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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垣大帝……灭!”
一个强者陨落了。
“天虚大帝……灭!”
又一个强者陨落了。
“无极帝尊……灭!”
“八荒天帝……灭!”
一个接一个的强者,随着那亘古之音响起,都陨灭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任平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见这一幕,“呃!”他突然感到一股窒息,那一道亘古之音,忽从天穹朝他覆压下来,也要将他的元神碾碎:“灭!”
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只说了一个字:灭!
这一刹那,任平生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窒息,在那亘古之音碾碎他神魄前的一瞬间,他用力一口咬破舌尖,眼一睁,眼前的一切便都消失了,又回到了那树洞里面,外面是滚滚雷声……可刚才他看见的那一切,那种紧张压迫感,看着诸天强者陨落,他也在场,那道亘古之音也要灭了他,那完全是真实经历,绝不是心魔幻象,就像当初他梦见天外之天一样,那是他的亲身经历!
“到底怎么回事……”
到现在,他依然心跳剧烈,紫垣大帝,天虚大帝,无极帝尊,八荒天帝……这诸天强者,怎会全部陨落?他们可都是诸天之上的强者啊,凌驾于鸿蒙神界之上,早已跳脱三界六道,不死不灭,为何全死了……
在鸿蒙神界之上,便是诸天,刚才那些强者,全都是诸天之上的人族强者。
神界并非只有神族,也有人族,他当年便是人族,历经重劫,方才修炼出神格,而刚才陨落的,全都是已经去到了诸天之上的人族绝顶强者,可那一道亘古之音……为何要灭了人族的强者?
任平生猛地起了一身冷汗,刚才那亘古之音响起时,那一道神秘之力也要将他的神魄碾碎,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他真实的经历,他本应该和那些人族强者一样被灭掉,可是没有,他逃过了那一劫!
可他又是如何逃过那一劫的?
是万年前,万年前!若是师姐没有夺走他的神格,那么万年前他的宿命,最终也是一步一步,去到那诸天之上,然后……被灭掉!刚才那种感觉,没错了,便是他去到诸天之上,被那亘古之音灭掉!
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这一刹那,任平生整个人如坠深渊,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那么他那一世最终宿命,便是去到诸天之上,然后被彻底灭掉,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而刚才他看见的一切,那是在预警他啊!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他会看见那些恐怖的画面场景,就好像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一遍,可若是亲身经历了一遍,那他的神魄也被彻底灭掉了,如何还能再转世轮回?
任平生彻底凌乱了,他只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那就是他已经被那亘古之音灭掉了!他和那些人族强者一样,被那亘古之音彻底灭掉了,但是,有人以逆天手段,强行将时间倒流,又回到了万年前,然后万年前,再改变他的宿命……
此刻,任平生想到了他小时候玩过的一种迷宫游戏,便是在一个岔路口,选择其中一条路走,结果走到尽头,发现是死路,于是又得退回之前的岔路口,选择另外一条路走,还要记住,不能再走之前那条死路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一次一次失败,一次一次死去,又一次一次时间倒流,一次一次复活,然后一次一次,企图逆改什么……失败了,则又重来。
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因为每一次的记忆,都是崭新的,只有在梦里面,他才能看见从前的记忆。
他想到父亲身殒的那个梦境,当时他根本没有在场,为何那梦里面的一幕幕,却是他在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这一瞬间,任平生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潭里,只感到背后阵阵发凉,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若真是如此,那万年前,在他陨落后,那时又发生了什么?当时的人间强者哪里去了?三百多年前,又发生了什么,这万年来的人间强者,为何都消失不见了……
“不,不!无尘!不要!不要跳下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迫不得已!我有说不得的苦衷……无尘!你听我解释……”
这是他当年,跳下轮回池时,听见师姐最后说的话,他那时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话,师姐不过是知道了他能轮回转世,所以害怕他回来报仇而已,可现在想来,师姐……师姐,你当年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你所谓的苦衷,又到底是真的,还是怕我?
这一刻,任平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他想要重回神界,立刻找到师姐,不是报仇,而是问她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看见的那一切,那亘古之音,那洪荒之力,那一个个顶尖人族强者陨落,那绝对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若真如此,那他也已经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师姐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但却从未告诉过他!
“轰隆隆——”
此时在外面,仍是天雷
', ' ')('滚滚,任平生强自宁定下来,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必定铸神失败,他必须使心神合一,不能再去想刚才那些事情了,不管怎样,这一世,他的命,现在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想要去找寻答案,只能不断变强,外面上官玄要杀他,衣衣还等着他去救……不能再分神。
……
三天之后,在他的神鼎里面,终于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火苗,呈淡青色,还十分微弱,犹如初生的婴儿,禁不起任何风吹,任平生此时已经进入一种玄妙之境,身体也仿似化作了这样一个炉鼎,尽量把这一道火苗,炼化得更加稳定。
而此时在外面,乌云密布,天从来没压得这么低过,那乌云里面,时有闪电掠过,似银蛇乱舞,把云层里照得千奇百怪,时而似怪峰耸立,时而似怒海波涛,千变万化,令人心生畏惧。
远处青崖上,公孙无忌也面露惊愕之色,他从未见过如此天地异象,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合神,此刻这天地间咆哮的凶雷,就仿佛是谁触犯了天之禁忌一样,这种感觉,竟像是当年那场天地剧变……
“轰隆——”
一声巨响过去,震得山石崩裂,吓得附近的人连忙往后退去,只见那霹雳从低空中的乌云打下来,却被那神树如伞盖般的千枝万叶,给化解掉了。
上官玄一颗心也扑扑直跳,这到底是何方神树,竟能挡下如此天劫?不行,再这么下去,只怕要让那人合神成功了,既然他破不了此处禁制,是否能够想办法毁去那神树的树根?
“家主……现在怎么办?”
今日空桑山里已经来了不少上官家的人,可众人来到此处,也是一筹莫展,就算破开了山谷的禁制,可现在里面天雷滚滚,谁有那胆子靠近?那雷劫可不管在下面的是谁,但凡靠近,必然落得灰飞烟灭下场。
上官玄眼神阴毒,冷冷地看着那山谷里面的神树,这神树现在好似也碍着他了一样,只恨不得将其连根拔起。
神树里面,任平生的神鼎已经凝聚出了第一道火苗,但并未就此停下,不是他不想停下,而是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当第一道火苗凝聚出来后,居然又出现了一道双生火苗,这一道火苗也呈青色,竟然慢慢与第一道火苗缠绕在了一起。
这一刻,任平生更是进入了一种玄妙境,眼前一切,任凭外面雷劫三千,心不动,便如山之嶙峋巍峨,已成大道。
终于,两道火苗都稳定了下来,可是令任平生没有想到的是,又过了三天,这两道火苗中间,居然还生出了一道火苗,他这一世初次铸神,竟然直接凝出了三道神火!
神格分为青君神格、紫微神格、太乙神格、太虚神格、神帝神格……而神格所表现出来的,便是神鼎里的火苗,称之为“神火”,青君神火为碧青色,紫微神火为紫色,太乙神火为赤橙色,太虚神火为朱红色,神帝神火为金色……
一般而言,每个神格皆有九重境界,一重一道火苗,三道火苗便代表着第三重境界,现在任平生神鼎里面出现了三道青色的火苗,则代表这是第三重境界的青君神格,当凝聚出九道青色火苗,突破第九重境界时,便晋升为紫微神格。
“轰隆隆——”
外面天罚不断降下,却全被空桑神树抵挡住了,这次寻觅到这样一株万年神树,实乃任平生造化所至,要不然以他现在神合境修为,根本抵抗不了这等禁忌天罚,那便也不可能铸造出神格来了。
此时山谷外面的修者早已个个惊呆,好似看见了不可能的事情一样,这哪里是合神,这分明是飞升天劫啊!难不成有人在里面飞升?这怎么可能!自三百年前那场天地剧变后,慢说飞升,便是连神墟境都无人能够踏入了。
显然,任平生以凡人之身铸造神格,已经触犯了天之禁忌,凡人如何能逆天行事?偏偏这一世,他就以凡人之躯凝聚出了青君神火,当然这一切,外面的人是不可能察觉到的,只是惊异此时的天雷怎生如此可怕,好似天快塌下来了一样。
“轰隆——”
又一道天雷过后,终于,任平生的三道青君神火完全凝聚出来了,这一刹那,他睁开了眼睛,顿时满天怒雷不止,万里乌云好似怒涛一般汹涌澎湃,一股可怕的禁忌之力,似要摧毁天地一样,顷刻间降下神雷无数。
有空桑神树抵挡,任平生丝毫无惧外面的天雷,他今日神格已成,便是天又拿他如何?此时,他慢慢抬起手来,看着掌心跳动着的三道青色火苗,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当年历经重重劫难,第一次铸出神格时的感觉,一幕一幕,好似又回到了当年。
没错,就是此刻这种熟悉的感觉,当年他以人族身份,一步一步逆天而上,逆天而行,逆天修炼出神帝神格!一代剑帝……凌驾于神族之上!
天雷滚滚,此时在那渺渺无尽的鸿蒙神界,忽然满天乌云笼罩,一道道闪电掠过,竟有些狰狞可怕。
“啊——”
一座格外香艳的寝宫里,女子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刚才又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此时在她脸上布满了惊恐,那白玉如雪的胸脯
', ' ')(',也随着此时急促的呼吸,剧烈抖动着,她满身都被汗水浸湿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是神界最美的人,是万人敬仰的瑶光城女帝,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惊慌失措?
这时,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生得娇俏玲珑,手里拿着一盏流苏提灯,“女帝,怎么了?”她见女帝此时惊恐的样子,立即放下手里的提灯,迅速走了过去,轻轻抚着对方的手臂。
“轰隆隆!”
外面仍是不断有雷声传来,那一道道闪电掠过苍穹,云瑶身子轻轻颤抖着,看向外面那满天的雷电,颤声问道:“外面,外面雷怎么打得这么凶?”
少女道:“嗯……可能是要下雨了吧,女帝,你又做噩梦了吗?”她很难想象,女帝的修为,如今已是震慑九天十界,她究竟梦见了什么,才会每次都吓得如此厉害。
“下雨……瑶光城怎么会下雨……”
过了好一会儿,云瑶才慢慢镇定下来,走到轩窗旁边,外面电闪雷鸣,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阵一阵飘起的雨,竟然是红色的,好似那冥河畔的彼岸花一样。
云瑶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丢了魂魄一样,讷讷地伸出手,接住这鲜血一般的雨,喃喃说着一些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红色的雨,一万年了,亘古,他又醒了……这一次,无尘,你不要再回来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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