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朝中,卧虎藏龙啊。 ”宣睢轻嗤一声。
宣睢命邓云将这些东西整理入库,在清丈土地后用于百姓农耕。
宣睢走了,宋檀留下来看那份礼单,感叹道:“这么多钱呀。”
邓云嘲笑他,“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身在京城,天子脚下,便是受贿也不敢太过分。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土皇帝一个赛一个的有钱。”
宋檀暼他一眼,“你呢,你又拿了多少?”
“我只留了这一批的一成,”邓云有点嘚瑟:“明年一整年都不愁吃了。”
宋檀挑眉,“你做这些,不怕陛下发落你。”
邓云哼了一声,“这些东西陛下心知肚明。可恨那贺兰信,不出人也不出力,平白分走我一半。”
“他也知道?”
“那当然,”邓云骂道:“瞧着是个目下无尘的,要钱的时候心黑着呢。”
宋檀啧啧称奇,邓云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他一句,“似我们留下来的这些东西,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恩赏。但若江西那边有人给你送东西,你可千万不能碰。”
宋檀点头,“我晓得,琼台别院的管事是陛下的人,有谁往那边送东西,都是他来看着,想必不会出问题。”
宋檀揣着手殿里各处转悠一圈,道:“你与贺兰信一人一半,怎么就没想着分我点。”
邓云稀罕地看着他,“从前跟着沈籍念书,学了几年也没见学到一点君子之风,这才跟了陛下多久,脑筋转得快,心也黑透了。”
还不等宋檀说什么,邓云又道:“我得了好处,也没忘了你,给你送了东西,回去记得看看。”
邓云说的这个东西,宋檀听过就忘了,他赶着回东暖阁描字,描完字后出了一身的汗。在用晚膳和沐浴之间艰难选择了许久,宋檀还是决定先去沐浴。
吃饭要舒舒服服的吃,专心致志的吃,分神挂念着没做完的事情,是对吃饭的亵渎。
宋檀沐浴完,站在镜子前擦头发,箐云这个时候捧着匣子过来,里头装的就是邓云送的东西。
宋檀打开来,只见里头放着一件纱衣,薄如蝉翼,触之温凉。与纱衣放在一起的是一条金锁链,镶金戴玉的,一边手腕坠着一个小铃铛。
“什么呀,”宋檀嘟囔,“他老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东西?”宣睢从那边落地罩走过来,瞧见盒子里的东西,颇有些兴味。
他指尖挑起金链子的一端,拿着宋檀的手比来比去。
宋檀收着胳膊,要退不退的样子,道:“陛下忙完了,还未用饭吧。”
“今日天热,没什么胃口。”宣睢道。
“唉,这,多少还是要吃些。”宋檀尽力劝阻。
宣睢摆手让宫人下去,拉着宋檀坐在床边,“我瞧着你像是困了,都沐浴过了。”