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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怀安澜出现在老家。
天空灰蒙蒙的,又有些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怀安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小腿,单薄的身体,手也显得有些稚嫩。
他似乎变成小孩子了。
身上穿着有些不合身的黑色的正装。
这身衣服是……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墓地里,一群穿着黑色正装的人乌压压的聚集在一个墓碑前。
天气实在是太闷了,让怀安澜有些喘不过气。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里,这个压抑的氛围,那些人自以为隐秘的窥视着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讨厌了。他决定逃离这里。
他跑到公墓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高的俊美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冰冷的压迫感,透过厚厚的云层的阳光给他打了一层白色的光晕,俊美的不似凡人。
他也不进去,只是靠在公墓门口的柱子上,凝望着墓碑的方向,浓密的睫毛挡不住了几乎能倾泻而出的哀伤。
怀安澜突然停下来,愣愣的仰头看向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眼熟,怀安澜曾经在妈妈的一个项链里看见过他,无论是照片还是那种能放照片的项链现都在已经很少见了,这不由得引起了怀安澜的注意
妈妈很宝贵那个项链,总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愣神看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项链,亦或是打开项链后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个相片。
那个项链周围精致繁复的花纹被摩挲的有些平滑,银色的项链也有些变黑,显得有点脏兮兮的。
他曾经问过妈妈相片里那个人是谁,妈妈说过,那是……
“爸爸……”怀安澜仰头愣愣的看着他,嘴唇翕动,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喃。
似乎站在这里太久了,那个男人低头看向怀安澜。
怀安澜一惊,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赶紧拔腿就跑。
男人一愣,回头看向那个跑的飞快的孩子的身影。
盲目之下怀安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里,跑的气喘吁吁的怀安澜停下来,手捂住通红的烫人的脸。
在被那些孩子欺负的时候,怀安澜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自己的爸爸在此刻出现该多好,他肯定会好好的教训那些欺负他的孩子,然后笑着把他抱起来安慰他。
但是每次自己提到爸爸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就会凝滞,外公外婆会很生气,妈妈就会很伤心。
周围的邻居和自己说是自己的爸爸欺负了妈妈,让她怀孕后就又不要她了。
他很伤心的去问妈妈,是爸爸欺负了她吗?
妈妈温柔的表情瞬间崩溃,很伤心的抱着他哭着说。
“不是的……是我骗了他,我欺骗了我最爱的人。”
那一次妈妈哭得很伤心,所以后来怀安澜再也不在家里提爸爸这个名词。
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禁会幻想爸爸什么样子,有爸爸的话生活又是什么样,他会像隔壁的那个木匠一样把孩子举高高吗?还是会用很硬的胡渣渣人呢?会做很难吃的饭吗?会在他放学的时候接他,然后给他买好吃的吗?
怀安澜默默的观察着周围的爸爸的行为,不断着描绘着自己心中的爸爸。
怀安澜靠着墙根坐下,把脸埋在腿里,脸太烫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心脏跳的太快根本就不听指挥。
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爸爸吗?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那个男人看着就十分的高贵,每一个动作矜持而又优雅,根本不像是能把人抱起来抛好高的爸爸,那个人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好闷啊……
根本喘不过气……
怀安澜抬起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实在是太闷了……
突然,一丝雨水掉在怀安澜鼻尖上,犹如连锁反应般,细细的,如同牛毛般的雨丝就下起来了,周围的景色瞬间就变的雾蒙蒙的。
怀安澜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这里他不认识,这里原本就不在他家附近,他是因为妈妈的葬礼才会来这里的,所以他本来就对这里不太熟悉。
他又靠着墙根蹲下,把自己团成一个团。
丢了的时候就要待在原地不要动,妈妈会回来找你的。
不要动……
妈妈会回来找我吗?
原本闷热的空气因为雨丝变得有些凉爽了,但是打在皮肤上的雨丝让却怀安澜感觉有些冷。
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感冒呢……
突然,打在身上的雨丝没有了。
是雨停了吗……
怀安澜抬起埋在腿间的头往上看,那个高大的男人正垂眸看着他,他一手撑住墙,将所有风雨都挡在了身后,雨水浸湿了他的微长的头发,顺着他的发丝滴落。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互相看着对方,只能听到细细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沉默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把
', ' ')('娇小的怀安澜包裹住,抱起他往回走。
怀安澜就缩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颈窝。
好暖和……
怀安澜缩在男人怀里悄悄地红了脸。
原来爸爸是真的会抱着小孩子到处走的。
真好……
男人沉默的抱着怀安澜走了一会儿,以非常轻,似乎是怕吓到他的声音问道:“我叫池斌行,是你的爸爸,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怀安澜把脸埋在池斌行的怀里,闷声闷气的问:“那你会喜欢我吗?”
“嗯,我会喜欢你。”
“那要是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会帮我妈?”
“嗯,我会帮你。”
“你会带着我一起玩吗?”
“嗯,我会带着你一起玩。”
“你会放学的时候接我吗?”
“嗯,我会去的。”
“我会有兄弟姐妹吗?”
“嗯,你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你会……爱我吗?”
“……你是我最珍贵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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