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这一次,蝙蝠们重组建了自己的队伍。t不同于之前的密密麻麻的序列,这一次明显分散了许多,而且也不是之前那样的方方正正,而是向中间凹陷下去,成一个漏斗状。
一只只蝙蝠目光中重充满了嗜血的极限yu望,许云鹤望不到它们的队伍到底有多长,却也能知道,这一刻,至少有百万双眼睛,将自己看作了猎物。
在它们的眼中,自己,恐怕只是一堆鲜的血肉吧?
许云鹤自嘲,却并不害怕。他知道今i已是必死之局,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过去的,早已过去。虽然难免一死,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真正地战胜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记忆。
朝闻道,夕死可矣。
许云鹤转头,身后的那面冰墙寒气逼人,上面悬挂着的一串串蝙蝠看上去很是狰狞。
她救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轮到自己来报答她了吧?只可惜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她可以救得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却终究也救不了她这一次。
许云鹤有些伤感,却也有一些欣慰。在这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可以有人回护着自己,真的很不错。对自己好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多了。
想着端木飞雪最后的落泪,许云鹤心里面酸酸的,而另一个绝美的身影,却又在他的心里浮现出来。
颜颜,见到你,是这一生中,我最幸运的一件事。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这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开心最乐的i子。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为我悲伤呢?会不会也为我流泪呢?
许云鹤的遐思,渐渐收了回来。前面,蝙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有飞扑,甚至没有前进。许云鹤此刻的视力出奇地好,甚至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整个世界的运转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看到,蝙蝠们的嘴,一点一点地张开,露出了里面两排尖利的牙齿,一条细小的猩红sè尖舌,在口中耷拉着,上面沾着许多的黏液。
口张开,许云鹤看到的,是一个个猩红sè的咽喉。
这一切,在许云鹤的感觉中很慢很慢。但是在现实中,却只不过是一瞬间。
声息,许云鹤却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冲击,刺穿了自己的耳膜,刺进了自己的大脑中,搅动起了自己的灵魂。
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许云鹤控制不住地蜷缩在了地上,机械地抽搐着。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就像是许云鹤在修炼摄生术时差不多的样子,却是许云鹤从来都没有敢尝试的超强度。气血沸腾,只是倒地的瞬间,许云鹤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嘴里,鼻腔,还有耳朵里,都流出了一些温热的液体。
头痛yu裂,难以忍受的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几乎将许云鹤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挤压捻动。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剧烈地痛着,却又找不到源头。
痛,成了许云鹤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字眼。
在地上滚来滚去,许云鹤用力地将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撞来撞去,撞得地面上的石头四处飞溅,若不是许云鹤经过摄生术强化后的身体远胜常人,光是他现在的这种疯癫状态,都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撞破自尽了。
而诡异的是,至始至终,除了许云鹤搞出来的动静之外,岩洞中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响。那些蝙蝠只是大张着自己的嘴,黏黏的口水,从它们的嘴里流淌下来,一直垂到了地上。
被冰封在冰墙上的一只蝙蝠尸体,本来冻得梆梆硬,却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外力的影响,竟然“咔”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而这一声却像是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咔咔”连响,挂在外面的蝙蝠尸体,一只只纷纷断裂,从冰墙上滑落到了地上。不一会儿,冰墙上悬挂的蝙蝠死尸掉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面光滑的冰墙,淡淡的莹白sè,透着丝丝的寒气。
而这一切,在地面上痛苦地翻滚个不停的许云鹤,毫所知。锥心蚀骨的剧痛,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咔!”
又是一声响,那面光滑的冰墙上,竟然多出了意思裂纹。
裂纹很细很细,但是在光滑的冰墙上,却很显眼。
而加可怕的是,拿到细细的裂缝还在扩展,而且扩展的速度非常,“咔咔”的声音持续不断,一道光滑的冰墙,已经遍布裂缝,变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蜘蛛。
而这张蜘蛛,还在不断扩张着自己的地盘。
这些变化,许云鹤依然毫所知。
“咔!”
一声爆响,这面急剧扩张的蜘蛛终于达到了极限,不堪重负的冰墙轰然碎裂。片片的碎冰撒向空中,漫天飞舞,隐藏在里面的端木飞雪,已经暴露在了虎视眈眈的蝙蝠群之下。
端木飞雪依然和许云鹤溜走的时候一样,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但是此刻她的情况很是不妙,就和现在许云鹤一样的状态,双手抱头,双眼紧闭,玉脸上满是痛苦之sè,似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过还好,也许是她的修为超过许云鹤太多的缘故,她还没有达到和许云鹤那样痛苦到拿自己的头去撞石头一样的程度。虽然一样痛苦,却还可以忍耐。
但是,外面的蝙蝠,它们,可以忍耐吗?
很突然的,在地面上痛苦翻滚的许云鹤,忽然感觉周身一轻,那种锥心蚀骨的剧痛,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终得解脱的许云鹤,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重恢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头发里,全都布满了石渣。和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冷汗混杂在一起,糊了自己一头一脸。
似乎,还有一点血液的味道。
这是刚才的翻滚中,他的脑袋和地面亲密接触来的成果。
费力地转动着脖颈,许云鹤转头,就看到暴露在外的端木飞雪。
她怎么出来了?冰墙去哪里了?
许云鹤很惊讶,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却很奈地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竟然连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刚才的那阵极度痛苦中,他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紧绷在一起。一直绷直了这么长时间,此刻放松下来,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已经耗得一干二净,一点都没有留下来。
许云鹤醒了过来,实力胜过他的端木飞雪,也睁开了她的眼睛。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许云鹤。
许云鹤只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糊满了东西,端木飞雪却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巴,鼻孔,耳朵,还有眼睛中,都流出了鲜艳的血流。混在脸上的尘土石渣中,头发乱糟糟地也黏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狼狈,还有些凄惨。
吃力地挪动着两个膝盖,端木飞雪跪坐在地上,就这么靠两个膝盖的摩擦,一点点蹭到了许云鹤的身边。
颤抖着伸出双手,将许云鹤脸上的污血泥垢擦去,端木飞雪捧起了许云鹤的脸:“你……你怎么样?”
一贯冰冷不近人情的声音,却也带上了一丝哭腔与恐慌,微微地发颤。
“没事儿……还……还没死呢……”许云鹤竭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虚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