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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刚刚醒就被阿瑞斯打扰,面显一丝不耐。对方离他太近了。他极其厌恶这种亲密,但现在只能勉强压下那些情绪,不显得太明显。他知道阿格斯的性格。这一年来,亚尔林了解得太多。对方喜欢他反抗,但不喜欢他面露不满,对他下意识的抗拒有时甚至会有点发怒。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亚尔林和人鱼群的核心成员冲突不断,往往会被发怒的阿瑞斯从船舱直接一路拖到甲板上,在整个族群面前直接展示对他的占有权。
最开始的半年情况最糟糕,亚尔林接受性腺液后情况很不稳定,往往发情期会持续大半个月;亚尔林从来都不会回忆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只记得持续不断的高热和口渴,一些哑掉的呓语,自己神智不清,几乎半昏迷,没来得及回避的几个船员惊恐的尖叫...
有的时候兴奋过头的阿瑞斯会把人直接扯碎,把血染红大半个甲板;另外一些时候他的兴致较好,只会拧断对方的手臂或者是腿之后就随意丢在一边,然后在还活着的船员惊惧惨叫声中一把拽回几次颤抖着试图爬走的青年,继续操他。等到阿瑞斯终于满意了,在一边手淫的赫非斯拉斯很快就会顶替他的位置,在其他人鱼极度贪婪的目光里喘息着再次填满亚尔林还在痉挛的身体。
有时哪怕不是发情期,阿瑞斯也会强行掳走他。在首领做出交配行为之后,有交配权的核心成员都可以和他们的共同伴侣再次交尾。最开始的时候,卡俄斯还没有交配权。在接下来一年的争斗中,红尾人鱼群接连失去了两尾强壮的核心成员,卡俄斯于是得以上位。
现在的核心共有五条人鱼,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条分别叫做阿法隆和哈德斯的年轻红尾。亚尔林不喜欢他们,但也不像憎恶阿瑞斯和卡俄斯一样厌恶他们。阿法隆最为年轻,一度对亚尔林十分着迷,在阿瑞斯多番的恼怒惩戒之下,还是不合规矩地多次试图接近他们的伴侣。
比起其他成员,阿法隆还能称得上有一点粗俗的天真。他像只控制不住自己发情的狗一样探头探脑,连贪婪都是毫无掩饰的;但这却出乎意料并未让青年因此更厌恶他,只是常常不耐烦罢了。
他送给亚尔林的礼物往往不如阿瑞斯或者赫非斯拉斯的好;阿瑞斯强悍,一贯都给亚尔林‘最好的’,无论是健壮鲜美且最难捕捉的猎物,还是浑圆大颗的蚌生珍珠,或者一整棵的硕大红色珊瑚树;赫非斯拉斯沉稳,会更按着亚尔林的性子来,会从沉船或者其他地方弄来精美的佩剑,衣饰,或者人类的金币财宝。
阿法隆则不同。他不停地给亚尔林送礼物,不管是他刚猎到的食物,几截奇形怪状的木块,被海水冲刷得圆滑的小石头,还是血淋淋的海狸头颅,或者是被活生生撕下来的半截海鸥翅膀。
不论是谁,这些礼物亚尔林统统不收。到后来,他只有在阿瑞斯面前才会勉强敷衍一下,对其他人鱼全部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根本没有一点兴趣。人鱼首领乐得他这样,还以为他是只喜欢自己,免不了总是多和他亲密。亚尔林一直咬牙忍下来,告诫自己等待机会,但他现在...已经快忍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远处海面上传来一片突兀的喧嚣声。
...
这一次,红尾人鱼群的猎物不同于往常。沿着血的明显味道,在不远处巡逻的哈德斯和阿法隆很快找到了他们受伤的猎物:那是入侵他们领地的人鱼之一。
这是一条新生的人鱼,连摆动鱼尾都没有掌握,更不要提什么战斗技巧。撕碎他只会是一瞬间的事。但就在闻到对方血的时候,所有的红尾都意识到了他的身份......这是那条黑鳞人鱼的新生伴侣。
那么,那条黑鳞在哪?
这个问题,现在显得并不太重要。红尾群的所有人鱼都清楚,亚尔林需要这两条人鱼活着,但尤其是黑鳞人鱼的伴侣。黑鳞如果实在不能活捉,那么杀了也无所谓;但黑鳞的伴侣绝对不可以成为一具破烂的尸体--否则他会非常生气。
为了讨他欢心,阿瑞斯之前一直命令所有成员都不许轻举妄动,更不许随意攻击。除此之外,人鱼们也各有各的心思,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失去亚尔林对他们的关注。赫非斯拉斯很快赶到了现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们的猎物活生生地带了回来。
失去邀功机会的阿瑞斯颇为温怒。但亚尔林的心思此刻明显没放在他身上,甚至容忍了人鱼首领对他充满占有欲的一个野蛮拉扯。
“好了,是你的功劳,我知道。”亚尔林忍耐道,声音不大,”我记住了。“
阿瑞斯明显停顿了一下。年轻的军官很少用这种不含一点敌意的语气和他说话,甚至几乎有点低声下气。他盯着亚尔林看了一会儿,后者咬紧了后牙,显然经过一番心里挣扎,然后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后颈。一下子靠上前来开始吻他。
在吻之前,青年迟疑了一刻。人鱼首领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第一次不在发情期中,意识清晰地主动吻他。这个吻很短暂,并没有很投入,但还是让阿瑞斯的动作慢了很久。
“谢谢。”分开之时,亚
', ' ')('尔林低声说。他的唇很有棱角,现在已经有点通红湿润了。阿瑞斯罕见地没有回应,也没有把他再一把扯进怀里......人鱼只是按住了他的手臂。
亚尔林再没有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阿瑞斯松开了他,竟然有点神色讷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他的心跳已经很快,但却说不出话来。那个吻虽然短暂,但青年的唇却非常柔软,并不似发情期中那样,只充斥着彻底的渴望和欲念。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阿瑞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只想要亚尔林再这样吻他一次。
他拽住了青年。但他的力度显然有些迟疑,并不想让对方离开,也没有粗鲁地把对方像往常那样一把拉近。亚尔林一开始并不明白他想要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理解过来了,脸一下子就因为受屈和羞耻而涨得通红。
很多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人鱼都看着他。第一个吻是迫不得已,亚尔林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他绝不愿意再受辱一次。
“...我的发情期,”他低声咬牙,对阿瑞斯说,竭力让自己听上去语气平缓,“我的发情期快到了。别让我提前...”
与三月一次,一次七天的正常发情期相比,提前的发情期往往很难收场。亚尔林通常会高烧得一塌糊涂,从一开始就神智不清。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关系很僵,阿瑞斯总是会强迫他提前发情;但随着两人关系逐渐的好转,强势的人鱼首领已经更喜欢他清醒地一点一点享受情欲了。
显然,亚尔林的话起了作用。阿瑞斯抓住他的手猛然收紧了。人鱼的喉结缓慢上下吞咽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一点一点地卸掉了手上的力度。
”...好。“人鱼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亚尔林的话,“不让你提前。”
他暗红的竖瞳变得更深了些。就在这时,一些另外的动静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条在甲板上流血的新生人鱼显然挣扎了几下,被阿法隆立刻一把粗暴地压住了上半身,被迫俯在地上。他的金发被海水打湿了,一络一络湿漉漉垂下来,发梢处还在慢慢往下滴水,此刻却挣扎着抬起头来,显出一张极似人类的面孔来。
克里斯托夫·卡特。来自法国的,奥克斯特侯爵家族二小姐的第二子,小克里斯。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众人所熟知的,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老卡特的小儿子,一个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下流货色,和他做棉花生意起家的父亲一样,是个身份低贱的商人。
年轻的莎莉丝特在嫁入这个异国的商人家庭之后,就被她原本属于的上流交际圈给彻底抛弃了。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多少亲人;而在她的长子戴维长大一些后,老卡特本来就不怎么专一的性情就越发明显了。
为了挽回她的丈夫,莎莉丝特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再次怀孕。但就在孩子出生的前三个月,老卡特的一个工厂里出现了一起严重的事故,他不得不赔了许多钱,才能把这件事了结。接下来的迁怒几乎是必然发生的;卡特厌恶身材变得臃肿的妻子,厌烦她总是不振的食欲,没完没了的呕吐;厌恶她不时的低声哭泣,变化的情绪,还有半夜的频繁阵痛,哀求和挽留。在莎莉丝特分娩的那一天,她的丈夫还在情妇的床上神魂颠倒,舍不得下来。
莎莉丝特认为是这个孩子导致了一切。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从此之后更加虚弱了。这个没有财产继承权的孩子慢慢长大,却在十六岁的时候闯了一个大祸,以至于不得不从英国改名送走,以卡特家族第三子的身份在遥远的美洲殖民地生活下去。但这些过去都是内情,也无关紧要;亚尔林唯一所了解的是,在作为长子的继承人戴维因病急逝之后,这个不知名不知姓的第三子便在英国悄然出现了。
作为新的继承人,他继承了绝大部分老卡特的财产,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很快扩大了影响力,一步一步往上稳爬。他们有过几次见面,但亚尔林从来不屑于关注这种‘下流货色’--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是‘赫斯顿家的混血杂种‘。
然而很快,小卡特的势力像是肮脏的藤蔓一样,逐渐渗透进了越来越多的地方,这个家族的名声也逐渐变得毁誉参半;有人说他掌握一些不能被公开的秘密,或者是在结交权贵和法官的同时,私下又勾结了土匪,小偷和强盗;有人静悄悄地从此失踪了,有人从此不再开口;有人突然落魄,或者突然发达。短短七年之间,卡特家族虽然仍然不被上流社会尊重,但却越来越得到了实质的权力:很多金钱,政治力量,一些秘密,还有暴力。
但亚尔林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他模糊地听说过一些克里斯的名声,只记得对方是个商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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