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势已不容多思,稍一稽延,他所属人马就将被阻隔在敌后,陷于死地。他遂急发号令,再催攻势,摆出一副不惜一切代价决要歼彼的架势。待吴三桂魂飞胆落、周章失措,他却号令一变,指挥人马按序退走。
吴三桂得脱大难,犹有余悸,哪里敢追!
他以一军殿后,一面监视吴军的举动,一面解救、收容被敌截杀的义军小股部队和散兵,亲率一军星火疾驰,前往援卫闯王。途中得到侦报:闯王已撤出了三十里,还在继续。敌兵蹑踪追赶甚紧,权将军刘宗敏、果毅将军谷大成组织人马进行阻击,但寡不敌众,形势岌岌可危。
他当即指派先前假充吴三桂部属的五千将士,装束不改,随自己前去诈敌。远望见义军阵势被贼兵分割得七零八落,互难救应,只能各自为战,苦苦支撑,已成死局。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贼兵仗着人多势众,凶悍残暴,展开围歼屠杀。
他指挥五千兵马渗透进战场,对方竟未发觉有变。他一声号令,五千人几乎同时发难。敌军全无防备,损失惨重,一时哗然惊惶,阵脚大‘乱’。他趁敌不明底细,急督军奋身猛攻,大造主力出击、犁庭扫‘穴’之势,敌酋见势不妙,同时又发现义军有后续部队赶到,忙传令全军由攻转守,后退五里布阵。他由是救得刘宗敏、谷大成及幸存的三千余义军。
这时刘宗敏已受伤多处,不能正常行动。谷大成更是浑身血污,难辨原来模样。他上前扶住他,告诉说自己来了。谷大成往常恁地强硬的一条汉子,泪水抑不住刷刷流下来,将脸上的血冲出一道道流痕。他感觉出他的心脉已衰,气息渐渐减弱,遂催发自己的真气向他体内输去。谷大成方有气力活动,便制止他的徒劳之举,开口道:“李兄弟,好兄弟,老哥哥要偷懒啦,你多保重。”呆呆想了一会儿,蓦然长叹一声,不甘道:“闯王……闯王……这是怎么啦?”话完溘然而逝,两边眼角犹自挂着两颗大大的泪珠。
李岩心口发哽,眼睛发酸,忙抬起眼望着远处。他虽已修炼成魔,对当年的义军、自己的袍泽仍有一份难以言述的赤子深情,每次想起总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方杰感受到了他‘胸’中那腔浓浓的悲情,无法相劝,只能由之。他早就推断当年闯王是突然间遭受变故,以致不能执政,才造成义军极短时间土崩瓦解。“闯王”自出京作战,一次胜仗也没打。
“为什么会这样?”闯王只知义军后来失败,内情却毫不了解。“不是还有你吗?”他困‘惑’问。
“若不是因为有李岩将军,或许义军还不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方杰突然‘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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