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几张报告里抽出他说的那张,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年龄才放心交到他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中度的躯体化,重度的抑郁症状,重度的焦虑症状,中度的睡眠障碍。
医生说我应该早点去看病的,躯体化症状比较严重,错过了最适合的治疗时机,这就需要更多的心力去恢复。
心里是慌的,怕的,在看到一排排“中度”,“重度”,“比较严重”的字眼,总觉得天要塌了。
剺书把报告还给我,“害怕?”
我迟疑了一点,点头,“嗯。”
他的体温突然靠近,空气中热流涌动一下子沾满了我的脑海,我的心。
他的手在我头顶上揉了揉,“我陪你,别怕。”
橘色的夕阳露出几分羞涩的光,斜射在车窗上,落日黄昏下,“我陪你。”是我心中最动听的话。
我闭了闭眼,想把这份触感镌刻在记忆里,让它流得更久些。
“谢谢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第十二章
最近每天要完成的任务多了一个——录吃药视频。
抑郁症的药真和它的名字一样折磨人。
干呕,恶心,心痛,食欲不振,失眠,甚至走路都会时不时头晕目眩。
晚上更是头疼欲裂,耳鸣一阵一阵地敲打脑髓,脑子昏昏沉沉,惶惶不安。
但是临睡前,剺书都会给我讲故事,他的嗓音是夏夜里绵绵磁性慵懒沉静的薄荷,给我身体里灼热的烦躁带来清凉,沁人心脾。
我总是听着他的故事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是数不尽的玫瑰,在一片典雅幽深的小院里,种花的人是他。
今天他会讲什么故事呢?
我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戴上帽子,低着头往宿舍走。
放学后的楼道间吵闹嘈杂,尖锐刺耳的嬉笑声令我心跳紊乱,我有点难受,把头埋到最低,走得更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走出教学楼的那一秒,我愈加头昏,看不清脚下的路,艰难地迈出下一步的时候,肩膀传来剧痛,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撞到坚硬的瓷砖上。
冰凉的液体从额前流到我的眼睛,视线模糊,剧痛涌向四肢百骸。
我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旁边站着医生,我的班主任和一个手足无措的陌生男生。
班主任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打我父母电话没人接,男生一直在说对不起,医生反反复复叮嘱我注意事项。
我像是被蒙在迷幻的罩子里,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都那么模糊那么朦胧,我的瞳孔失焦,茫然地沉溺在有点窒息的世界里,挣扎着呼吸。
画面切换。
白炽灯高高挂在我的视线上方,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安静极了。
几声急促的手机铃声撕裂开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透明薄膜,我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恢复些神智。
铃声是从书包的夹层里传出来的,我费劲地把它拿出来,看到了拨号人的备注: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额头上的酒精味很浓,每次钻入嗅觉器官的时候都会带来一阵麻痛。
我本来还可以忍受的,但是看到剺书打来的电话,我好想哭。
“吴笙,怎么不回消息?”
剺书的嗓音紧绷,隐隐克制着怒意和担心。
他一向是沉稳而温淡,波澜不惊的,面含笑意,矜贵有礼。这还是你第一次看他失去风度着急忙慌的样子。
我的心脏酸涩地抽动,涓涓的热流一点一点地往外冒,有点委屈,想要他来陪我。
“我......我的头被同学撞到了,我现在躺在医院里,没看到消息,对不起啊主人。”
手机那头静了好几秒,才听到他焦急的询问,“在哪家医院。”
我看了眼手腕上佩戴的手环,鼻音很重,“仁和医院。”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叹息隔着电流敲击在我的耳膜上,呼吸在那一瞬间间险些失去了方向。
他说,“乖,不要哭,我来陪你。”
剺书到的时候风尘仆仆,不像他素来一丝不苟的作风,微乱的黑色短发没有搭理,毛毛躁躁的,像是匆匆忙忙套上外套就出门了。
“是不是很痛?”
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高大伟岸的身影微屈在我面前,低声问我。
我早就把眼泪擦干了,就算很想哭也强忍着憋回去,“不痛的。”酸软的氛围慢慢融入消毒水的气息里,心里掠过异样的感觉,“主人,你很担心我吗?”
剺书微楞了一秒,接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嗯了一声。
我抬头,对上他清俊深沉的眉眼,突然想起训诫时他冷肃严厉的模样,像是另一个人,此刻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我脸红心跳,和他在一起我经常这样失了分寸。
“撞我的同学爸妈给我带了好多补品,还补偿我2000块钱。”特别怕被他看出一分一毫的端倪,我忍住涌上心头的悸动转移话题,“我手头上还有钱的,所以这钱我先还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伸手要去够桌上的现金,剺书抢先一步起身拉住我的手,低笑,“这么快就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瞪大了眼睛,仓皇无措地摆手,“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把这钱收着,等以后自己赚到钱了再还我,好吗?”
剺书把红包塞回我的包里,转过身看向我,眸底温度越发浓稠,“我发现你最近坚强了不少,好棒。”
谁不喜欢被肯定呢。
就算这十七年我一直固执地自己认为是茫茫世界里最卑贱最没用的生物,就算我循规蹈矩地苟延残喘,过着食之无味恨之入骨的生活,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我还是会因为他的夸赞开心起来,慢慢觉得周围的一切事情都变得可爱和美好。
幽深的古井表面风平浪静,藏在深处的漩涡激荡又猛烈,随便投下一粒石子,都会惊起滔天巨浪。
剺书投下的不是石子,而是被温暖和善意包裹起来的云朵,她安慰汹涌的激流,不要哭,我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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