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二天下班,孟决当真给祝景言拨去了电话,问他学校在哪,这就去找他,祝景言支吾一声,说到五道口地铁站等他就行,孟决以为是他们的关系不好太张扬,便一口答应了。
五道口这地方孟决并不陌生,在青茂创业初期商议公司选址的时候,成烨和孟决就选择五道口还是望京争执了半天。成烨觉得五道口高校扎堆,文化包容,有利于日后公司的长远发展。
当时孟决马上反驳说,这地方和城乡结合部一样,周围全是些穷学生、说鸟语的外国人、搞朋克的鸡冠头,还时不时有火车经过,乌泱乌泱的,又吵又没前途。不像望京,以前是老厂房,有正经职工的居民区。
成烨有些犹豫,说望京前身只是个村子,听说里面全是些搞艺术画画的三教九流,金融行业在这种环境下能发展的起来吗。
孟决直说LG、三星已经备案入驻了,但五道口目前什么公司都还没有呢。
当时成烨被孟决说服了,把公司选址定在了朝阳的望京,但没想到这两年真的陆续有高新技术企业在五道口扎营。孟决刚把车开来就看到了搜狐和谷歌的总部写字楼,高楼林立,鳞次栉比,看着还挺威风的,这么一比,望京那片除了他们几家公司在日常运营,似乎还没翻起什么实质性的水花。
孟决扯了扯嘴角,心想,成烨这家伙还是挺有远见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孟决并没有想到,当初他毅然选择的那个落寞的望京会在十年之后成为互联网金融公司的重要孵化基地,北京第二大CBD商圈。无数公司在这里宴宾客、起高楼,也无数公司在这里面临解体与重组,最终在激荡的时代变迁中退潮。
孟决把车稳当地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视线摇摆,看到对角街上的海报里,那些化着浓妆的韩流偶像。
说实话,孟决不喜欢化妆,也不喜欢看男人化妆,他觉得这是一种根植于男性力量本身的挫败,会让他心里产生某种隐隐的焦虑。
此吃此刻对面街头的商场里正用大功率音响在放东方神起的歌,或许是HOT,孟决也不知道,他看向窗外,不一会儿,就看到一撮红毛在太阳底下朝气蓬勃地向他跑来,“孟决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那张青春洋溢又不加修饰的脸蛋靠近了,孟决没有察觉地扬起了嘴角。
祝景言拉开车门,看到副驾的车座上摆放着两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他拿起来,惊讶道,“怎么多一支?”
“第二次见面啊。”孟决答的坦率。
祝景言一怔,倒是笑了,语气古怪地说,“第二次?才不是。”
孟决想了想,只当他把第一次和章北迦一起在酒吧里见面那次算上了,于是转头对他纵容地笑了笑。
“系好安全带。”
祝景言却不,他支着身子,扬起脸,认真地凑到孟决面前,胳膊挡着他挂挡的手,眼神炽热的让人无法忽视。
孟决垂眼看他,“你干什么?”
祝景言挑眉一笑,不说话。
孟决下班之后特意回家把商务换成了敞篷,因为祝景言喜欢这些招摇的玩意儿,方才只是在路口停了几分钟,就时不时有路人投来打量的视线,现在祝景言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更是明晃晃的,往他身边一靠,让他们在京城一派灰蒙蒙的低矮建筑里愈发惹眼了。
孟决皱了皱眉,示意他坐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祝景言嗳了一声催促道,“吻我啊,姓孟的。”
明明求吻却被他说的嚣张又任性,理直气壮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埋怨,好像对他不做这一切就成了负心的混蛋。
孟决怔忪一瞬,轻轻偏头,嘴唇擦过他的嘴角,动作熟练地把他按回了座位。
祝景言似乎不太满意,刚想有点更进一步的举动,便抬头对上了路人打量的目光,车外已有几人驻足停留,他犹豫了一下退回身去,认真系上了安全带。
孟决看着后视镜正要启动开车,无意间看到祝景言这副不自然的模样,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捉弄人的念头,说时迟那时快,他趁人不注意把祝景言又捞了起来,按着他的后脑勺撬开他的嘴,在他的口腔里大肆扫荡了一圈才把人放下。
车外传来几声惊呼和随之而来的议论,孟决笑着,随意地踩下油门,重工机械跑车轰的一声开走了。
祝景言呆住了,半晌,他才敢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磕巴道,“你,你不要命了?”
“要命,也要吻你。”
暧昧谈笑间,悬日西垂,残阳氤氲,他们年轻的脸庞被橘光照的温暖动人,却被两侧高楼落下的阴影随意切分成两半。
孟决后来想起来,这应该是他离年少纯真最近的一次,他在光明正大地挑衅社会成俗,并毫不在意地带着身边的漂亮鸟儿一起飞走,那时激情豪迈,好像任何苦恼都不足挂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那好像也是孟决最后一次站在阳光底下,袒露着自己妥帖的欲望,余下的那些,都因不可告人而愈发的阴郁诡谲。
吹了半天的风,祝景言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孟决瞧他这样,便道,“抽屉里有墨镜,不好意思就带上吧,没人认得出你。”
那人还真一声不吭地翻出来一个古驰的方框墨镜,戴在自己脸上,模样还挺标致,像个电影明星。
祝景言把胳膊搭在车窗上,晃荡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正常,他说,“孟决,有没有人说过你吻技其实挺烂的。”
孟决并不反驳,笑说,“没有,但我知道。”
“你还知道?”祝景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质疑于孟决的脸皮:知道问题但不改。
孟决没有说话,这玩意儿讲究一个熟能生巧,他做的少,必然技不如人,他只热衷于纯粹原始的性,但并不感冒过家家似的接吻亲嘴,不过小朋友要是喜欢,这也不失为一种调情的手段。
“你上周没去缦嘉丽跳舞?”孟决问。
“嗯,你怎么知道?”祝景言下意识摸了摸后腰,没去,是因为腚眼子疼,还扭不了胯。
孟决勾起嘴角,“你要是没叫我就是没去,要是去了但没叫我……我待会儿可就要好好儿问问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祝景言嘁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下周就不叫你。”
孟决神色自如地应对道,“好吧,那我周五再来找你。”他扭头对上祝景言的目光,直言道,“你要是周六周天还能跳的动,你就去。”
祝景言嗤了一声,得意一笑,“姓孟的,你也挺粘人的嘛。”
孟决不语,默默地把车开到了他公寓的地下车库里,祝景言才摘掉了墨镜。
登喜路的烟盒被减速带从车筐里震了出来,祝景言捡起来看了看,抽了一根出来,动作生疏地点燃了,他自言自语,听不出什么情绪,“难道我钢管舞的舞蹈生涯就要这么结束了?”
祝景言想了想,换了一种攻略,他看孟决停稳了车,却并不着急下去,孟决在等他抽完这根烟。
祝景言在烟雾里,冲孟决暧昧地眨眼,“你让让我呗。”
孟决心头一跳,“怎么让?”
祝景言却不马上说话,他转过身向窗外弹了弹烟灰,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