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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陆纪安的前一晚,入睡前,邢梦迷迷糊糊地想,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蠢事呢?
第二天一早,她在楼下吃早餐的时候,想起陆纪安夸这家包子好吃,走的时候还给他带了几个。
那天所留下的后遗症,邢梦本以为只存在于自己身上。却在男人进门的瞬间意识到,或许还有陆纪安。
今天他非但没有戴眼镜,甚至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雾霾蓝套头卫衣搭配灰色运动裤,头发也随心所欲地散着,遮住小半额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像是……他弟弟。
也仅仅是像,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你……”邢梦想喝水,伸手却抓了个空。
“嗯?”陆纪安走近,发现茶几上的包子,“给我的吗?”
“是的。”邢梦下意识答。
“谢了,我刚好饿了。”没了眼镜,陆纪安眼里的笑意分外明显。
“……你的眼镜?”邢梦到底还是没没忍住。
“等下去游泳,嫌麻烦就没戴,其实我度数不高。”陆纪安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说,“如何?”
“……好看的。”邢梦莫名就知道他在问什么。
陆纪安笑了,又听她说:“不过还是戴眼镜更好看。”
他顿了一下,“是吗?”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早餐。
邢梦悔极了。
后悔那晚借着酒劲,一时冲动提了无理的要求,却被对方放在心上。
她真是太卑鄙了。
气氛有些诡异,邢梦硬着头皮拿出备好的酒。
“这是什么意思?”陆纪安似笑非笑地说。
“我就是觉得你喝点酒可能状态更好些,毕竟上次还主动……”她哽了一下,“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给我吧。”陆纪安给两人斟满。
他们各怀心事,沉默地喝着酒,“最近情况如何?”邢梦率先开口。
“我不知道。”陆纪安答得生硬。
“怎么说?”邢梦耐心追问。
“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经不去相亲了。所以,”他耸耸肩,向邢梦伸出一只手,“只能让邢医生来告诉我了。”
他们的肢体接触一贯是从牵手开始的。
邢梦站起身来,不设防地把手放进陆纪安的掌心,却被对方一拉,坐到了陆纪安的大腿上。
她忙着稳住身子,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男人坚毅的下巴。
陆纪安垂首,将脑袋放在邢梦的肩膀上,偏过头看她。
两人鼻尖仅有一拳之隔,呼吸间皆是对方的气息。
他今天似乎没有喷香水,整个人却像是被古龙水腌透了一般,带着浅淡的香味,还有混杂其中的,属于陆纪安的味道。
“我现在做这些似乎没什么心理障碍了,”在这极尽暧昧的距离内,男人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探讨学术问题,“或许是像你说的,因为酒精的缘故?”
他们也曾如此亲密。可眼下没了酒吧那些疯狂的人作衬,一举一动都显得意味深长。
邢梦看着陆纪安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渐渐失控,脑子也乱糟糟的。
“拥抱过后,下一步该做什么呢?”陆纪安微阖着眼,睫毛半掩住他琥珀色的瞳孔,就连眨眼也变得缱绻,“接吻吗?”
她面色一僵。
“开玩笑的。”
还没等邢梦松口气,陆纪安接着道,“但我确实不懂,邢医生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邢梦咽了咽唾沫,“你该去找别的女人试试。”
“别的女人?”陆纪安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又坚定道,“不要。”
“我说过吧,我对你的接受程度,和对别人不一样。”他一脸坦然地说着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何况我现在也只是能够和你拥抱,并不算完全好。”
“如果换个对象尝试,且不说能否成功,总归是要重头再来,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邢梦不敢深究他言外之意,只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脱离掌控,向着她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怎么这副表情,”陆纪安的手指抚过邢梦的耳垂,“再怎么说,我也比最开始进步许多了,这是好事,不是吗?”
“不要这样……”她咬着唇向后仰了仰头。
“放松,放松。”陆纪安低声轻哄,一手拢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去揉她的下巴,“我本来就紧张,你再这样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邢梦心道你紧张?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到底还是松了牙关。
血色瞬间涌入泛白的部位,陆纪安眼神一暗,拇指不轻不重地蹭过她微凉的软唇,“痛吗?”
邢梦被他的眼神燎得心尖发烫,她偏头躲过陆纪安的手,半真半假地问:“陆纪安,你病是不是好了?”
“没有,”他眼神清明,仿佛方才的旖旎都是错觉。
', ' ')('“你好了。”邢梦诈他。
“哪有这么容易,”陆纪安苦笑,“我只是在努力治病。”
“别逗我了。”邢梦有些被愚弄的羞恼,赌气般不去看他。
她刚才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欲望。
“我没有。”陆纪安轻松扳过她的头和他四目相对,“我没有,邢梦。”
见她似乎仍在犹疑,他无奈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不介意你亲手验证。”
邢梦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双颊绯红,挣扎着站起身,视线却不受控制扫向他说的地方。
她定了定神,“下次治疗,你还是戴眼镜吧。”面对这样的陆纪安,邢梦做不到心如止水。
陆纪安的眼神骤然降温,也站起身,“听你的。”
——和当初她阻止他戴眼镜时的回答一字不差。
邢梦喉间一涩,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陆纪安抢白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下周不来了。”
虽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有些委屈。
送走陆纪安,邢梦颓然坐在沙发里,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幕幕回想迄今为止的诊疗过程,好像自酒吧那一晚,某些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小张敲门进来收拾诊室,看到垃圾桶里的包装袋。
“邢医生,今天来这边吃的早饭呀?”
“不是,”邢梦闭着眼睛捏鼻梁,“病人吃的。”
“他不是吃过了吗?”
邢梦睁开眼。
“我早上去买咖啡,看到陆先生在店里用餐。”小张感慨道,“陆先生的胃口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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