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他真的来到了这里,情的现实,将他的想象,完全打碎了。
没有金戈铁马的酣畅淋漓,没有铁血男儿的杀伐果决,兵不像兵将不像将,虽然上到单轳下到周得胜这样的普通士兵,都让萧云鹤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但他仍然感觉到很失望。
他想象的,并不只是亲切这么简单。
他想参军,是想要在血与火的炼狱中磨练自己,不只是武功方面的磨练,而是全部身心的磨练。
往i所经历的种种,在给了他尽的伤痛和淡淡的喜悦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
六大家的青年才俊,或许其中的很多人都让萧云鹤很是不齿,但他却法否认,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要比自己强得太多。
论见识,轮武功,论计谋,论心智,萧云鹤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之前的十几年中,萧云鹤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消除自己身上的痼疾,修炼高深的武功,让自己成为一个高手。
到了如今,对武学境界的追寻,依然是萧云鹤未曾放弃的目标,却已经不再是唯一的目标。
他已经看到了,单纯的武功,并不能决定一切。
武帝秘藏这一次事件,几乎完全就是许国煌一个人搞出来的yin谋。
萧云鹤并不认同许国煌的疯狂做法,却不能否认,他确实做到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以一己之力,却算计了六大家那么多的人。
许国煌的武功虽然是当时在场之人中最高的,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让萧云鹤深深忌惮的,正是许国煌那可怕的yin谋。
隐忍十几年,一招触发,就是惊天动地千万人难防的天罗地。如果不是萧云鹤运气好得到了武帝的传承,他也会像那些可怜的人一样死在那里,连个尸首都留不住。
这就是智谋的力量,任凭你武功再高,却也法去面对。
许承方是萧云鹤所唯一接纳的一个朋友,虽然是朋友,萧云鹤却依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
纵论天下大事,浅议世事人情,在那段时间不长的相处之中,萧云鹤都感受到了一种叫做自卑的情绪,在自己的心底慢慢滋长。
一件简单的事,萧云鹤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许承方一开口,马上就能从里面说出个一二三来,让萧云鹤茅塞顿开,但是再面对另外的一件事,萧云鹤却依然毫办法。
这份对世事人情的洞悉,萧云鹤远远不如。
这不是单纯的智力差异,而是六大家几百年来的积淀,厚积薄发培养出来的修养,远远不是萧云鹤这一个旁支子弟所能企及的。
许承方把萧云鹤看作了朋友,萧云鹤也接纳了对方,但是两个人认识得越深入,萧云鹤就越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年龄相差几,萧云鹤却找不到自己有哪一点,可以比得上对方的。
月余时间,萧云鹤反出许家,远遁北疆,所为的,就是要尽可能的提升自己。
时间越久,他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多不足。
他很清楚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有多重,母仇,父踪,六大家的仇怨,还有那个远在京城的倩影,都像是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萧云鹤的肩头,让他一点都不敢松懈。
朋友亲人都已经失去,仇人却越来越多。几乎面对了真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力量集团,萧云鹤越发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单薄。
他疯了一样练武提升实力,但他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这些问题,远远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六大家的子弟有家族为后盾,他们可以悠哉悠哉谈笑风生,而一所有的许云鹤,只能自力生,想尽一切可能来提升自己。
而军营,就是他选择的第一站。
但是面对这手头上的柴刀木头,他实在有些苦恼。
这样的工作,他闭着眼睛都能做。问题是这样不停地重复,就算重复千万遍,又能有什么用?
自己又不是来当砍柴大师的,这样的活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干,自己辛辛苦苦跑这么远,就是到这里来劈柴的?
那么多的大事等着自己去做,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在这里劈柴,能有什么用?
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萧云鹤是越干越烦闷,但是他知道这;里是军营,不是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来的时候和宇文轩说好的,要自己一个人去经历这一切。宇文轩不会帮萧云鹤改变什么,萧云鹤也不会违背诺言想去走这一个上层路线。
那不是萧云鹤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眼下的消极怠工,是萧云鹤唯一可以表达失望之情的手段。
毕竟,他只有十五岁。
少年长xing,萧云鹤虽然xing格沉稳得多,却也依然还是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少年。
“劈柴,很辛苦吗?”一双脚出现在萧云鹤的视线中。
萧云鹤急忙抬头,竟然是卢桑来了。
萧云鹤有些慌张地将手里那根刚劈开的木头扔到了后面,这一回的动作,又恢复了最初的干净利落。
萧云鹤不知道卢桑到底在一旁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消极怠工的状态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不想将这一心事暴露于外,萧云鹤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又又准地劈了起来,再度恢复了一开始的高效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看着萧云鹤重恢复的高效率动作,卢桑平静说道。
萧云鹤握住柴刀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
原来,自己刚才的表现,都被卢桑看在眼中了。
“对不起,卢大哥,是我太浮躁了!”萧云鹤低头道歉。
“你的道歉,我能听出来,很勉强,并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吧?”单轳并没有被萧云鹤的道歉给打发走。
萧云鹤沉默。
“对你这样的少年来说,这样的工作,虽然不辛苦,但这种简单重复的工作,却非常枯燥。你干了一个多时辰才开始烦躁,已经很不错了!”
卢桑在夸奖萧云鹤,但萧云鹤听了,却没有半分的喜悦。
“对不起!”萧云鹤只能继续道歉。
“这一句很真诚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卢桑摇了摇头,一手拉住了萧云鹤的手,“你先起来!”
萧云鹤站了起来,卢桑也不跟他说什么,另一只手从萧云鹤的手中接过了柴刀,看着萧云鹤站了起来,他反倒坐了下去。
坐在萧云鹤原来的位置上,卢桑手执柴刀,另一只手从前面拿起一根没被劈过的木头,一头放到地上,另一只手握紧柴刀,向上垂直举起,随后飞地落下。
“咔”的一声,卢桑手起刀落,下面的那根木头,就被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截。
萧云鹤奇怪地看着卢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卢桑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萧云鹤的注视,另一只手又捡起了一根木头,又来一刀,再度将木头劈开。
然后,又是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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