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这些符文,」晓竹的金属丝扫过墙面,「和一般的北欧卢恩文字不太一样。」
我也注意到了这个差异。虽然形状相似,但这些符文更加古老,笔画更加原始。而且排列方式完全不同,不是直来直往的线条,而是呈现出某种螺旋状的结构。
「因为这不是维京人的符文,」猎手靠着石壁说道,「是更早的文字。冰岛最初的居民,他们有自己的书写系统。」
我盯着那些符文:「组织的资料提到过,早期的冰岛祭司使用一种特殊的文字记录预言。这些符文...」我指着某个特别的组合,「你看这个形态,像不像某种生物的描述?」
晓竹凑近观察:「确实,这些线条组合起来,像是在描绘一个庞大的...等等,」她突然停住,「这个符号我见过,在东方的古籍里。」
「和饕餮有关?」
「不完全是,」晓竹说,「但特徵很相似。古籍中描述饕餮时说牠食万物而不知足,这些符文也暗示着类似的特质,但...」她的金属丝在空中追绘着符文的形状,「这里还加入了冰与火的元素。」
猎手支撑着身T坐直了些:「在最古老的冰岛传说中,确实提到过一个类似的存在。不是维京神话中的耶梦加得或芬里尔,而是更加原始的生物。当地人称它为永夜吞噬者。」
「Náttfari,」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在冰岛最早的文献中提到过这个名字。但有趣的是,这个词在後来的维京文献中完全消失了。」
「像是被刻意抹去一样?」晓竹问道。
「或者说,被改写了。」我继续观察那些符文,「维京人来到冰岛後,把很多本地的传说都改编成了他们熟悉的形式。但这个存在...似乎特别让他们忌惮。」
「娜塔莉,」晓竹突然转向猎手,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你在北欧分部待过,应该更了解这些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到这个名字,我略微惊讶。猎手的本名,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猎手——娜塔莉苦笑了下:「确实研究过一些。说实话,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这麽棘手。」她看了我一眼,「不过跟重明的那些任务b起来,可能还算小case?」
「什麽意思?」晓竹问。
「组织里都在传,」娜塔莉的语气有些微妙,「重明参与的任务,最後总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青城山、里昂...每一次都是。」
我没有反驳。确实如此,每次任务结束,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一个。太多的面孔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但Si亡的场景却始终清晰。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这就是那位长官所说的,看见真相的代价。
「Náttfari,」我转移了话题,指着墙上的一组符文,「这里描述牠有三个特徵:永夜中醒来的饥饿、冰与火的君王、还有...时间的吞噬者。」
「跟饕餮真的很像,」晓竹若有所思,「但更强调冰岛本土的特质。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麽会在不同的文明中出现如此相似的描述?」
「也许这些远古生物本来就存在於世界各地,」娜塔莉说,「只是每个文明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来。」她停顿了一下,「但话说回来,重明,你为什麽会选择加入组织?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
「因为必须有人去做,」我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古老的符文上,「即使知道可能会Si,即使...」
即使人类可能不值得拯救。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想起里昂时那些惊慌逃命的人群,想起青城山下无动於衷的路人。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展。
「必须有人去做?」娜塔莉轻笑一声,「听起来真像标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摇摇头:「不,我不是为了拯救人类。」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在里昂的地铁站,在青城山下,甚至是在世界各地的任务中...我看得够多了。」
「什麽意思?」晓竹停下了探测的动作。
「人类,」我盯着地面那个乾涸的水池,「在危机时刻展现出的自私与残酷,有时候b那些远古生物更可怕。在里昂,人们宁可踩着他人的身T逃命;在青城山,路人对垂Si者的求救视若无睹。」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娜塔莉和晓竹都没有说话,也许她们在各自的任务中也看过类似的场景。
「那你为什麽还在这里?」最终还是娜塔莉打破了沉默。
我抬头看着穹顶的符文:「因为我想知道真相。这些远古生物,这些超出人类理解的存在...它们为什麽会在这里?为什麽现在才苏醒?还有,为什麽只有某些人能看见能量?」
「所以每次任务你都是唯一的生还者,」晓竹突然说,「是因为你一直在追寻这些答案?」
「也许吧,」我苦笑,「但更多时候,我只是...无法放手。一旦看见了某些东西,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即使知道人类可能不值得,即使知道真相可能b想像中更加可怕。」
「你们听过柏拉图的洞x寓言吗?」我望着墙上不断流动的符文,「一群人从出生就被锁在洞x里,只能看见火光投S在墙上的影子。对他们来说,那些影子就是全部的真实。」
「直到有一个人挣脱枷锁,」晓竹接过话,「看见了洞x外的世界。」
「是的,但重点不在这里,」我继续说,「当他回到洞x,试图告诉其他人外面的真相时,其他人会怎麽做?他们会相信吗?还是会认为他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娜塔莉皱眉:「你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那个看见真相的人?」
我没有直接回答。其实我想说的是,也许人类就该继续活在那个洞x里。看不见能量的人们,正在过着他们认为正常的生活。而我们这些「看见」的人,注定要承受这份孤独。
看着晓竹手臂上的符文,我内心泛起一丝兴趣。那些古老的纹路中,或许藏着我一直在寻找的线索。但仅此而已,就像之前的每一个队友,他们都只是我通向真相路上的踏脚石。
当然,这些想法我并没有说出口。重明这个代号的含义,或许不只是能看透黑暗,更是要把自己的黑暗隐藏得滴水不漏。
「你们听过柏拉图的洞x寓言吗?」我望着墙上不断流动的符文,「一群人从出生就被锁在洞x里,只能看见火光投S在墙上的影子。对他们来说,那些影子就是全部的真实。」
看着他们认真思考的表情,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就在几小时前,我还在巴黎的街头吐着血,看着夕yAn西下。每一次任务,都像是在一遍遍Si去。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不只是队友,还有自己的某些部分。
「直到有一个人挣脱枷锁,」晓竹接过话,「看见了洞x外的世界。」
是啊,看见了世界的真相。但没人告诉我们,这过程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青城山的夜晚,里昂的地铁站,还有无数个我独自面对的时刻。每一次「看见」,都意味着失去一点人X,换来一些更接近真相的碎片。
「但重点不在这里,」我平静地说,「当他回到洞x,试图告诉其他人外面的真相时,其他人会怎麽做?」
就像我看着晓竹手臂上的符文,其实只是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这种近乎冷酷的理X,是我在一次次任务中磨练出来的。队友们的生Si,早已不能在我心中激起太多涟漪。也许这就是代价,看得越多,人X就流失得越多。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那个看见真相的人?」娜塔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