方,含了耳垂,吮了脖子,啄了锁骨,啃了肩头,舔了乳沟,吸了乳头……许一一身体的每一寸,他都不愿意放过,他用所有他知道的方式去给她快感,让她高潮,就像一个拿钱办事尽心尽力取悦金主的鸭子,技术娴熟,卖力懂事。
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撞得特别深特别重,爱液飞溅,肉体高频碰撞的啪啪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阴茎贲发的经脉磨着阴道的褶皱,快感丝丝绕绕的以连接的地方为起点快速攀爬,爬到小腹,路过心脏,裹住多巴胺分泌的中枢神经系统。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难以承受的在傅非衍肩膀上用力咬了下去,尖牙刺进皮肉,傅非衍按着她的头,轻抚着用行为鼓励她再用力一点,嘴里咸咸甜甜,有汗有血,她含笑舔齿,心满意足的卧倒在地,她死死攥着身下的地毯,多巴胺让她头皮发麻,寒冷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继续面无表情沉默的做爱,她被傅非衍抱上沙发,跪坐着让傅非衍后入,阴茎更烫更硬,阴道更腻更软,活塞运动不止,当滚烫的精液射进阴道的时候,许一一在痉挛中高潮,脱力得差点瘫倒,傅非衍及时的搂住了她。
他把下巴搁在许一一
', ' ')('的肩膀上,脸上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在流淌,他不敢去摸。怀里的人搂得实在,他们的肉体嵌在一起,甚至体液都相互融合。
可傅非衍知道,他们之间从一场性爱开始,终于又以一场性爱结束了。
他横抱着许一一去了浴室,洗得干干净净的上了床,许一一背对着他躺在他的怀里,窗帘没有拉上,月亮犹犹豫豫的挂在空空的夜里,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时间在流逝,傅非衍闭着眼,不知道是在几点,怀里空了,天亮了。
许一一在新一年的伊始,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高三生活,她剪掉了许嘉允傅非衍这些人最爱的长发,彻底的与过去的生活割裂。
那晚过后傅非衍从她的生活彻底消失了,就连最可能来找茬的王文抒也销声匿迹,当初因为傅非衍加了她的沈念骐他们几个人也在她删除他们之前,主动把她拉黑。
纪潜之给她发了很多邮件她都没回,又借着送笔记的借口来一中找过她,她拒而不见,一次两次……拒绝的次数多了,纪潜之也知趣的不再打扰。
她每天在日出前后出门,月亮上岗时归家,然后阴差阳错的给许嘉允请了个男护工,40多岁,看起来憨厚老实,专业实诚,还便宜,她很满意,但许嘉允的状态却越来越坏,有时候大晚上的会发疯,跌跌撞撞的跑到她房间门口,声嘶力竭的让她救救她。
许一一看了那么多遍《荣格文集》,那个伟大的瑞士心理学家说了很多名言,许一一记得最深的一句就是:理解自身的阴暗,是对付他人阴暗一面的最好方法。
她活学活用,她心有沟壑,全身都长满了仇恨的尖刺,她知道那个护工对许嘉允做了什么,可是许嘉允有什么资格求饶呢?她有样学样给护工转了5万,像许嘉允当初对她那样,赋予那具疯疯疯颠颠的肉体最高的价值。
她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高三生的日常忙碌又紧张,许一一漫无目的一头扎进了做不完的题海里,夏商西周李白杜甫现在进行时过去将来时……她有很多事要做,她的生活除了李星冉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一个多月过去,高三上半学期也以她年级第一的名次终于结束,许一一迎来了她最舒适也最孤独的一个新年。
为什么会孤独,她不知道,这个词语这一个多月来如影随形,1.5米的单人床太大,她睡觉不消停,总是滚着滚着一不小心就容易滚下床,上次的应激反应好像还没好,她时常感到饥饿,有时候会突然吃得好多好多,最后又难以消化的转身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个彻底。
这个冬天太冷,她病态的迫切希望春天赶紧到来。
明天就是除夕,护工念念不舍的回家过年了,许嘉允也消停了一点,整个家显得空旷冷清,没了目标,脑子空了下来,许一一开始一整天一整天的沉默。
她想让全世界忘了她,却总有人惦记着她。
“一一,你明天来我们家吃年夜饭吧~”
李星冉黏黏呼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冉冉,这不合适。”
“不嘛不嘛~我妈妈让我叫你来的,她今天特意买了虾仁,兴致勃勃地准备做你最爱的龙井虾仁呢!你想你不来我妈妈该多难过啊。大过年的,你舍得我妈妈难过吗?”
许一一为难的捂脸叹息:“冉冉……”
“我不管我不管,我妈已经买了,啊~~我妈妈来了,电话换她接哦~~”
还来不及阻止,李妈妈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就让许一一紧张了起来:“一一,别听冉冉瞎说,但是阿姨真的很想你来跟我们一起吃团年饭,阿姨呀会做的菜不多,你愿意来吗?”
许一一踌躇的咬着嘴唇,她的那点情况李星冉知道的不多,但是女孩心思细腻,总是能通过那些个蛛丝马迹寻根究底,即使她不说,她却好像都知道。
不想打搅,可她一直很喜欢李妈妈,几次短暂的见面,都让她在这个温柔的女人身上看到了母亲这个词语最温暖的样子。
她舍不得让她失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乖乖巧巧的轻声说好。
“那我明天就跟你叔叔还有冉冉在家等着你啦。”
尽管她已经对去李星冉家的路十分熟悉,可李妈妈还是一遍一遍事无巨细的交代得十分详细,甚至还说让李叔叔去接她,被她慌张的婉拒。
挂了电话,看着尚早的天色,裹着长长的羽绒服,她决定出去买点礼品明天带过去。
中国人但凡春节都会寻根归巢,于是过年期间整个城市都空了,许一一他们住的这个老小区也不例外,平日里小区里到处停满了车,这一到过年人走光了,车也没了踪影。
阔别好几天下楼,雪风吹得有点冷,一下楼看到单元楼不远处停了辆雷克萨斯,也不知道是谁家还没回去,有点眼生的车牌,许一一冷得跺了跺脚,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就着反光的车窗看了看自己被吹得一塌糊涂的头发。
买完东西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整个小区空空荡荡,明天就是除夕,抓紧最后的时间,那
', ' ')('辆唯一停留的雷克萨斯也不见了。
过年了,大家都回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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